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年胸懷
“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第一，給我兄弟賠禮認錯，我讓你們囫圇個的出去。第二呢，你們每人留下一隻手。”
高驚雷斜乜著王少，輕描淡寫的說。
從小在山窩子裏麵長大，沒事兒還會去跟熊瞎子摔個跤的高驚雷，可不懂什麽世俗禮法，也不懂什麽得饒人處且饒人，他知道的，隻有強者通殺，勝者為王！
“嘿呦，我沒聽錯吧！”
王少側著耳朵，滿臉的囂張：“你說要我幹嘛？我今天就告訴你，我這輩子，就沒給人賠過禮！”
“媽的！”
王少帶著的跟班站了起來，一掀衣服，露出了別再腰間的匣子炮。
“你他媽的是哪根蔥，跑這兒來跟我家少爺裝犢子！”他臉上絡腮胡子直抖：“少爺，別跟他廢話，弄他！”
“嗬。”
高驚雷隨手一甩，一道烏黑的影子閃過，下一秒，剛才還在叫囂的跟班便慘嚎著倒地。
王少幾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人……怎麽就倒了？
他們齊齊望去，那壯的像小牛犢子一樣的跟班，小腹處竟然插了一根筷子！
筷子沒進身體大半，隻留了一小截在外麵……
這得多大的力道！
王少爺人傻了，他長這麽大，也沒見過有人有這種本事！
就算是飛刀也不一定能甩這麽深，區區一根筷子……更別說，因為是初冬，那跟班穿著的還是厚皮襖！
王少將眼神投向另外一個跟班，這哥們體型比剛才的要稍遜幾分。
這跟班兒咕噥咽了口唾沫，平常欺負欺負老實人他還行，這分明是遇著茬子了，現在上去，不是找死？
他滿臉的抗拒，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高驚雷輕笑起來：“你也別站著了，你兄弟都倒了，陪著一起唄。”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烏影！
“啊呀！”
慘叫再起，倒在地上的變成了兩人！
一模一樣的位置，同樣插著一根筷子，就連露在外麵的長度，都相差無幾！
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把力道控製的這般精準！
王少爺現在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兄弟……有話……有話好商量……”
王少爺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
“嘖嘖。”高驚雷咂咂嘴：“早幹嘛去了，晚嘍！”
高驚雷一隻手搭在桌上，輕輕一拍！
啪！
桌麵震顫，震起了兩隻木筷！
高驚雷另一隻手輕飄飄的拂出，木筷便像是子彈般，咻的劃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慘叫，王少爺倒在了地上。
他慘烈的叫喚著：“完了完了，我死了我死了！”
“叫喚什麽呢！”高驚雷好笑的看著他：“你他媽還活著呢！”
“好疼，啊好疼！”
王少爺叫的像是騸豬。
其實，高驚雷下手並不重，隻是劃破了他一層皮而已。
剛才高驚雷用了些控風的小術，否則，圓鈍的木質筷子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看王少爺這樣子，顯然是被嚇傻了。
高驚雷衝著老板娘招招手：“去把他們弄走吧，簡單包紮就行，錢你直接跟他們要吧。”
老板娘盯著高驚雷，目光中有戒備，又有些敬畏。
“多謝先生手下留情。”
“嘿，你謝個什麽勁。”高驚雷拍拍肚子：“飯菜快點上，都餓壞了。”
旁邊同樣嚇的夠嗆的店小二趕忙過來，他現在連正眼都不敢看高驚雷，低著頭聲音顫抖：“馬上馬上，煩您稍等會兒。”
剛才還熱鬧無比的大廳，現在一片鴉雀無聲，隻有王少爺主仆三人在不斷的慘嚎。
直到老板娘派人把那三人抬走，慢慢的大廳才活泛了些。
可剩餘的人仍舊不敢大聲說話，時不時的盯著高驚雷看看，發現了高驚雷的眼神後，還會立馬側頭躲避。
沒過多大一會兒，店小二便將熱騰騰的羊湯和蒸餅端了上來。
別看這店的位置偏，吃食做的倒還真不錯。
羊湯的顏色呈乳白色，水脂交融，質地清澈。
羊肉燉的軟爛，肉的脈絡鮮明，香味撲鼻。
孫啟山從旁邊的配料裏摘了點香菜扔到上麵，又灑了些胡椒，接著迫不及待的給自己盛了一碗。
他悉悉索索的喝了兩口，美的直吐氣。
“高爺，你趕緊嚐嚐，真別說，這家店湯熬的還真不錯。”
看著孫啟山喝的這麽痛快，高驚雷也忍不住嚐了幾口。
啊！這羊湯還真是鮮，再配上蒸出來鬆軟的麵餅，將之前趕路的饑寒一掃而空。
兩人邊吃邊聊。
“老孫，你就是北平人，現在北平局勢怎麽樣？”
高驚雷心中有些好奇，他從大山裏麵走出來，對外麵一無所知，雖然他爺爺就在北平，可提前了解點消息也總是好的。
孫啟山用牙撕咬著肋排，將貼著骨頭的筋膜成條的扯進嘴裏。
他嚼著羊肉，搖了搖頭，含混不清道：“難哦，自打大清亡了，就沒消停過，你方唱罷我登場，一輪接一輪。
今年初，宋鈍初被刺，接著就是孫先生搞二次革命，想要弄北洋，可惜沒成功。
現在袁大總統上台，聽說前陣子十三個國家都派了使者來，洋人都承認了。
可是各地軍閥割據，大多都是聽調不聽宣，總的來說，就是一個亂！
天下一亂，老百姓就沒好日子過。”
高驚雷眉頭微蹙，一聲歎息，似是想到了這一路走來，所見到的慘狀。
“高爺年紀雖小，卻悲天憫人，孫某我佩服之極！”
“別拍了，你也不嫌累。”
高驚雷翻了個白眼。
“嘿嘿。”孫啟山咧開嘴笑了笑：
“高爺你剛才那話說的是真沒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百姓可不管宮廷大事，能隻要能吃飽肚子，大家就知足嘍。
就像我手上拿著的蒸餅羊湯，高爺，大多數人過年都吃不上這玩意兒，有好些人，活了幾十年，連豆腐都沒吃過一塊。
尤其是去年，關東大旱，又趕上亂戰，到處餓殍遍野，易子而食，那情形……嘖嘖，你都想象不到。”
高驚雷沉默了半晌，心中暗道，人死的多了，妖邪也跟著滋生，百姓不僅要遭受天災、兵禍、匪亂，還要飽經妖邪騷擾！
他現在突然有點明白，自己從山裏麵走出來的意義，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