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佩兒來尋
“呀!高大哥,原來你在這裏!”
高驚雷回頭望去,站在身後的看著他的,不是張佩兒還有誰。
跟睡了一夜精神煥發的高驚雷不同,這姑娘此時滿臉憔悴,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八成是趴在床上哭了一夜。
不過她形容雖然憔悴,精神狀態倒是不錯,至少眼睛仍舊奕奕有神。
“我找了你一早上了,真怕你突然走掉,再也見不到你……”
說著說著,小姑娘又有點害羞起來。
“找我,幹嘛?”
高驚雷拉過一把椅子,示意張佩兒坐下。
張佩兒全然不在意椅子上的油汙,順勢坐在上麵,高驚雷注意到她裙擺上麵沾滿了灰塵,看來真的走了不少路。
不過看著遠處站著的張府家丁和護院,就知道張佩兒不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要不然,高驚雷還以為這姑娘要偷偷出來跟他私奔呢,那可太扯了點兒。
“我爹今天早上找上我,說他昨天晚上對你說的話太過分,他想親自給你賠禮。
可他年紀大了,又拉不下這個臉來,所以就讓我和我哥代勞了,他讓我們出來找你,我和哥就兵分兩路,還好老天保佑,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道歉?”
高驚雷墨眉蹙起,下意識的跟孫啟山對視了一眼。
孫啟山聽到張佩兒的話,臉上明顯也帶著些驚訝。
就張老爺昨天那態度,恨不得把高驚雷綁起來送到官府去,就這樣還道歉呢?
就這麽一晚上的功夫,他態度就變了?
張佩兒抿了抿嘴,好笑的說:“聽說啊,是我娘出來了,把我爹教訓了一通。
我昨天親眼見的我娘從佛堂出來,進我爹房間了呢!
我都幾個月沒看見我娘了,高先生你的麵子還挺大的。”
高驚雷心中疑惑更甚,張佩兒的娘?
她不是常年潛心禮佛,在佛堂避世不出麽,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麵,怎麽就因為高驚雷的事情突然出頭了?
這裏麵,怎麽看都透著股怪異。
“道歉就不必了,我拿了佩兒姑娘你的錢,也替你們辦了事,咱們算是兩清,以後山高路遠,後會有期吧。”
高驚雷不想再跟他們有什麽牽扯,可是想了想那詭異的紙人,又看了眼麵前可憐兮兮望著他的張佩兒,高驚雷還是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這木雕就算是我送佩兒姑娘你的禮物,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他拿出來的是一塊小木雕,刻的是睚眥的形狀。
木頭是隨處可見的樺木,雕工也隻能說是勉強能看,可這睚眥木雕一拿出來,坐在桌對麵的孫啟山眼睛就亮了。
高驚雷拿出來的這東西,可比上次給張佩兒的要貴重許多。
這木雕他隨身溫養了小半月,日日吸收睚眥散逸出的氣息,已然算的上是一件不錯的小型法寶,平日佩戴可以邪祟不侵,消災祛病。
這玩意兒是高驚雷自己弄出來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隨手送給張佩兒,他自然是沒什麽感覺,可孫啟山就不同了。
他看著那木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張佩兒看著高驚雷決絕的表情,頓時又急又怕,她拉住了高驚雷的衣袖,說:
“別、別,高大哥,我和我哥擺了酒宴,你一定要賞臉來,昨天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們家的事情還沒有了結,以後還要指望你呢。”
高驚雷看著張佩兒的樣子,心中微歎。
雖然現在已經是新社會,可張佩兒這樣一個大家閨秀,能在街上直接扯他的袖子,看的出來她心中是怎樣的焦急。
他考慮片刻道:“吃頓飯可以,可是你家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張佩兒還要再說什麽,高驚雷直接開口道:“別的話先不要再說,佩兒姑娘你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現在先回去睡個囫圇覺吧。”
張佩兒見高驚雷如此,也沒有再堅持,將中午酒宴的地點告訴了高驚雷,帶著護院家丁徑自離開。
臨走時,她還沒忘記將高驚雷給她的木雕小心翼翼的收進了懷裏,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那張白皙的臉頰被紅暈染透。
等她一走,孫啟山迫不及待的衝高驚雷豎起了大拇指:“高爺,您真是這個!
對姑娘可是真下本,就剛才你給出去那東西,交到識貨人手裏,北京城都能換套小宅子!”
“瞎說啥呢。”高驚雷皺皺眉:“我跟佩兒姑娘清清白白,你別壞了人家名聲。”
“嘿,是我淺薄了。”孫啟山咂咂嘴,道:“話說回來,中午你真要去赴宴?”
“要不然呢?”
“昨天晚上鬧那麽大,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又要把說出來的話咽回去,你就不覺得奇怪嘛?”
“奇不奇怪也就吃頓飯,好歹給人家姑娘一個麵子。”
“嘿。”孫啟山搖搖頭:“高爺你這憐香惜玉的性子,以後怕是要吃虧哦。”
“廢什麽話,你要不要一起?”
孫啟山笑了:“白吃白喝還不去,那不是傻子?”
……
午宴定在了燕園,這地方名字文雅,環境一樣不差。
鬆江城裏麵貴人辦席,除了自己家,大多都會選擇這裏。
不為別的,就圖一個清淨。
這裏麵都是單獨的小院子,就算再吵鬧也不會影響到了別人。
院子裏麵裝修的也很是雅致,都已是深秋時節,仍是綠意盎然,仿佛盛夏。
就這一院子的綠植,都得下大功夫。
孫啟山一進來,就連連稱讚。
“這燕園有個魯菜師傅,刀工是一絕,那菊花刀用的,出神入化,今天咱們算是有口福了。”
“你是不是跟你師父沒學別的,淨學怎麽吃東西了?”
“高爺你也別埋汰我,人生在世不過吃吃喝喝,委屈自己幹嘛呢。”
“嗬。”
高驚雷笑著抬腳跨進了精致的小院,當他邁過門欄時,腳步卻突然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