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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下葬

  “來,大侄女子讓一下,小炒來了。”


  “哦,好。”


  大侄女子側開身位,呂小魚把菜端到桌子上,其他人紛紛幫忙,把空盤子端下來給他,空出位置。


  菜太多了,桌子放不下,要一直吃一直撤。


  有些菜還沒有吃完呢,要麽就端走倒了,要麽就和其他菜合並。


  像開心果都一人抓一把,蝦子、水果那些都給小孩吃,麵前幾個杯子都裝的滿滿的。


  要是放在以前,家家隻有過年過節才吃肉的,吃席的時候盤子都給你吃空了,根本不用這樣。


  現在人生活條件好了,菜根本吃不完,有時候盆菜還沒上人就吃飽了。


  等到結束的時候會剩下很多菜,幹淨的菜就給本家幫忙的人都帶一些回去,這就叫折菜。


  村裏的狗都來了,在桌子底下走動著,等待著好吃的。


  桌上的人不時的丟下一塊骨頭,或者沒人吃的肉,讓它們大快朵頤。


  外邊,兩個傻子也收到了一些吃剩的菜,火也不燒了,弄個木板搭成了桌子,還弄了半瓶白酒,高興的吃喝了起來。


  大席進行了一半,喝酒環節節結束了,哦,這不能叫結束,叫結束不好聽,要叫暫停。


  然後,開始上起了盆菜。


  有大肉、牛肉、羊肉、烏雞燉老鱉、剁椒鱘魚。


  以前沒有鱘魚的,是黃鱔燉牛筋。


  這兩年都流行蒸鱘魚了,才25塊一斤。


  一桌就上一條,大概兩斤的樣子,比黃鱔燉牛筋劃算,聽起來還上檔次,畢竟是鱘魚啊,很多人以前都沒吃過。


  “小魚,還有潮牌啊?”


  “有,馬上來。”


  “嗬嗬,那就辛苦你了哈。”


  呂小魚去拿了兩包潮牌發放下去。


  大侄女子給每樣肉都卷了些,遞給了呂小魚。


  呂小魚也不客氣,謝過之後接了過來吃了,畢竟他也餓的夠嗆,端菜是很累的。


  一個潮牌和肉下肚,渾身又湧起了力氣。


  “嘟嘟~嘟嘟嘟~嘟~”


  “當~當~當~”


  外邊響起了喇叭聲,屋裏吃飯的眾人都放下了筷子等待著。


  沒一會兒,孝子賢孫來了,旁邊還跟著大執,身後是吹喇叭的。


  大執把蒲團往地上一放,孝子賢孫跪了下來,屋裏的人都站了起來。


  然後孝子賢孫才起來,又跟著喇叭出去了,眾人便又坐下吃飯。


  外邊等待著下一排席的人知道席麵已經進入了尾聲,連忙湧進了院子,等著搶座位,不然第二排也搶不到了。


  吃飯的人也都吃飽了,看人家進來,有人建議道:“起席吧?”


  “嗯,起了起了。”


  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那等著的客人連忙就近搶了板凳坐下。


  一桌子起了,別的桌子也都有樣學樣站了起來。


  “急什麽的。”


  有老頭還不願意起來,正在那使勁的舀著雞蛋湯喝。


  旁邊的人就調戲老頭道:“端去家慢慢喝,又沒人跟你搶。”


  “滾你個蛋的。”


  “哈哈哈。”


  呂小魚等人則進去開始收拾桌子。


  端三個盆進來,不要的菜倒一個盆裏,還能吃的肉倒一個盆裏,盤子放一個盆裏。


  涼菜加小炒都給人吃飽了,最後上的盆菜剩了很多,丟了怪可惜的。


  將菜收拾好,盤子端出去給老頭洗。


  剩下的湯匙、筷子、杯子那些餐具如今都用一次性的了,不用回收,一掀塑料紙桌布,全都兜在了一塊,丟在了垃圾桶裏。


  然後再把新的桌布拿過來。


  往桌子上一丟,坐著的人自己就動手了,把桌布攤開,自己分發餐具和餐巾紙。


  呂小魚的活就是這些,簡單的很。


  “各位來賓,各位親朋,下麵是老人的賢孫呂堂點的一首三哭靈棚,老人的賢孫呂堂,點的一首三哭靈棚。”


  重複了一遍之後,外邊響起了悲傷的哭聲。


  吹喇叭的那婦女代孝子身披白綾,話筒上也裹著白布,一邊唱著哭聲,一邊慢慢的在靈棚裏走來走去。


  那哭聲還帶著顫抖,演技非常逼真,這就叫專業,不愧是一百二十塊一首的。


  本家人和親戚都要去點的,呂小魚那些姑啊、姐啊、大侄女、表哥表弟、堂哥堂弟都去點了。


  有的點歌,有的點代孝子。


  呂小魚抽空也過去了一趟,塞了二十塊錢過去,點了首《愛情錯覺》


  不是他舍不得那點錢點代孝子,純粹是覺得歌比那個好聽。


  然後,接下來的時間裏,藝術團的那婦女就忙活了起來。


  一會兒哭一會兒唱,一會兒跳。


  給村裏大老爺們的眼睛都看直了,還有那兩個傻子,跑到舞台下麵,看那婦女的大腿。


  小巷吃完飯還沒走,也在那兒盯著那婦女使勁的看。


  終於,三排席全都結束了,最後又弄了兩桌子,是給呂小魚他們這些幫忙的人吃飯的。


  菜式也和正席一樣,煙酒、涼菜、熱菜、盆菜湯一樣不落。


  自從呂小魚開車回來之後,在村裏的地位有了明顯的提升。


  本來他輩分大,但是現如今輩分這個東西沒什麽含金量了,看的主要還是錢。


  如今往這一坐,腰板挺的挺直。


  雖然和這些中年人比起來年紀小,但也是以一家之主的身份來的,沒人敢小瞧。


  吃完喝完,最後一桌不用他們收拾了,時間已到,要下地了。


  “嘟嘟嘟~嘟嘟~嘟~”


  “當~當~當~”


  喇叭又響了起來,大執忙的腳不沾地,找這個找那個。


  “那誰,小他,人呢,快點的。”


  “上廁所?懶驢上磨屎尿多,讓他快點拉。”


  終於,所有人都到齊了。


  挑柳枝的,捧著哭喪棒的,拿著蒲團的,抬棺的,拿著花圈、紙馬、紙人、紙彩電、紙飛機的…等等。


  看孝子賢孫跪在地上,兩個傻子也往地上一跪,咣咣磕了三個頭。


  大執端著燒紙的盆,往一塊石頭上用力一摜。


  “砰!”的一下,盆碎了,灰燼一下蔓延了開來。


  這聲響仿佛一個信號,披著白布、粉布的女人們在旁人的攙扶下,一下哭出了聲來。


  “我滴二娘哎…”


  “起!”


  幾個抬棺的老爺們一咬牙,將棺材抬了出來,這一抬起來,在下地之前就不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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