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誰都不是傻子
沈浩本想和張凱母親到庫管室談談任命她當辦公室主任的事，聽到張凱母親說庫管室有人。
沈浩一愣，隨口問誰？
張凱母親笑笑，“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看著張凱母親的神秘樣，沈浩有了更多疑惑，跟著張凱母親進了庫管室。
一開門，看到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保安，正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一見沈浩進來，立刻站起，向沈浩一敬禮，說聲沈秘書長好。
沈浩再一看，是保安劉文忠。
上次在災區，沈浩從樹林裏救出劉文忠，劉文忠暗中也幫了沈浩不少忙，並向沈浩表示想調到倉庫保安隊。
從災區回來後不久，沈浩就把他調了過來，後來劉文忠幹得不顯山不顯水挺踏實，沈浩也沒有太多留意他。
現在看到他坐在庫管員電腦前，沈浩有點蒙。
“劉文忠，你在這幹什麽？”
“我。”劉文忠剛要回答，張凱母親一笑，先道，“他是我徒弟。”
“你徒弟？”沈浩更蒙了。
“對，小劉是大學生，人聰明對電腦也挺精通，當個保安可惜了，我就教他怎麽作圖，怎麽做表，現在他的水平不比我差。小劉，快給沈秘書長露一手。”張凱母親一疊聲招呼。
沈浩看看張凱母親，總覺得她的話別有玄機。
愣神間，張凱母親已經到了劉文忠近前，輕輕一拍他，“快點呀。”
劉文忠嗯一聲，看看沈浩。
沈浩笑著點點頭，“行，那我就看看你師父教的怎麽樣。”
得到了沈浩的允許，劉文忠頓時來了精神。對著電腦一陣搗鼓，沈浩兩人在旁邊看著，作圖做表，劉文忠都有模有樣。
問他一些庫管和設計問題，劉文忠也能對答如流。
沈浩心中暗暗一笑，這不是一天的功夫。
“劉文忠，你學了挺長時間吧？”
劉文忠立刻站起身，“我調到這以後，張姐就開始教我，沈秘書長，我沒有耽誤正常工作，我都是業餘時間學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孫隊。”
沈浩拍拍他，“別緊張，年輕人多學點沒壞處，藝不壓身。”
得到了沈浩的肯定，劉文忠頓時麵露喜色。
沈浩再看看旁邊，張凱母親也是笑意盈盈。
“王亞茹，你出來一下。”沈浩轉身往出走。
張凱母親立刻答應一聲。
劉文忠見狀怯怯問，“王姐，秘書長是不生氣了？”
張凱母親一笑，“沒事，他剛才不是表揚你了嗎，安心幹你的活兒。”
張凱母親笑著出了庫管室，再一看，沈浩已經向倉庫外走去。
張凱母親隨即跟上。
到了倉庫外一個僻靜處，沈浩停下，點了支煙。
張凱母親到了近前，往四周瞧瞧，“幹嘛呀，到這沒人的地方，兩天沒見，想我了。”
“嚴肅點，這是在單位。”沈浩臉一沉。
張凱母親隨即不再調笑，輕輕哼一聲。
“王亞茹，你可以呀，早早就給自己留了後備軍。”沈浩看著她。
張凱母親一瞥沈浩，“什麽後備軍，我聽不懂。”
沈浩一指倉庫方向，“劉文忠是你刻意教的吧，如果你當了辦公室主任，庫管就有人順利接崗，不會影響你上任。這叫打好提前量。”
張凱母親也看看倉庫方向，“我心機有那麽重嗎，我給商會培養人才還有錯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沒保留的教別人，你不表揚我還批評我。”
張凱母親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眼神已經透露出她的心機。
沈浩一笑。
張凱母親更急了，“沈浩，你到底啥意思？你真要批評我？”
沈浩搖搖頭，“你的行為雖然有私心，但做法還是好的，為商會培養人才值得肯定。”
張凱母親一聽樂了，“那你咋獎勵我？”
張凱母親說著，要抓沈浩的手。
沈浩忙往後退退，張凱母親也隨即醒悟，站定，“辦公室主任的事有眉目了？”
她還是最惦記這件事。
沈浩正要說，張凱母親的手機響了，一接，是一個商戶打來，要張凱母親過去驗貨。
張凱母親匆匆應付兩句，放下電話，朝沈浩親昵一笑，“晚上我在老店等你的好消息。”
張凱母親一扭身走了。
沈浩在原地愣愣，心想，看來誰都不是傻子。
等張凱母親走遠，沈浩也溜溜達達回到倉庫，正好酒鬼孫迎麵走來。
沈浩向他招呼一聲，兩人一同來到酒鬼孫的小屋，進了屋裏，兩人相對坐下。各點上一支煙。
“沈浩，聽孫經理說，這兩天你是去外地出公差？”酒鬼孫看眼沈浩，淡淡問。
沈浩點點頭。
“孫師傅，你上次說的一點都不錯，這個秘書長不好當。”沈浩應道。
酒鬼孫朝沈浩笑笑。
沈浩也笑笑。
“是去替田雲生辦事吧？”酒鬼孫突然問。
沈浩一頓，“你怎麽知道？”
“猜的。”酒鬼孫一笑。
沈浩正要再說，酒鬼孫擺擺手，“不用告訴我，我隻管做好我的事。需要我做什麽，你到時候招呼就行。”
兩人對視一眼，沈浩嗯一聲。
“孫師傅，王亞茹教劉文忠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酒鬼孫點點頭，“劉文忠那小子挺聰明也挺能幹，當個保安確實可惜了，應該多學點。”
“那以前你怎麽沒和我說過？”沈浩笑問。
酒鬼孫隨即看著沈浩。
沈浩立刻又笑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感覺挺突然。”
“沈浩，王亞茹不可能當一輩子庫管，這從她來那天我就清楚，其實劉文忠還是我向王亞茹推薦的，如果你想批評，先批評我。”酒鬼孫說得很坦然。
沈浩卻從他的坦然裏看出一絲端倪。
“王亞茹也是個才女，她當庫管屈才了，應該再換個合適崗位，我敢肯定商會的人不會有意見。”酒鬼孫又補充一句，“一個女人踏踏實實跟你幹，就算動了點小聰明，也該有回報。”
酒鬼孫說完，從桌裏掏出兩個小酒瓶，一個遞給沈浩，一個自己拿著。
打開，酒的清香在屋內彌漫。
沈浩聽著酒鬼孫的話，聞著酒香，心中一動，看到酒鬼孫把酒瓶舉起自己，沈浩迎上去，兩人剛要碰瓶，沈浩又停住，“孫師傅，你就什麽都不想要嗎？”
酒鬼孫淡淡一笑，“老了，能踏實留在這，有酒喝有事幹，就很滿足了。”
說著，酒鬼孫往前一探手，兩個酒瓶重重碰在一起，酒鬼孫一揚脖，大大喝口酒，一擦嘴，滿臉愜意。
沈浩不禁笑了，也大大喝一口，“孫師傅，如果有一天我有你這樣的心境就好了。”
酒鬼孫看眼沈浩。
沈浩滿臉真誠。
酒鬼孫拍拍桌子，“會的，不過你現在做不到，很多人還指望著你呢。”
沈浩不再說話，他明白酒鬼孫話中的意味。
從酒鬼孫屋裏出來，已經快到下班時間，看到張凱母親還在倉庫裏忙忙碌碌，和一群粗糙的裝卸工比比劃劃。
沈浩心中不禁蕩起一絲柔軟，誰能想到這個女人曾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她來到商會做了一個普通的庫管，完全隱去了當初的榮耀，對沈浩也沒有過分的要求，不容易。
自己應該給她一個回報。
沈浩想著點點頭，快步回了樓裏，又忙乎一會兒，等樓裏完全靜下來，沈浩拿著那份任命決定離開辦公室。
下樓上車，直奔老店。
到了老店，一開門，屋裏沒有人。
沈浩正詫異，每次都是張凱母親來的比自己早？
手機響了，一接是張凱母親的電話，張凱母親告訴沈浩，貨還進完，她得晚點到老店。
聽到沈浩已經到了，張凱母親還為自己晚到抱歉。
沈浩笑笑，“沒事，你忙你的，我等著你。”
放下電話，沈浩想一下，一轉身出了屋，到了外邊飯店要了幾個菜，一瓶酒，回到老店。
張凱母親還沒回來，沈浩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邊看邊耐心等著。
等了一會兒，屋門開了，張凱母親裹著寒意進了屋。
一進門，就道，“等時間長了吧，那個李老板真麻煩，非要今天把貨都卸完，我怎麽說都不行，又怕影響他的生意，隻能加班。”
沈浩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生氣了？”張凱母親立刻到了近前，上下瞅瞅沈浩，“要不我們去外邊吃吧，我請你。”
沈浩搖搖頭。
“咋了？你還因為劉文忠的事不高興，我是有點小私心，可那也是為商會和劉文忠好，萬一我不幹了，倉促之間，去哪找人頂崗，難道還要上次一樣競聘？”
張凱母親急道。
沈浩一笑，“你為什麽不讓劉文忠加班？”
“他說了，我沒同意，畢竟現在庫管是我，我教他東西可以，但讓人家多幹，那不合適。”
張凱母親的話讓沈浩心裏一動，這個女人本質是善良的。
“餓了吧？走，飯館我都看好了。”張凱母親伸手拽沈浩。
沈浩低頭一看，張凱母親的手上纏著一個創可貼。
“受傷了？”
張凱母親隨即把手收回去，“小傷，幫他們搬貨的時候劃了一下。不影響吃飯。”
說完，兩人都笑了。
沈浩一把把張凱母親拽到身邊坐下，“哪都不用去，今晚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