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果然，校長沒有出現在開幕式上。
戚逐芳坐在台下。秦達意身穿黑西裝，胸前別著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臉上掛著微笑，代表全體校工進行致辭。
副校長的演說慷慨激昂，振奮人心，聽得觀眾席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與邪惡異種展開決戰，實現自我價值。
隻有戚逐芳全程都在無聊地打著哈欠。
好在這個正經到過了頭的致辭結束後，就到了校方的研究成果展示環節。
穿著防護衣的研究人員扛著輕型火箭炮，背著滿滿一包的各式□□。他旁邊的人則負責拿著槍，身後還有攜帶附魔冷兵器的隊伍。
他們走上展台的時候，戚逐芳才勉強打起了點精神。
這些研究成果不僅是拿出來給學生看看而已，也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測試威力。
已經站到了台下的秦達意從口袋裏掏出了遙控器。
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擴音筒，大聲提醒在場人員在不要隨意走動，以免被武器威力波及。
通知到位後，秦達意按下按鈕，完全透明的高密度隔離壁緩緩升起，像罩子一樣將觀眾席完全攏在了內部。
帶好防爆鏡後，領頭者打了個響指，直接用火箭炮對準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吹著口哨轟了一發。
火光和爆炸聲中，整個禮堂地動山搖，吊燈碎了一地，湛藍的天空完全在他們頭頂露出，到處都是四濺的磚石。
由於防護的緣故，觀眾席沒受到任何實質傷害，但戚逐芳還是聽見旁邊的原禦低低吐槽了一句暴力狂。
但這隻是開始。
各式□□和冷兵器碰撞出的火花不停在展廳跳躍，雷鳴般的爆炸次第響起，等這些武器演示完，除了觀眾席，已經沒有一塊可以下腳站著的地方了。
秦達意渾然不在意身上塵灰，率先起立鼓掌，在廢墟中給了研發部門極大的肯定。
而後，誌願者帶著下麵的調查員有序撤離，前往下一個禮堂。
“保留節目，每年都這樣。”謝遠路過原禦旁邊，拍了拍這位臉色蒼白，看起來情況就不太好的學弟的肩。
他這樣安慰原禦：“習慣就好。”
“負責設備研發的很多都是從一線撤下來的調查員。”
經常直麵各種怪物，精神情況很難保持時刻穩定，行為看起來難免會有一些古怪。
戚逐芳從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塞給他，同樣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緊跟上了謝遠的腳步。
兩個人接下來要分別代表學生進行發言。
“還有什麽其它安排嗎？”祂低聲詢問謝遠。
謝遠同樣低聲，“按照往年，應該是節目和舞會環節……”
“持續三天？”戚逐芳眼角抽了抽。
“平時都是隻有一天，但今年是分校建校六十周年。”謝遠跟著歎氣，“校長說今年必須辦得盛大一點，隆重一點。”
戚逐芳欲言又止。
走在前麵的秦達意注意了到他們交頭接耳，和隊伍明顯拉開了一截距離，直接眼神警告。
所有人都轉移到了更加豪華的新禮堂。
戚逐芳捏著自己的演講稿上了台：
“各位親愛的同學及師長，在這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裏，我很榮幸作為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新生代表進行發言……”
祂之後就是開頭完全複製，內容換湯不換藥的謝遠。
憑借著這兩場演講，開幕式成功從早上拖到了中午。
在學生們的哈欠聲中，開幕式於十二點準時宣告結束。接下來是午餐環節，地點就在禮堂內部的另一個大廳。
“別的不敢保證，但今年的餐飲絕對豪華隆重。”
謝遠叉了一塊剛剛炙好的頂級和牛，“沒想到在畢業前居然還能吃上一回好的。”
話是這樣說，戚逐芳沒記錯的話，他明年才畢業。
“平時校慶日的飯菜就比較……”他給了戚逐芳一個意會的眼神，然後悻悻閉嘴。
秦達意再度發送了死亡凝視，同時過來拉走戚逐芳，把自己的學生帶去了教師席。
各科教授都對戚逐芳有很深的印象。
加上秦達意這個導師在，不免要說上幾句相關話題。
身後跟著名下唯一的學生，副校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名為炫耀的愉快氣息，偏偏還要故作謙虛：
“我也沒有做什麽，是他自己自覺。”
“是吧，我當時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運動神經也不錯.……”
“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沒你說得那麽好。”
戚逐芳全程營業式假笑。
嘴上雖然說著不過如此的秦達意，身後尾巴卻誠實地翹上了天，拉著祂在教授們中間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場被迫營業直到下午茶環節才結束。
秦達意和教授們早在晚餐來臨前就提前撤了，教職工有自己的聯誼，晚上的時間是完全屬於年輕人們的。
戚逐芳顏靚腿長，在新生中本就備受矚目。
兼之上午又狠狠出了把風頭，主動邀請戚逐芳跳舞的男女不在少數。
戚逐芳毫不感動，並且理所當然地拒絕了這些邀請。
祂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戚逐芳隻想把時間撥得更快一些，直接快進到校園活動開始。
低調地坐在舞池邊緣處，祂給自己身上蒙上一層精神暗示，這才徹底隔絕了那些不死心的尾隨者。
終於沒有人不斷湊過來，邀請祂過去跳舞了。
柔和輕快的交響樂，低聲的交談，以及情人間親密的絮語。
——這些通通都沒有。
更恰當一點，這種曖昧隻存在於小部分人之中。
而這部分人正不斷躲避著滑板、溜溜球，不時從角落飛出來的食物，不斷噴出顏料的噴槍……以及各種各樣古怪的東西。
並且，隨著某些調查員醉酒程度的加深，混亂還在持續升級。
比起舞會，這裏更像是什麽大型狂歡現場。
戚逐芳平靜地將目光從亂相中移開，看向禮堂最大那麵牆上的玻璃彩窗，開始抽空思考一些事情。
——臨時決定加入密大之前，祂其實是有發展教徒，尋找代理這一規劃的。
不是說在密大就不可以發展信徒，顯然，在人類眼皮子底下進行策反和挖牆腳會更加刺激。
但祂卻沒有這樣做。
戚逐芳忍不住反思自己。
是因為謹慎，因為謀定而後動？秦達意或許會有警覺，可初入神秘世界的李白可和原禦，甚至是謝遠，完全可以成為祂的目標。
難道是因為在人類社會待久了，不可避免地受到“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一概念的影響？
就算不在密大下手，地球上也有以億萬計數的人類可以作為下手的對象。
至於本尊在海島上被限製行動.……理由更是不成立。
戚逐芳隨時可以分化出觸手，將意識轉移到那上麵，何況當時還留了幾截在a大的校園裏。
沉溺於安逸。
這種墮落行為又和人類有什麽分別。
戚逐芳閉上眼，發現那幾截觸手相當滋潤地待在祂原本生活過的宿舍裏，活蹦亂跳，過得比在本體時舒服多。
——其中大半是經常拆了零食，吃著吃著就忘記自己放哪兒的葉陽的功勞。
祂嚐試著轉移了一部分意識到觸手身上，慢慢地將其拉長，變為普通人類的形態。
製造出來的身體相當脆弱，但勉強能用。
戚逐芳適應了有一會兒，才舒展開手腳，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而後，祂就正對上了圍著浴巾，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葉陽。
“你是.……”葉陽戒備地看著這個高大古怪、突然出現在宿舍裏的男人。
“忘掉。”對前室友下了暗示後，戚逐芳徑直離開了學生宿舍。
再度睜開眼前，祂給自己編好了尊名。
——原始混沌的化身，無盡時空的領路者。
前半部分純靠瞎編，第二部分的靈感則來源於猶格索托斯請神術的召喚詞，但加了個領路者的限定。
這樣加工後，指向性會變得更加明確，至少信徒不會信仰著信仰著，信仰對象就突然變更成了那位門之主。
分/身在外麵發展信徒，本體則留在密大探聽情報，必要時還能裏應外合。
這才是完美的規劃。
邪神微妙感受到了安心。
直到校慶閉幕，校長依舊沒有回來，還是秦達意上台致辭。
在最後，他提到了明天的校園活動以及活動規則。
“我們把明天的活動命名為解放日，這個解放是指解放天性。”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秦達意提高了音量，“以整個學校為範圍，包括校職工在內，本次活動全員強製參與，明天早上六點準時開始！”
“會有校工提前把需要用到的槍/支武器按照人員配置放到你們的宿舍門口，廣播事實播報剩餘人數，最後還能保持清晰的那個就是勝利者。”
此時危沂風上台，搶過他手裏的話筒，直接把嘲諷拉滿：“門禁會準點取消，所有密碼失效，不要妄想自己可以躲在宿舍裏避難。”
“戰場不存在僥幸，麻醉彈一樣可以殺人.……”
他還沒說完，就被秦達意踹下了台。
“勝利者會有神秘大獎，表現優異的學生也一樣會獲得學分。”副校長緩緩宣布了最後一條事項。
除了新入學的調查員，聽到會有獎勵學分的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學分累積到某個數值，調查員才能算從密大正式畢業。
在經驗和熟練度方麵，先入學比後入學有更多優勢。
不管能不能生存到最後，隻要把目標對準新入學的調查員，就能擁有足夠的戰績。
毫無疑問，這會是一場單方麵的淘汰戰。
——戚逐芳也是這麽想的。
祂單方麵解決所有人的淘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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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伏行之混沌：？你覺得自己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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