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誰拿流年亂浮華
浮生隻若夢,似水卻情深。
誰拿誰的流年亂了誰的浮生,誰把誰的浮生亂了誰的流年。
你我的命輪,本如兩道交錯的平行線,永不相見。
隻是彼此糾纏繚繞的宿命,早已深入骨髓的情緣。
偶生的執念,令時空扭轉,成就你我在奈何橋上的一次擦肩。
你回眸一笑,刹那芳華,勾動我萬年沉寂的心弦。
思君憶君,
夢縈魂牽。
奈何橋上獨依,三生石下顧盼,隻為塵世百年,你我共赴黃泉。
同飲一碗孟婆湯,並入一道輪回關。
分手頃刻,我閉目向上天禱告,願傾盡我來生的繁華,換你我間的百世塵緣。
……
咚!
曲終。
一曲《奈何橋-輪回》奏罷,那掩映在霓虹燈光下的少女,宛如一個聖潔出塵的九天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白皙如羊脂瓊玉般的皓腕久久停留在那架海倫鋼琴的赤金色琴弦上,薛凝目光如水,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那微風拂過輕輕擺動的垂楊柳。
這一刻,她那美輪美奐的絕代風姿,仿佛一代丹青畫聖用絕世妙筆,也無法描繪出的一道妙弋絕倫的靚麗風景。
饒是以自負心誌異常堅定的葉閑的定力,也在不經意的一刹那,失了神。
“記得我十歲那年,有一晚放學後在教室待的太晚,回家時天已經黑透了。當時我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平時聽大人們說那條路的一座拱橋上淹死過不少小孩,一到半夜就開始鬧鬼,又感受到身邊傳來的陣陣陰風,心裏害怕極了。但就在我彷徨無助,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加速向家裏跑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個摔倒的小男孩正在掙紮著爬起來……”
薛凝嘴角隱隱逸出一絲會心的笑意,仿佛陷入深度的回憶當中,道:“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麽倔強的一個人。小男孩的腿明明摔傷很重,走路一瘸一拐很是吃力,但他偏偏堅決拒絕我的幫助,摔倒了自己爬起來繼續走,然後又不慎摔倒,接著再自己爬起來,如此,摔倒,爬起,爬起,摔倒……我清楚地記得,這個小男孩從第一次摔傷,到磕磕碰碰地走回家,一共摔倒了足足有十八次。”
“盡管親眼目睹了那個小男孩的堅強,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一路跟隨那個小男孩一起回到了他的家。到家之後,小男孩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扭頭就邁步踏進了房門。我當時便隻一呆,心罵這個家夥真是冷血無情。但是,就當我正要轉身離去時,忽然又見那個小男孩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條銀色帶有耶穌十字架的手鏈。”薛凝說到這裏,慢慢將一隻手探入貼胸縫製的一個內衣口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條色澤已經變得有些暗淡的銀質手鏈出來。
薛凝珍若至寶地用雙手合捧著這條早已失去原有光澤的陳舊手鏈,嘴裏喃喃念道:“他說,這十字架,是耶穌基督用來庇護他的所有信徒的聖物,能夠幫助姐姐趨避一切邪魔歪道,保佑姐姐一路平安到家。”
“雖然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男孩,”薛凝深深地注視著手中那條在外人眼中一文不值但在她看來宛若天價的陳舊手鏈,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道:“但我卻一直保存著這條手鏈,因為我堅信一條,隻要我們有緣,今生必可再見!”
隻要我們有緣,今生必可再見!
這十二個字,宛如十二道無形的悶雷,瞬間將葉閑震撼的無以複加。
葉閑目光呆滯地死死盯著薛凝掌心的那條手鏈,足足過了半響,才驀然像回過魂來一般,陡地情不自禁探手抓牢薛凝的皓腕,激動不已道:“是你,十年前那個紮著一對羊角辮的姐姐居然是你!”
聞言,薛凝突然橫了他千嬌百媚一眼,那雙會說話的眼神仿佛是在責怪他說“算你哩,現在才認出我來嗎?你也太令我寒心了些吧!”
“不然哩,你以為我薛凝會是那種隨便找人搭訕的花癡女嗎?”薛凝沒好氣道:“早在我們第一天見麵時,我就通過你脖子上那條從十年前一直戴到現在的龍型吊墜認出了你,我故意不說破,並刻意接近你,就是想要看看時隔十年,你是否把我這位當年的姐姐給忘了……”
葉閑悻悻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薛師姐你若不說,我一時半刻還真的沒法將你與當年那個姐姐的形象合在一起。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象當年那個紮著羊角辮的你如今出落的這麽嬌豔。”
“油嘴滑舌,”薛凝朝他翻了翻白眼,嬌嗔不已道:“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想不到當年那個倔強的小男孩,如今竟變得如此花心,哼哼,與林語妍林老師同居、與校花沈君婉拍拖、與院花淩霄霄眉來眼去,你小子可真是豔福不淺拿……”
“豔福不淺?”葉閑頓時叫起了撞天屈,道:“薛師姐你是聽信了什麽傳言,對我有所誤會吧?其實她們之中真正算得上是我女朋友的唯有君婉一人,況且迄今為止,我與君婉除了拉過手親過吻外,再沒有敢越雷池一步。”
“好小子,”薛凝掄起粉拳在葉閑的胸口不輕不重地擂了一拳,嬌聲道:“連那個號稱冰山美人的西大校花都被你拿下了,汪我這個姐姐還張羅著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呢?”
“哦,對了,”薛凝將信將疑道:“你與林語妍林老師當真沒有住在一起?”。
“我們是住在一起,”見薛凝纖眉一皺,就要發作,葉閑連忙解釋道:“但我倆絕對不像傳聞的那般是同居的關係,我們分房而睡,目前,嗯,應該算是合租的關係……”
“咦,等等,”薛凝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道:“傳聞中你又與外語學院的院花眉來眼去卻是怎麽一個情況?”
“這個純屬是別人亂嚼舌根,”葉閑這回倒是理直氣壯道:“我隻是在前幾天外國語學院與文學院進行的籃球比賽上,被淩霄霄邀請做外國語學院的外援,僅此而已。”
薛凝沒好氣道:“你這又是西大第一校花,又是西大全民女神,關係亂的真叫我這個當姐姐的也無話可說。”
頓了一下,隻聽她又道:“對了,十一你到底有何打算,若是沒有什麽其他安排,我們一起回鳳縣老王廟老家怎麽樣?”
說打這裏,忽見她揚頭看向窗外,表情有些落寞地歎息一聲道:“唉,自從上了初中後搬出了老王廟,我已經整整有八年沒有再見過一眼老家的山水鄉情了,如今,嗯,心中著實想念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