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李家夜話
因為什麽？
“也許是村長想要自己賺這個錢呢？”
高驚雷猜測道。
“應該不會。”
孫啟山摸著白胖的雙層下巴，做出一副高人的樣子：
“這幾天我跟那村長還算是處得來，雖然不知他究竟做什麽營生，可他的家底卻真的挺厚，其他人或許想要掙這個錢，他還真不能。”
“村長沒有阻攔，想要跟你結交的人也不多？”
“恩……”
孫啟山在李二虎身後悄悄點了點頭：“不是不多，是很少……”
高驚雷沉默了，他也有這個疑惑。
這幾天在村裏打轉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小王溝村的人口委實太少了些。
要說少，也不算太少，關鍵要看跟誰比。
去年大旱過後，很多村鎮裏麵十室九空，基本上全村死絕，小王溝比這些村子還是要強很多的。
可是跟一些正常的村落比起來，小王溝可就太不正常了。
在那些村落中，大家吃不飽穿不暖，每天路邊都有倒斃的無名屍首，即使那樣，人口也同這裏差不多。
可是小王溝呢？
大家有吃有喝，幸福快樂，竟然人也這麽少？
這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不僅成人少，孩子同樣也少。
這會兒中原百姓基本都信奉養兒防老的理念，雖然大多數人根本活不到老的年紀，就已經一命嗚呼，可在能生的年紀，仍然要生上不少。
就算夭折的多些，每家每戶湊個三五個還是有的。
可是小王溝呢，很多都是隻有一個……
有兩三個孩子的，都是比較特殊的了。
將疑點藏在心裏，高驚雷抬眼看去。
李二虎在前麵叫的歡實，原來已經到了他的家。
跟村裏大多數人家相同，家裏麵住的房子修整的不錯，隻是偌大的院落顯的空落落的。
李二虎之前說過了，家中隻剩下他老父親一人，他姐姐死了之後，家中隻有他和父親相依為命了。
他父親已經站在門口等待，對於兒子的長官，父親表現的十分熱情豪爽。
“來啦，趕緊進屋！”
他看起來非常爽朗，臉上帶著關東漢子特有的淳樸與不羈。
他的身材跟李二虎差不多，都屬於魁梧型的，這會兒看見幾人，他笑的很是興奮。
隻是有一事很奇怪，從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剛死了女兒的悲傷……
人家的家務事，高驚雷自然不會開口。
幾人進屋，分賓主落座，李二虎父親抬上來一口大鍋，濃鬱的香氣頓時彌漫在暖和的屋內。
他掀開鍋蓋，這種香氣立刻達到了頂峰！
嫩生生白花花的魚肉在鍋中翻滾，濃鬱的湯汁中，進了味兒的豆腐忽上忽下，配著上麵撒上一層的碧綠香菜，讓人口水忍不住開始分泌。
更別說鍋邊貼著的一圈金黃色的玉米餅子，魚湯浸潤到玉米粒中，口感更佳豐富別致。
“好家夥！”
孫啟山眼睛都亮了，就連向來都不動聲色的宋江聲，也隱蔽的吞了兩口口水。
“嘿嘿。”老李樂了，露出一口被煙熏黃了的牙齒：“別的本事我不敢說，要說整治這魚，我還真沒服過誰。這魚是我剛撈出來的鯰魚，這種魚肉最香了，我足足燉了一下午，你們快點趁熱嚐嚐！”
老李拿出珍藏的山參泡酒，給幾人倒了滿杯，孫啟山早就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宋江聲也連連下筷子，別看吃相文雅，可吃的卻一點不少。
隻有高驚雷，遲遲沒有動鍋裏的魚肉。
也不是他僥幸，隻是聽到鯰魚這兩個字時，他就會想起一些事情。
比如，李二虎的姐姐，那個據說神經有問題，苦了一輩子的女人。
聽說她變異後，就變成了下頜長著肉須，身上帶著青黑色鱗片的怪物……
跟鯰魚很像。
“這魚肉，太香了！”
孫啟山滿臉的饗足，再喝上一口浸泡過山參的高粱酒，就算現在出門，外麵凜冽的寒風都會完全感覺不到。
“我這手藝可以吧！哎，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要是等到冬天，我就去山上抓幾隻兔子，冬天的兔子最肥了，一烤滋滋冒油，下酒一絕！”
老李兩杯酒下肚，黑紅的臉上滿是興奮。
“老哥真會生活，我可太羨慕你了！”
孫啟山豎起大拇指，努力用平凡的語言帶給老李不平凡的感動。
他這拍馬的功夫已經深入骨髓，完全刻進了基因裏。
高驚雷有些懷疑，難道他就是靠這功夫才哄著他師父傳了他本事，要麽就憑他這奸懶饞滑的性子，怎麽可能做賴派傳人呢？
老李被他拍的飄飄然，口若懸河的講述老李的幸福鄉野生活。
“平時一到冬天我就上山，每次都不會空手回來，逮個兔子抓個山雞什麽的，都是稀鬆平常。
以前年輕的時候，我還打死過野豬呢！”
高驚雷嘴角微翹，果然，幾杯酒下肚，就開始傳統的吹牛皮環節了。
老李抓個兔子他還信，野豬？
還是算了吧，這野豬可不是家裏養的那種串種，山上的那些，可是正經八百的野豬！
可以跟老虎大戰幾百回合的那種！
野豬平時就經常在鬆樹上蹭，沾上一層粘稠的鬆油後，就開始在地上打滾，就這麽一層接一層，直到在身上攢下厚厚的鎧甲。
別說老虎的爪牙，就是子彈打在上麵，都完全造不成什麽實質的傷害！
老李抓野豬？
估計來個十個八個老李，都不夠給野豬撞著玩的。
高驚雷看了看孫啟山。
孫啟山同樣表情微妙，顯然也是覺得老李喝多了，開始吹牛。
“等等，我拿個東西給你們看看。”
顯然上了狀態的老李，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件東西，遞到了幾人麵前。
高驚雷打眼一看，有點發怔。
那是一個粗壯的牙齒，微微發黃，上麵帶著些氧化出的小坑。
作為部落裏麵長大的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就是野豬的牙齒！
“這就是我打死的那頭豬，留下來的戰利品，怎麽樣！”
高驚雷和孫啟山人傻了。
這啥情況，來真的，不是吹牛？
這老李徒手滅了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