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孟河川是一早發現夏一陽不對勁的。
晚上放學,他又罕見的告訴孟河川要提前回家。
“好。”孟河川口頭答應著,後腳卻跟了出去。
他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跟在他身後出了校門。
夏一陽果然走了和回家不同的路,越往前走孟河川越感覺熟悉,這不是郊區方向嗎?
話說,孟河川之所以記得這裏也是因為夏一陽,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那時候的夏一陽被職高的圍住勒索,孟河川經過。
那時候他剛經曆了秦媛的事情,一開始,他確實想冷眼旁觀。
可事實是,他做不到。
在旁邊觀察半刻,確認了夏一陽的處境,孟河川還是出手了。
把夏一陽拉出包圍圈,幫他解決了麻煩,孟河川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沒想到好像惹更大的麻煩。
孟河川從來沒見過一個男生在他麵前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
“你行了。”孟河川不由分說上去捶了他一拳,本來他隻是招架不住女生哭唧唧,可到了夏一陽身上,孟河川發現,對他更承受不住。
“小子,益州中學在哪,帶一趟路,咱倆扯平。”
“哥,你是益州的?”
孟河川看到夏一陽眼裏突然冒光,心裏一咯噔。
“哥,我就是益州的,你幾班。”
孟河川撇了他一眼,幽幽的吐出口,“七班。”
正式去上課的當天,在教室裏看到夏一陽,孟河川還以為走錯了。
“哥,這邊。”夏一陽眼尖的看到他,興奮的拍桌子還朝他招了招手。
確認了教室門口的門牌,孟河川單手提著書包走進教室,隨手把書包扔到課桌上,夏一陽立馬跳了過來,“哥,你渴不渴,餓嗎?”
孟河川伸開手阻止他,“哎,你打住,據我了解,你昨天還在八班吧。”
“我轉班了啊。”
“為什麽。”孟河川瞥了他一眼,呲笑,“想找保護傘啊,可惜,我是剛轉學過來的,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明白?”他拍了拍夏一陽的胸口。
長腿蹬開麵前的桌子,發出撕拉一聲,夏一陽癟嘴,縮著腦袋安靜下來。
後來,孟河川就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都會碰見夏一陽,一開始是假裝偶遇,後來被孟河川戳穿就直接放飛自我了,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邊。
久而久之,孟河川也就隨他去了。
然後孟河川就發現,夏一陽這人不僅傻還一根筋,耿直的不行但又死守義氣。
想到這,孟河川放輕了腳步。
他單手插兜,看著夏一陽停下腳步,前麵出現一行人。
孟河川擰眉,這不是上次捉弄夏一陽導致他剃光頭的那個,怎麽被教訓一頓,還敢囂張。
“吆,你自己啊,你川哥人呢。”
夏一陽把肩上的書包褪下,“對付你們用不著他。”
“天呢,讓我看看這是誰,你是被人換芯了嗎?夏一陽,哈哈……”領頭的人故意誇張的豎起手貼在耳邊。
周圍人哄笑。
“都閉嘴。”
夏一陽的話剛要吐出口,那行人身後突然冒出一個穿黑色外套的人。
他帶著鴨舌帽,看不清麵容。
“你誰啊。”夏一陽朝對麵喊。
那男人理都沒有理他,豎起手指堵著嘴邊“把孟河川叫出來,給你十分鍾。”
“神經病吧。”夏一陽忍不住在心裏嘟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好像什麽規矩都不懂啊。
“還有九分鍾。”
他敲著表盤,漫不經心。
此刻,孟河川在後麵握緊拳頭,“高澤政,竟然是他。”
孟河川心裏清楚,他是衝自己來的,雖然夏一陽有聽自己說過那段經曆,但他並不認識高澤政。
為了避免他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孟河川低頭給他消息。
消息剛發出,孟河川就聽到,前麵叮咚一聲,“……”他忍不住要罵人,“這傻子!”
微信消息提示音果然吸引了高澤政的注意力。
“你們幹嗎?”夏一陽還在毫無震懾力的嚎叫,眼看有人要上前來拿他的手機,夏一陽手足無措的舉起胳膊。
突然,肩膀一沉,夏一陽扭頭就看到了孟河川的臉。
“川哥?”
孟河川白了他一眼,按住他的胳膊壓了下來。
“高少爺,好久不見。”
高澤政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好久不見,你藏的夠深的。”
此刻,夏一陽再怎麽遲鈍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皺起眉頭,突然想到一個不太現實的答案。
“哥,你先走。”夏一陽戳了戳孟河川的胳膊。
他擺好架勢,卻被孟河川一把拉到身後,“你湊什麽熱鬧,走開。”
可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孟河川讓夏一陽離開,高澤政先一步讓人攔住了後退的路。
孟河川猛然蹙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高澤政摸著手上的戒指,幽幽的開口,“兩年了,我過的很不開心。”
孟河川斜睨了他一眼,“高澤政,我們之間的問題,不要牽扯其他人,讓他走。”
“哥?”夏一陽拉住孟河川的胳膊。
“好啊。”高澤政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他舉起手機,“那她呢。”
“你想幹什麽。”
看到手機上的照片,孟河川有些失態。
他心驚,遠在澤湖的左依依的照片怎麽會出現在高澤政的手機上。
孟河川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高澤政,有意義嗎?你費勁心思的找我不就是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嗎?”
“我為什麽要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秦海死的根源在於你啊,你才是害死他的凶手。”
孟河川看著高澤政的臉色越看越差,手指握拳,孟河川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趁其他人被高澤政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孟河川拉了夏一陽一把,兩個人一起往外衝。
“孟河川,如果你出去,我保證,你會後悔。”
孟河川的腳步果然停住,他推了夏一陽一把,把他推出包圍圈,朝他說:“先走。”
郊區的樹多,隻可惜現在是冬天,光禿禿的很是清冷。
脫落的牆皮堆在一角,孟河川看著斑駁的牆壁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