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記憶猶新的班花
看著丁鳳軍那副有些賤賤的臉,丁慶奇有種想要衝上前去抽一巴掌的衝動,奈何這丁慶奇雖在學校裏高傲不已,卻無法在自己老爸麵前放肆,這口氣他隻好默默地放在心底,心裏卻暗暗在揣測,如果東窗事發,他一定不會饒過丁鳳軍。
丁鳳軍的嘴角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笑容,其實丁鳳軍隻是在故意嚇唬丁慶奇而已,這個丁慶奇實在是太囂張,如果不借助此時有利的條件滅滅他的狐假虎威式的威風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我們之間隻是普通的玩鬧,並沒有怎麽動手。”丁鳳軍淡然的說道。
“普通的玩鬧?你看看你這副皮囊,比我家慶奇強壯這麽多,你皮糙肉厚的,居然還
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是玩鬧,怎麽的,把我家慶奇打死了才算是打架麽?”丁慶奇的老媽又開了腔,她的嘴如同上了子彈的槍,振振有詞的樣子像是要把丁鳳軍吃掉。
“你的嘴是租來的麽,著急還還是怎麽的。再說了,我們男人聊天你一個老娘們別插嘴!”丁鳳軍打一開始就討厭這個犀利的女人,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這麽端莊穩重的丁鳳玉會找一個潑婦結婚。嘴巴還這麽碎。
“你個連毛都還沒長全的小屁孩,居然還教訓起老娘來了,真是沒有教養!”丁慶奇的老媽冷目橫眉,再次把雙手架在胸前,誓有一種老娘非要和你死磕到底的意思。
“你信不信我不僅敢說你,我還敢揍你呢!”
說著,丁鳳軍把拿磚頭的手從身後抽了出來高高地舉起,丁慶奇的老媽被丁鳳軍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僅僅是嚇了一跳,隨後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語言攻擊。
“你以為老娘是嚇大的啊,老娘吃的飯可比你拉的屎都多!”說完這一句話,丁慶奇的老媽停頓一下,默默回味一下自己說得話,似乎哪裏說得不太對勁,但一時沒能挑出毛病。
丁鳳軍被她的話逗得想笑,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知道我拉的屎沒你吃的多,但我拉的屎絕對勝過你吃的鹽!”丁鳳軍故意把“飯”字省去,這個女人也就是個半吊子,還笑話別人沒學問,沒素質,她自己都沒文化,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在這裏胡鬧。
“你們鄉下人真是土包子,沒教養!”丁慶奇的老媽再次詞窮,由於丁鳳軍重複了一遍她那句帶味的話,這讓聽出差音的她羞愧難當,立馬漲紅了臉,幸虧這是晚上,搖曳的燭光不是太亮,否則看到她的窘樣還不得讓別人笑掉大牙?
丁鳳軍最討厭她說自己沒有教養,因為這一句話把他連同家裏人一起罵了。丁鳳軍的理念就是,罵他說他甚至打他都可以,但不能邊同家人一塊辱罵,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個理念的話,丁鳳軍也不會與李素娥有這麽重的恩怨。
丁鳳軍一氣之下舉起手裏的磚塊就要砸向這個犀利的女人。
“住手!”
一個更為深沉的聲音喝止住丁鳳軍的動作。
大家一齊朝說話的人看去原來是丁鳳軍的父親丁世德。他的身邊有三個孩子,分別是丁鳳軍的弟弟丁鳳河還有兩個妹妹丁景芝丁景蘭。
“老二,你想幹什麽,我是怎麽教的你,遇事怎麽能這麽魯莽!”丁世德嚴厲的批評著丁鳳軍,丁鳳軍緩緩入下舉起的手,但那半塊磚頭還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中。
丁世德是村裏的支書,每天都早出晚歸,打理村上的雜事,丁莊不是很大,但人口卻不少,再加之有很多外姓人在丁莊定居,這村裏的事務也必然多了不少,再者說,貧窮落後的村落裏也差不起太多的閑人。這村委會裏一共就三個人,丁世德的官銜最大,另外兩個人則負責糧食的征收和打理村上財務的支出與收入。
今天村上事務較平常要少些,丁世德怕孩子太多,都留在家中會添麻煩,這才把三個孩子帶到村委會去,一來也可以督促他們學習,二來也算讓媳婦休息休息,隻是沒想到他卻疏忽了一點,最不聽話最淘氣的丁鳳軍被他遺忘了。剛進家門就看到丁鳳軍又要捅簍子,這才忙製止住他。
丁世德走到丁鳳軍麵前,一把奪掉緊握在丁鳳軍手中的半塊磚頭,順手丟在離他不遠的棗樹下。了解完事件事情的來攏去脈之後,丁世德一把把丁鳳軍拉到丁鳳玉的麵前,讓丁鳳軍賠禮道歉,丁鳳軍卻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
“算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情我家孩子也有過錯,再說了,玉蘭她也不對,說話太過放肆,沒邊沒沿的,希望你們也別放心上。”丁鳳玉看出丁鳳軍還在氣頭上,剛才丁鳳軍的舉動全被他看在眼中,他也看得出丁鳳軍的性格,如果還這麽僵持下去擴知,不知道這丁鳳軍還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還是丁局長肚量大,不跟這孩子一般見識。”丁世德如是說道。
“您認識我?”丁世德的一個丁局長的稱呼把丁鳳玉說懵了,他再次仔細的打量一下丁世德,微胖的身體,黝黑的皮膚,短發,嚴肅的臉龐,個頭也就是一米七多一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丁鳳玉的大腦飛速的旋轉,可是仍然找不到一個能夠與他匹配的人。
丁世德看到丁鳳玉緊蹙的眉頭,微微笑了笑說道:“你父親是不是叫丁世義?”
丁鳳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我小的時候見過他幾麵,但後來因為他當兵走出了咱們丁莊,這才讓咱們之間少了聯係,按輩份來算的話,我得叫他一聲哥,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小的時候我還去過你家玩呢,那個時候咱們都還小並不熟識。不過,說真的,老哥哥他是個有能力的人,獨自闖出了名堂,這也才搬到陽穀縣城定居。”丁世德苦笑一下,繼續說道,“你父親去逝的時候我也去了,隻是你當時太忙沒有注意我罷了。”
丁鳳玉被丁世德的話說得老臉通紅,與丁世德再閑聊幾句之後,丁鳳玉就要帶著老婆和孩子回家,丁世德原本要留他們吃飯,但丁鳳玉卻委婉的拒絕了。
送走丁鳳玉一家人之後,丁世德便開始教訓丁鳳軍。
“二軍哪,我說過你多少次,遇事要沉著冷靜,多動動腦子,幹嗎非得動手。再說了,他們這樣的達官貴人是我們這些窮苦平民家惹得起的嗎?”
“如果你非要惹這樣的人,那也行,你就努努力,考上個好大學,到時候也當個什麽局長縣長或者書記,讓你的兄弟姐妹也好跟著沾沾光。”
丁鳳軍並沒有開口說話,在父親麵前,丁鳳軍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尤其是看到父親斑白的鬢角,他更是不想再說些讓父親不開心的話。現在的丁鳳軍心中隻有兩個目標,一個就是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個好大學,將來也好回報父母的養育之因,讓他們安享晚年。另一個就是考不上大學就去磚窯上打工,至少這樣也能分擔家中的壓力,至於複讀,他沒有想過。
晚飯丁鳳軍沒有聽懂,今天經曆的事情有點多,讓丁鳳軍已然沒有胃口吃飯,他隨便找個借口就回到烏漆麻黑的房間裏睡覺去了。
那時候的鄉下大都是些土房子,稍微有些錢的人也不過是要些零碎的磚頭壘個院牆,房間裏頭更是簡陋,除了一張床兩把木凳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丁鳳軍家過得並不好,雖然丁世德是村委書記,但他向來兩袖清風,從不挪用村裏的一分一厘,就連村上分地的時候,他都會把最差的一塊留給自己家。
這幾年村裏結婚的年輕人居多,家家都去找丁世德要宅基,丁世德是個有求必應的人,畢竟不能因為沒有地方住而看著別人家的孩子一湧成婚。於是今天給他家分一塊明天再給另一家分一塊,漸漸的,到了自己家孩子也眼看著要娶媳婦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沒有好地方了。
正因為此,村裏的人也都很敬重丁世德,丁世德當村書記的那個階段是丁莊最為輝煌的時間,縣裏總是會在各種表彰大會上給予丁莊最大的獎勵,因此,大隊部的辦公室裏常年都會有來自各個大會的錦旗。
丁鳳軍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覺。既然沒有睡意,丁鳳軍索性把兩隻胳膊壓在頭下,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這一天下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他每一件事情都去細想,大腦如同放電影般快進後退好多次,最後的縮影竟然是落到了馬詩語的身上。
梨花帶淚般的臉,順直烏黑的長發,還有那張粉紅似桃花的小嘴,一想到那張嘴,丁鳳軍不自覺得從頭下抽出一隻手摸了摸被馬詩語吻過的臉,頓時覺得臉麵一熱,想必現在的臉得紅的像猴屁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