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依依姐姐。”
喬述坐在門口的大石塊上，數著手裏的玻璃球，看見她，驚喜的站了起來。
“看，都是我贏的。”
“哇，這麽多，你好棒。”左依依接過他手裏的玻璃球，透過太陽看它折射出耀眼的光。
“不光是我，小順子他們也贏了好多。”
“啊……”左依依疑惑，“你們和誰玩的。”
“一個大哥哥。”
喬述比劃著他的身高，明目張膽嘲笑他的技術之差。
左依依樂壞了，“真的那麽差嗎?”
“本來我還可以贏更多的，大哥哥把店裏的玻璃球都買光了。”
“是嗎?那你怎麽不繼續玩。”
“哥哥去找人了，等他回來我們再玩。”
說完，喬述還大方的送了一個玻璃珠給左依依。
“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喬述自言自語。
左依依跟著他走到溪邊“小順子帶哥哥去哪找人了。”
“嘿，我看到他們了。”喬述一直眼觀四路。
左依依埋頭揀小溪裏的鵝卵石，聽見喬述說話也抬起頭看“在哪?”
左依依歪著頭，看著一群人站在槐樹邊的石道上。一群小蘿卜頭裏，那個挺拔的身影格外眼熟……眼熟。
左依依瞪大眼睛，眼看著他轉過頭。
“臥槽”她下意識拔腿就跑。
孟河川喪氣的轉身，不知道那丫頭到底跑哪去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目光所及，是一片清溪，石板上，一個穿著傳統民服裙子的女孩正慌忙往回跑。
“左依依”他脫口而出。
喬述還沒有反應過來“依依姐，大哥哥叫你。”
孟河川追了上去，她還沒跑多遠就被他揪住領子“跑，還跑。”
“鬆開。”她掙紮著拍他的手。
撲騰了兩分鍾沒了力氣，左依依喘著粗氣“不跑了，你鬆開。”
孟河川現在恨不得碾死她，一見麵轉身就跑這怎麽能忍。
“你怎麽來了。”
“還有臉問。”他抵著後槽牙靠近左依依耳邊“搶了我300塊錢還想跑。”
左依依一下子蔫了，小聲嘟囔著“我又不是不還你。”
孟河川終於鬆開了她的衣領。
左依依站在原地，見他黑著一張臉，她動都沒敢動。
隻能微微提高音量“那你怎麽找到這的。”
孟河川不想和他說話，一路上找她找的口幹舌燥。
左依依抿了抿唇，伸手晃了晃他的衣角“你生什麽氣啊。”
他眯著眼看向她，左依依立馬識相變慫“別生氣了，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錢。”
“是錢的問題嗎?”
孟河川捏著她的下巴“左依依，誰教你的受委屈就玩消失，還離家出走，你多大了。”
左依依沒說話，一雙眼睛倔強的看著他，毫不退縮。
“敗給你了。”
孟河川扯著她胳膊，把她擁進懷裏，左依依眨了眨眼睛“怎麽和想象的不一樣。”
喬述帶著一群蘿卜頭追了過來。
“姐姐，你們在幹嘛?”
沒等左依依反應，孟河川先一步扯開她，他把自己口袋裏的玻璃珠都遞給了喬述“一邊玩去。”
“好。”一群蘿卜頭歡呼著遠離她們。
“你……”左依依愣了片刻，依稀還記得喬述的嘲笑。
“衣服怎麽換的，你住哪了。”孟河川語氣生硬。
她反應過來帶著孟河川回了喬奶奶家。
“你先喝口水吧。”
孟河川接過她手裏的茶杯，臉色緩和。
左依依鬆了口氣，她試探著開口“你自己來的嗎?”
“你還想誰來?”
左依依沒說話。
孟河川放軟的語氣“能告訴我嗎?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場家庭倫理狗血的悲劇。”左依依言簡意賅的概括出全部。
“還疼嗎?”孟河川摸她的臉。
“沒事”說完，左依依詫異的抬起頭“你怎麽知道。”
“廢話，沒有她我怎麽找到這。”
左依依遲疑“是雅雅嗎?”
“是。”孟河川沒好氣的回答她。
左依依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爸爸當著全家人的麵打她的那點難受一掃而盡。
“別哭啊，你讓我鬆口氣。”孟河川捂住她的嘴，左依依硬生生把嘴裏的嗚咽吞了下去。
“哼……”
最後，左依依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孟河川。
他雙手握拳，左依依說的話顯然沒在他的想象之內。
“那你想過沒有，你回去怎麽麵對你姑姑。”
“我不想看見她。”左依依坐在板凳上玩弄著手裏的玻璃球。
孟河川聽的出她口中的賭氣成分“一輩子都不見?”
“孟河川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啊。”
“我隻是想告訴你，作為林雅慕的朋友，你做的沒錯，可你作為姑姑的侄女，當著家人的麵，你讓她顏麵無存，這也是你爸爸打你的原因。”
孟河川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太衝動了。”
左依依頂嘴“她做錯了事情難道就不用承擔後果嗎?”
“應該，但要求她的那個人不應該是你。”
“什麽意思?”
“你姑姑有對不起你嗎?”
左依依啞然。
“那我錯了是嗎?”
沒有。”孟河川雙手枕在腦後一本正經。
“嗯?”
“在我看來，你沒錯。”
左依依打了他一巴掌“誰要你看。”
“我餓了。”
左依依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喝水。”
孟河川瞥了她一眼“這裏沒東西吃嗎?”
“有，生的，我又不會做。”
“廚房在哪?”
左依依騰的站了起來“真的假的，孟河川，你會做飯。”
“你，過來打下手。”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會做什麽。”左依依跟了上去。
乖乖的洗完黃瓜，她就湊到孟河川旁邊看他切蘿卜絲。
左依依撿起案板上的蘿卜絲，好奇心爆棚“沒想到，你還挺厲害啊。”
“打雞蛋會嗎?”孟河川熟練的往碗裏打了三個雞蛋。
“會。”左依依殷勤的接碗。
“慢點啊。”孟河川懷疑的看著她“你確定能行?”
左依依撇嘴“我又不傻，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孟河川鬆手，按了按眉心，任由她弄吧。
看到蛋炒飯出鍋，左依依眼睛都直了，廚房裏香氣四溢，炒飯米粒顆顆飽滿，裹著雞蛋，肉丁，賣相超棒。
窗外，溪水湧動著奔向遠方，有兩道身影，卻朝著溪水的源頭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