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別怕。”男生把她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被他踹開的人。
樹蔭婆娑，隱去了他麵容的不安，齊楠忍不住苦笑，怎麽想都沒想就衝過來了。
幾分鍾前，他和妹妹齊笙一起回家。
自從他校外兼職暴露，齊笙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搬到餐廳自習，等著他打烊。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抄近路回家，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爭執的身影，齊笙感覺到怪異，下意識拉了嬉笑著的喬楠一把。。
放輕腳步，慢慢靠近，齊笙的目光越來越嚴肅，她壓低聲音附在齊楠耳邊“哥哥，他有刀。”
齊楠的神經猛的一顫，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那張通緝單。
他按住齊笙的手，把他的手機留下“笙笙，原地呆著，找機會報警。”
“哥。”齊笙喊他“你小心點。”
哥哥是體育生，又練過跆拳道，身手不差，可齊笙心裏依然緊張不已。
林雅慕愣了片刻，她偏了偏頭，看清了把自己護在身後的那個人的臉。
“你……”
齊楠也看向她，這一眼，他皺了皺眉，感覺在哪見過。
突然迎來一陣冷風，林雅慕頓時清醒了，她看向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的人，咬了咬唇。
“報警。”
齊楠喊了她一聲，這才發現麵前的女生隻穿了一件睡裙。
“手機帶嗎?”
見她搖頭，齊楠皺眉，靠近她的耳邊“我說三二一，一起跑。”
“不用了。”
“好，……啊”齊楠恍惚了一下，“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
“你走吧。”
“別過去，你瘋了，你知道他是誰嗎。”齊楠下意識拉住她的胳膊。
“我知道。”林雅慕掙開他的手，扶起地上的人。
齊楠還沒有反應過來，齊笙就在後麵喊他“哥哥，我報完警了。”
下一秒，男人的刀架在林雅慕的脖子上威脅麵前的齊楠“讓開。”
依稀間，齊楠好像聽見女孩子輕聲歎了一口氣，然後就以極快的速度扭過他的胳膊，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男人仰躺在地上。
他突然開始哈哈大笑，安靜的夜裏，笑聲尖利刺耳。
“哥哥。”遠處的齊笙害怕了。
“笙笙，來。”齊楠拉住齊笙的手，把審試的目光投向林雅慕。
“你……”盡管路燈忽閃晦暗，齊笙還是一眼認出了對麵的林雅慕，在籃球聯賽對手隊跳拉拉隊舞的女孩，很亮眼，當初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幾眼。
下意識，她扯了扯一旁齊楠的衣服“哥，你對那個女生有印象嗎?在你之前的籃球比賽上我見過她。”
齊楠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丫頭，變厲害了。”
“叔叔教的好。”聽見兩個人的對話，齊笙拉著發呆的齊楠後退了一步。
“你們什麽關係？”
林雅慕沒有回答她，倒是地上的男人掙紮著坐了起來。
“丫頭，你說，她怎麽就變了呢？”男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他捂著臉，還可以看到小指被撚斷的傷痕。
“所以為什麽不殺了她?”
“你很想讓我殺了她嗎?”男人放下手，目光透露出冷利。
“為什麽不呢，她背叛了你，不該死嗎，你為什麽傷害無辜的人。”
“你說什麽呢，他不無辜，他竟然敢和她在一起，就要付出代價。”男人重新把刀拿到手裏。
“我說了，真正該死的不是他，是你那個心心念念卻背叛你的女朋友。”
林雅慕勾起唇角，“否則，那個大叔也沒有機會，不是嗎?別自欺欺人了。”
“閉嘴，你閉嘴。”男人眼眶通紅，刀尖指向林雅慕。
齊楠回過神，忍不住在一旁皺眉，他怎麽可能聽不出這個女生話裏話外的故意激怒，她到底要幹什麽?他給了齊笙一個眼神，自己上前一步。
正準備出手，卻聽見女生又開口。
“你挫敗嗎?當初沒能力保護好，現在依然留不住她。”林雅慕沉默的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
男人紅著眼眶，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上，單薄的男生被死死捂住口鼻拉走，失去意識前耳邊全是女朋友近乎絕望的呼救聲。
“你想怎麽樣?”
“你身上背了不少命案吧，我很好奇當初你為什麽不報警解決。”
“哈哈。”男人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他盯著林雅慕猶如一條毒蛇吐芯“我想讓他們死，就一定要自己手刃。”
林雅慕嘴角勾起笑意“可你控製不住她的心啊，不過我……”
沒等她說完，男人突然從地上彈起，掐住她的脖頸。
林雅慕感覺到肺內空氣被一點點擠壓，脖頸生疼，但她卻不掙紮隻是倔強的盯著他。
呼吸微弱間，林雅慕仿佛透過時間再次看到那一年夏天。
她一言不發，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男人是在小巷子裏被七八個小孩追著打。
是他，嚇唬走了小孩子，並教給她，怎麽打人最疼，林雅慕永遠忘不了，他拿著刀把隨手在地裏抓到的蚯蚓一根一根撚斷。
她吐了，可他卻遞給她一根棒棒糖。
從那以後，林雅慕開始跟著他學防身武術，很快，她不再需要他幫她撐腰。
就是那時候林雅慕開始成為巷子裏所有小孩子都不敢惹的對象。
林雅慕有時候無聊也會蹲在巷子口等他，但多半是見不到的，男人白天兼職送外賣，晚上就去打架。
林雅慕有時會看到他一身傷的出現，可後來，他越來越厲害，再也沒有受傷過。
林雅慕當時覺得很開心，覺得他和她一樣，成功保護好自己，甚至還獎勵了他一顆糖。
直到林雅慕知道他要走了，去報仇。
臨走的那天，林雅慕看到他醉倒在巷子裏一家人的大門口，她正想上前，卻被鄰居大媽及時拉走，“別過去，他是一個瘋子。”
“瘋子?”那時候的林雅慕還小，看著周圍人鄙夷的目光，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
可後來，她長大了，也終於明白了這兩個字的含義。
再後來，她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人海茫茫，她不知道他去哪找那些曾經玷汙過她女朋友的小混混，隻知道他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了初中以後，林雅慕下意識讓自己淡忘這些事情，盡管她有時候也會與他曾經的女朋友擦肩而過，看到她和另一個大叔一起走進家門。
林雅慕站在原地，記憶如潮水席卷而來，她彎了彎嘴角，紅唇微啟。
“你，果然是個瘋子!”也隻有你可以幫我，林雅慕默默在心底又補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