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既然走了,為什麽又出現?”藍子爵冷冷一笑,鬆開嶽小雲,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麵上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心裏氤氳著隻有他知道的風暴。
看著他的手鬆開自己,嶽小雲的心沉的不能在沉,心上位置好比有人拿著一隻大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打著。
血水流出來在身上四處遊走,壓的她幾乎快要透不過氣。
“為什麽不回答?”藍子爵凝視著嶽小雲,冷冷的問:“還是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嶽小雲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停收緊,頭低的不能再低,心中難過的根本說不出來一個字。
“媽媽。”Sara跑過來抱著嶽小雲的手臂,橫眉冷對的看著藍子爵說:“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藍子爵冰冷的視線落在Sara身上,對上她那稚嫩的眼神兒時,神情不由軟了下來。
“你爸爸呢?”他問。
其實問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或許也隻是他的隨性一問吧。
Sara張嘴就說:“我爸爸,唔——”
剛說出口,Sara的嘴就被嶽小雲捂住,她嚴肅的說:“Sara,跟舅舅一起離開。”
Sara睜大眼睛看著嶽小雲,還想說什麽,但是嘴卻被嶽小雲捂的嚴實合縫,根本說不出話。
藍子爵看嶽小雲的反應,眸光逐漸凝聚起一道光束,他盯著嶽小雲說:“為什麽不讓她說下去?!”
嶽小雲深吸一口氣,借此讓自己有正視藍子爵的勇氣,她淡淡道:“藍先生,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問我。”
藍子爵深邃的目光猶如實質般落在她身上,他發現將近五年不見,嶽小雲比以往更加睿智,成熟,舉手投足間皆散發著知性女性的光芒。
以往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嶽小雲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倔強,堅強的她。
想著她就那樣不負責任的將自己丟掉,藍子爵的心猛然收縮,一股尖銳的疼從心上某個位置一點一點的散發出來遍布四肢百骸。
猶如毒蛇一般的眼睛鎖在嶽小雲身上,他冰冷的口氣鋪天蓋地的砸過來:“你,欠我一個解釋。”
嶽小雲心尖再次一抖,她不安的看著氣場滿滿的藍子爵,輕聲的說:“什麽解釋?”
“當年,為什麽不辭而別?”藍子爵看了嶽小雲一眼,又說:“既然知道要走,為什麽,為什麽又跟我,那樣——”
聞得他這麽富有曖昧口吻的話語,馮若蘭的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若不是她靠住藍子爵,早就狼狽的摔下去了吧。
她睜大眼睛看著藍子爵,心中忽然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麽,她那麽費盡心思的要跟藍子爵在一起,而這個人卻一直對她視而不見。
原來他不喜歡自己啊,原來他的心中早就裝著另外的女人啊。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
她這些年的堅持,就這樣粉碎在藍子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裏。
她難過的捂住嘴,想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那種痛到極致的難過,還是讓她忍不住出聲。
她崩潰的不行,捂著嘴,轉身朝酒店外麵飛奔逃離,多呆一秒,她真的會死的。
“她走了,你不去追?”嶽小雲看著遠去的馮若蘭說。
藍子爵仿佛沒有看見馮若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嶽小雲說:“你還沒回答問題。”
嶽小雲再次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辦。
沉默已久的嶽林林不喜歡自己的姐姐被一個男人這麽對待,他忍不住出聲道:“我警告你,這裏是美國,不許你欺負我姐。”
藍子爵冷睨了一眼嶽林林,眼前的男孩用他奉獻出去的那一顆腎,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裏,這算是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嗎?
他隻不過隨意的掃視自己一眼,嶽林林忽然就有種被穿透的感覺,那種強大的氣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征詢的眼神兒看著嶽小雲。
嶽小雲像他投去一記安撫的眼神說:“林林,你先帶Sara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姐。”嶽林林很擔心嶽小雲的安危。
嶽小雲搖頭說:“姐姐真的沒事,放心啊,你帶Sara先回家。”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嶽林林抓緊Sara的手臂,扭頭看著藍子爵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姐,小心我報警!”
藍子爵嘴角漫起一絲冷笑,壓根不把嶽林林的威脅當回事。
待他們走後,藍子爵視線再次落在嶽小雲身上:“這次,能解釋了嗎?”
嶽小雲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鼓足勇氣跟藍子爵對視,她說:“我們找個地方聊吧。”
酒店的咖啡廳裏,藍子爵跟嶽小雲相對而坐。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彼此都在沉默,最終,還是嶽小雲率先打破僵局。
“藍,藍先生,對不起。”嶽小雲低著頭,不安的說:“當年的事情,很抱歉。”
藍子爵一直都恨自己被人用過,然後又被對方像一塊破抹布一樣的被甩掉,所以這些年他見到女人都忍不住想到當年嶽小雲的所作所為。
也可以說,這些年,他除卻瑾色之外,幾乎沒有跟別的女人接觸。
那種討厭女人的感覺再次在他的心裏根深蒂固起來,以至於外界傳言,藍家的少爺其實是一個g-a-y。
尤其是藍秀文,為了證明自己的弟弟是個真正的男人,送過不少的女人到他的床上,但是看到那赤身裸-體的女人,他壓根沒有那方麵的心情。
起初他也以為自己不行,後來在某一天他才明白,不是他不行,而是對方壓根不是他心中渴望的樣子。
“你除了會說對不起之外,還能說什麽?”藍子爵問。
嶽小雲的心猛然一沉,艱難的抿著唇瓣,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良久的沉默之後,藍子爵忽然問道:“說一說這些年你過的怎樣?”
聞得他話語變得平靜許多,嶽小雲那種緊張跟不安散了些許,但是心依然提著。
她說:“挺好的。”
藍子爵驀然,看樣子她過的是不錯,端看她身上的衣著也差不到哪裏,尤其能在美國的紐約紮住跟,她又能差到哪裏?
再說她身後還有一個江老爺子。
“Sara是誰的孩子?”藍子爵問出心中最想問的事情。
嶽小雲心尖一抖,睜大眼睛看著藍子爵,她分明從他的眼底看出一絲期待。
但是,她卻不能告訴他真相。
對不起,藍子爵,Sara是我相依為命的根本,所以原諒她的自私。
她故作輕鬆的說:“我結婚了,Sara是我跟我先生的孩子。”
藍子爵隻聽砰的一聲,心裏麵某個部位炸了。
那種爆炸的感覺讓他的腦袋疼的嗡嗡作響,但是他卻沒有反應,兀自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看著藍子爵這樣,嶽小雲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藍子爵回神,自嘲一笑:“我早就該知道,你離開我,會過的更好。”
可笑的是,他還傻乎乎的會認為她愛自己。
原來愛,不過是他自己的天荒地老罷了。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嶽小雲,眸底氤氳著一抹濃的化不開的情緒,但是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嶽小雲終於沒忍住,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站起身也跟著離開咖啡廳。
藍子爵回到房間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
看到是藍秀文打來的,他遲疑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子爵,你見到若蘭了嗎?”
藍子爵嗯了一聲說:“見了。”
藍秀文的心放了下來,說:“你記得帶若蘭在紐約多轉一轉,人家一個女孩子大老遠的跑過去,你不能怠慢了她。”
藍子爵內心有些煩躁,他胡亂應了一聲,然後掛斷電話。
他有些頹廢的走到沙發那裏坐下,陽光透過落地窗裏斜射進來灑在他身上,愈發將他顯得陰沉、落寞。
他眉眼裏的頹廢,讓人看著心疼。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掩去眸底的疲倦,同時也將紛雜擋在世界外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陷入神遊的藍子爵緩緩的睜開眼睛,那種要命的難過已經消散些許,他正準備站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喝,視線不經意的掃視沙發的時候,卻見上麵有一根頭發落在上麵。
他眉心一動,伸手撚起那根頭發。
將那跟頭發放在空氣中,藍子爵凝視著那根頭發許久許久,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十分鍾後,門外響起敲門聲。
藍子爵已經恢複之前那般清爽,他站起身,拿起茶幾上早已經準備好的信封,走過去開門。
“老板,您找我?”助理恭敬的問。
藍子爵將信封放在他麵前:“去醫院做一個鑒定,東西在裏麵,有結果通知我。”
助理雖然奇怪,但是並未去問那麽多,他接過信封,轉身離開。
藍子爵整理一下,後腳也跟著出門,在城市轉悠一圈,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懷念跟Sara相處的日子。
雖然不過短暫的十幾個小時,但是那個小女孩的音容相貌就這樣浮現在他眼前。
還有嶽小雲,那個女人,他曾經發誓,若讓他再次見到她,他一定要狠狠的,狠狠地羞辱她一番的,可是呢,真當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