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好吧。”周廷鸞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她。
“記得，一會無論發生什麽都要跟著我。”
林雅慕歪著頭衝他比了“好的”的手勢。
周廷鸞三人朝這邊趕路時，唐文正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街道上喊著唐浩的名字。
一路叫一路被罵，隨著一盞燈一盞燈亮起，有人開窗朝他哄，“有病啊！”
滿是腱子肉的男人站著二樓窗口盯著他，似乎隻要他再叫一聲，就立刻擼起袖子下樓揍人了。
“不好意思。”唐文憋著一口氣朝大塊頭點頭道歉。
“砰”窗子再度被關上，唐文這才輕輕吐了口氣，沒辦法，他隻能瞪大眼睛時刻注意著周邊的動靜。
降低聲量小聲衝這邊叫兩聲衝那邊叫兩聲，“爸，你在哪呢?”
電線杆上的電線錯綜複雜著層層排列，防盜窗因為常年的雨侵蝕，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道道鐵鏽水漬。
空無一人的街道，隻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到處遊蕩。
車輛的燈光時不時劃破下雨積水的坑窪水麵，街道商店人家的門口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植物。
深入巷子，藤蔓纏著牆壁卷起，在風中搖曳，路燈下大街小巷的傳單被風掀開邊角。
路上時不時還會有幾個晚歸的人匆匆埋著頭經過。
沒有人注意唐浩一個人是否正常，他頭埋的很低，衣服隻有薄薄的一層貼在身上，腦海中仿佛天人交戰般的混亂。
已經進入深夜的天空變成暗灰色，原本幾顆稀疏的星星也隱匿進厚厚的雲層，更遠處的雲甚至雜糅著紫色，看起來明天又將會迎來一場不小的雨。
受即將到來的雨的影響，清風徐徐行人在路上行走也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涼氣。
突然鳴笛聲突然在身後響起伴隨一起的還有尖銳的刹車聲。
原本晚歸煩躁的司機臉上更添怒氣，唐浩被嚇了一跳，捂著耳朵摔倒在路上。
“碰瓷是吧！”
司機搖下車窗，“我可沒有碰到你，晦氣。”
唐浩抱緊自己的腿往路邊蹭了蹭，燈光映照出他慘白的臉，原本是一副病態的模樣可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怪異。
司機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看了看周圍無人，“傻子吧。”他拋下一句髒話，開著車迎著風離開。
毫無收獲的唐文這時候接到周廷鸞打來的電話，“喂”他的語氣談不上多好。
周廷鸞看起來並沒有在意，“我們到你家附近了。”
“等下。”唐文裹了裹外套朝家走去，“我就在附近，馬上到。”
電話被掛斷，周廷鸞垂下手，看著身後緊閉的大門，他心底也像壓力一塊大石。
林雅慕摸了摸他的手，“別擔心。”
“嗯。”周廷鸞點頭，但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唐浩是一個病人，也是因為他們才被迫講出過去不太光彩的往事。
對唐浩來說，可能心裏並不能接受那樣的自己。
昏黃的路燈下，他們三人等著唐文回來，林雅慕扭頭看了看街道對麵發出手電的燈光，伸手指了指。
“那邊，是不是那個唐文。”
周廷鸞眯起眼睛，隻見對麵那人跳著朝他們招了招手。
“沒錯，是他，走吧。”周廷鸞拉著林雅慕的胳膊，“看路。”
“嗯。”
深夜的街道總有些車開的速度極快，見到唐文，周廷鸞第一時間問他唐浩的情況。
但唐文其實知道的並不多，他起來的時候唐浩房間就已經沒人了。
孟河川疑惑，“他的身體還能支撐他走路嗎?”
“走是可以走的，平時也會活動，但基本上沒出過家門，所以你們到底跟他說什麽了，刺激他大半夜出門。”唐文的目光中含著懷疑。
孟河川白了他一眼，懶得反駁。
“行了，還是先找人吧，既然他身體狀況受限，那肯定走不遠。”
周廷鸞打斷他們之間眼神的暗波湧動。
唐文唇瓣蠕動，雖然有些不滿但確實現在找到唐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這，唐文指了指他走過的路，“那邊我已經找過了。”
“他下午在家的時候有說過什麽嗎?”林雅慕突然出聲問唐文。
“咦……你誰啊?”他這才發現周廷鸞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林雅慕哽了一下看向周廷鸞。
“我女朋友。”
“噢。”唐文瞄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所以呢，你爸下午有說什麽嗎?”周廷鸞突然拔高聲量，唐文被他嚇了一跳。
“你幹嗎啊，不能好好說，”他不滿的對上周廷鸞冷淡的雙眸，話音緊接著一轉，“讓我想想。”
“他說，對不起唐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唐風可以平平安安長大，上自己喜歡的學校，讀書成才……”
“學校?這附近有什麽學校嗎?”林雅慕打斷唐文的話抓住重點問他。
“這附近沒學校，最近的學校也在三公裏開外，他不可能走到的。”唐文沒有絲毫猶豫就反駁林雅慕異想天開的想法。
“要不要去看看?”林雅慕摸了摸下巴，等著等周廷鸞的回答。
“去。”
周廷鸞剛開口，唐文就搖頭，“沒有這個必要。”
“這樣吧，我和慕慕去，你跟他去其他附近的路找。”周廷鸞沒理唐文，直接跟孟河川交代。
“行。”答應下來後，孟河川直接拉了唐文一把，“走，這邊，找你爸。”
“哎呀，放開。”唐文掙紮著扯開孟河川的手，“給我衣服扯皺了。”
“嗬……”孟河川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看他們兩個人走了以後，周廷鸞拉起林雅慕的手，“我們也走吧。”
“好。”她低著頭從手機上找出導航，“走吧，有路線了。”
“我們沒辦法坐車，隻能走著去以免錯過他，你可以嗎?”周廷鸞有些擔心林雅慕的身體。
“你太小瞧我了。”林雅慕拍了拍自己的腿，“沒問題的，走吧。”
“好。”周廷鸞摸了摸她的頭，揉頭頂她細軟的發絲，“辛苦你了。”
林雅慕抿著唇朝他笑了笑，突然踮起腳抬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腦子裏想什麽呢，我願意，走啦。”
她反手扯著他的胳膊，拉著周廷鸞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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