第209章 劍拔弩張
楊明章臉上滿是傲意,聽到孫啟山的話,頓時變得驚異又羞憤。
“低等傀儡師又如何,足夠要了你的命!”
他握著琉璃珠串的手輕輕揮動,好似上麵連著無形絲線。
那絲線對準的方向,正是孫啟山!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孫啟山竟然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你……”
他麵露驚容,剛一開口,孫啟山就動了。
孫啟山施施然從身上摸出一塊質地粗糙的玉玨。
整塊玉玨完全沒有任何出奇,就是地攤上一塊大洋能買十幾塊那種。
唯一不尋常的,就是那玉玨的上麵染著一塊新鮮的血痕。
而孫啟山又白又粗的手指上,不知何時多了道傷口。
“陣起!”
孫啟山臉色肅穆,將玉玨扔到了地上。
在平整的木質地板上麵,有一塊被鑿開的痕跡,跟玉玨的形狀恰好吻合!
玉玨不偏不倚的落到上麵,那塊毫不出氣的玉玨竟然微微亮了一瞬。
同一時間,楊明章所在屋內的幾處也發生了變化。
角落的瓷瓶,掛在橫梁上的鏡子,裝飾用的寶劍……
那幾件東西隱隱匯聚成一個符號,一個玄之又玄的符號。
崩!
崩崩崩!
空氣之中,連續響起了好幾聲脆響,就像是絲線斷裂開來的響動!
楊明章的臉色大變,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狂傲,他眼中的驚詫如同白日見鬼。
“什麽?!”
他手上的珠串一瞬間暗淡了下去,其中一顆甚至碎裂開來!
“噗!”
楊明章嘴角溢出暗紅鮮血,整個人如同被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連腰都站不直。
王士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很多,剛才那種強烈的束縛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揮了揮手,熟悉的掌控感重新回到了軀體。
“哎?”
王士方大喜過望,抓起身旁珍珍的手帶領兩人迅速退開。
那些重傷倒地的保鏢們也恢複了行動能力。
幾個受傷輕些的快速爬起身,舉槍躥到楊明章身邊,將槍口抵在了他的身上。
“抓活的,抓活的!”
王士方還沒忘記,珍珍的藥還沒有著落。
楊明章被槍口抵住,臉色灰敗異常。
孫啟山緩緩踱到楊明章身邊,玩味的看著他:
“別以為學了點本事,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這世界大的很……
你孫爺我教你個乖,以後碰到有準備的風水陣師,繞著點走!”
……
鬼市之上,仍舊一派火熱。
冬季的鬼市改為了四天一次,比起夏天來,來的人倒是更多了些。
人們手裏握著昏黃的煤油燈,在鬼市之中穿梭,尋找著自己想要的貨物,離遠了看倒真像是盞盞鬼火。
雖說是第二次來,可高驚雷仍舊很好奇,時不時的看看周圍的攤位。
何衝心裏急的不行,努力了好幾次才鼓起勇氣道:
“高先生,那個……咱能不能先去辦正事兒,你要是有什麽想要的,等回頭我全部安排好打包給你送過去。”
高驚雷將目光從一串串古錢幣上收回來,幹咳兩聲,點了點頭。
還是那個厚實的帳篷,透著蒙蒙的黃光。
這次來的隻有高驚雷,齊連山與何衝三人。
何衝本來想要多帶些手下,被高驚雷阻止了,若是按照何衝的說法,王瞎子底蘊不凡,那帶再多人也沒什麽用。
掀開帳篷簾,暖風襲人,裏外兩世界。
王瞎子仍舊端坐其上,手裏握著粗大的煙管,吞雲吐霧之間,濃烈的煙草味道四散飄開。
見幾人進來,王瞎子露出一嘴黃牙,笑的無比親切。
尤其是他看何衝的眼光,就像是在看某種金燦燦的東西。
“幾位又來啦,怎麽樣,上次買的東西可還合心意嘛,這次我又進了些好貨,保準你們比上次收獲還大。”
這話一出,高驚雷還沒怎麽樣,何衝的無名火已經壓不住了。
這幾天的經曆一幕幕閃過,恐懼憤怒驚慌,無數種情緒最後都化為了悲憤!
“你他媽還有臉說!”
何衝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哭腔。
“少爺我差點就被你害死了!
你賣給我的到底是啥玩意兒,也太他媽邪門兒了!”
王瞎子麵色不變,似乎是早有預料,他嘿嘿笑了兩聲:
“你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麽,挺大個老爺們兒,還怕這些?”
何衝更怒:“廢話,要不是高先生,我這條命就沒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王瞎子的笑容淡了幾分,他身子微向後仰,視線在三人身上逡巡。
他耷拉下來的眼皮上,兩道厚厚的疤痕蓋在上麵,就像是兩道閃電。
明明是渾濁無神的眼睛,此時看起來竟是氣勢宛然。
何衝下意識一個哆嗦,往後退了幾步。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凶惡野獸盯上,若不是高驚雷就站在身邊,他幾乎本能的想要跑開。
就連廝殺半生的齊連山,都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
隻有高驚雷仍舊站在原地,麵色絲毫未變,坦然與他對視。
王瞎子微微點頭,沉聲道:
“聽你們這意思,是來者不善,想要欺負我這個老頭?
東西是你們自己挑的,錢貨兩清。
就算是出了問題,也應該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來找我要說法,算是怎麽回事?”
“王老板,你誤會了。”
齊連山連忙拱手道:
“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隻是這事情實在有些邪門兒。
何少爺懷疑有人設計他,所以想找你來問問,之前在這裏買的木偶,到底是啥來路……”
王瞎子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麵沉似水:
“我這裏的規矩你們不知道?跟我打聽這個,你們是想斷我的財路?”
他手上的煙杆向下,帳篷周圍頓時響起蹭蹭的腳步聲,伴隨著哢哢拉動槍栓的聲音,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這麽多人。
“王老板,誤會誤會!”
齊連山忙亂後退,心中急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何衝嚇的躲在高驚雷身後,像是一隻瑟縮的小鵪鶉。
高驚雷抬起頭,好像周圍劍拔弩張從始至終都不存在,仍是一片雲淡風輕。
“耗子死了。”
他淡淡說道。
王瞎子不屑撇嘴:“野狗一樣土裏刨食的東西,死不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死在行屍手裏,被開腦吸髓。”
王瞎子臉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