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瘋子和傻子
距離市中心莫約三十公裏的紅樹灣別墅區內，一名女護士正在用棉簽清洗霍天澤脖子和手背上的傷口。
一名醫生站在旁邊，將清洗過的棉簽拿過去，放在一個白色的塑料瓶裏晃了晃，將裏麵的藥水倒在一片薄薄的玻璃上，放在探照燈下麵，用高精度顯微鏡看了看。
“沒有發現特殊病毒和細菌，暫時也沒有發生感染的跡象。”醫生說完，讓護士收好儀器，從箱子裏取出一瓶藥水和一盒藥放在桌子上，“每天清洗和塗抹傷口兩遍，很快就可以愈合了，如果不放心的話把這盒藥吃了。”
“哦！”霍天澤心不在焉地將藥水拿過來晃蕩了幾下，“好了沒事了。”
“好的。”醫生收好醫療箱，和護士走出房間門，往樓下走去。
白宇正坐在對麵看報紙，殘狼和野狐兩個人坐在旁邊下棋。
霍天澤站起身，走到窗邊朝外麵看了看。
皓月當空，再過兩天就是八月十五了，過完八月十五的次日，就是他的生日。
他想起在家的母親霓裳，又想起回國後還沒有過來的藍姬，不覺心中一陣惆悵。
“你怎麽啦？”白宇抬起頭問。
霍天澤說：“唉，想不到這次我們兩個親自出馬，卻依然一無所獲，還被莫名其妙的怪物給咬傷了。幸好那玩意沒攜帶致命病毒，否則我就損失大了。”
白宇笑了起來：“這點小挫折就讓你氣餒了？”
“也不是氣餒，隻是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這姓江的果然不好對付，他還多了個兒子，他兒子讓我感覺比他還狠。他兒子還有個女朋友，那女的居然會使用魔法，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白宇說：“不是魔法，是生物密碼。那個女孩掌握了蟻人的生物密碼，所以她能讓它們聽從她的指令。”
霍天澤說：“你倒是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麽把蟻人項目弄失敗的？現在那些家夥散落的到處都是，成了敵人對付我們的工具。”
“那本來就是一個失敗項目，不小心泄露了，怕被查，就放棄了。源代碼丟失後，生命的種子也不知道怎麽流散的到處都是，沒有人再去關心它們。想不到它們居然複活了，還繁衍出了下一代。”
“你的意思是，它們流散到全國各地了，這裏隻是冰山一角？”
“沒錯，有些地方隻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
“天啦！”霍天澤被嚇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假如這些家夥全部被那個女人召集起來.……”
“沒有那麽快，我們現在隻需要做一件事，拿到江偉雄手上的原始數據。”
“拿不到呢？”霍天澤問。
“拿不到就用他當初對付我們的手段，毀掉他和他所擁有的一切。”
“你是說，放火燒掉他的實驗室？”
白宇說：“不排除采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不過，我們還有其他各種方法。你過來看看這份報紙，這上麵寫的關於江偉雄和他的試驗品的事例，我們可以從這幾個方麵下手。”
霍天澤問：“你是說收買這個大塊頭？”
“沒錯，我已經派人去和他接洽了，相信很快就有反饋。這種人隻要花點錢，沒有他不肯做的。一個億太少，就給兩億。”
“好吧！”霍天澤歎了一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對了，你爹地幾個小時前給我打電話了，談到了你的終身大事。”
“哦！”霍天澤說，“我和徐小姐進展的很順利，隻要那件事不確定，就可以繼續下去。”
白宇說：“根據內部可靠消息，那件事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所以.……”
“啊！”霍天澤驚了一下，“不會吧，那我和她.……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是的，沒錯。”白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不能被牽連，一旦被牽連，會遭受重大損失。你要知道，做企業就像在刀尖上跳舞，跳好了就會大紅大紫，被很多人觀賞，財富就像大海裏的水一樣滾滾而來。可一旦跳失敗了，刀尖可是要劃傷腳的，是要出血甚至要死人命的。”
霍天澤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她對我一往情深，我想馬上跟她脫離關係也不容易。”
“你跟她……”白宇用兩隻手做了個交疊的動作，“沒那個吧？”
霍天澤笑了笑：“沒有。”
“那就容易了。”
“我會想辦法結束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讓家族和公司受到任何牽連。”霍天澤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不過，我還是覺得她人挺不錯，很適合我。”
白宇說：“那當然，那可是我和你父親給你精挑細選的女人，各方麵都跟你匹配。要不是因為他父親突然出了這種事情，這一定是樁好姻緣。不過你也不要太氣餒，我們會加強這方麵的工作，下次一定會給你挑選一個更合適的，情報工作方麵也會做的更細致一些。”
“唉！”霍天澤歎了一口氣，“隻能這樣了，是我沒有福分，娶不了她。”
白宇一聽愣住了：“你真的……這麽看好她嗎？”
“是的。”霍天澤說，“實不相瞞，追求我的女人可以用天文數字形容，我目前也同時和藍姬還有綠岑偷偷往來。我很喜歡她們兩個，但徐小姐卻是不可多得的可以相伴終身的人。”
“哦！”白宇搓了搓手，“這個就有點難辦了，要不這樣好了，你先跟她斷絕往來，等風聲過去後，然後再……”
“不。”霍天澤搖了搖頭，“即便風聲過去了，徐家也失去了可以匹配的家族資本，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你知道就好。”白宇說，“這件事情需要你好好斟酌，這也是對你的考驗。”
“我知道怎麽做了。”霍天澤說完話鋒一轉，“江偉雄他兒子的照片你看了吧？我洗出來了，視頻也發在你的手機上了。”
“我看了，他長的很像他父親。”
霍天澤說：“我覺得你在避重就輕。”
白宇問：“為什麽這麽說？”
“沒什麽。”霍天澤歎了一口氣，“你其實不用回避我的身份，我跟他雖然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我對他卻沒有絲毫的手足之情。你應該直接告訴我，說他跟我長的很像。並且，我還發現……算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是我自己多慮了。”
白宇說：“你在懷疑你的身份嗎？”
“不瞞你說，當我第一次見到姓江的和他兒子，我馬上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讓我沒有無法麵對的錯覺。”
“好吧！”白宇說，“你的確跟你母親長的很像，姓江的他兒子跟你一個媽生的，你們兩個長的像很正常。但他姓江，你姓霍，你是霍家的子孫。”
“我知道，我說了隻是一種錯覺。”霍天澤說到這裏顯得有些疲憊，朝前走了一段，又走回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你能給我講講，我父親當年是怎麽追到我母親的嗎？我的外公是當時國內富豪榜上的前幾名，我的母親長的十分美麗，是外公的獨生女。她喜歡醫藥學，為了成為一名專業的藥劑師，選擇了攻讀醫藥學專業.……”
白宇說：“這個得問你父親和母親本人，隻有他們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是當事人，我隻是項目的發起人和策劃人。江偉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能勉強算校友。他比我高兩屆，畢業了在一所著名的研究所工作，我卻輟學了。輟學的原因是因為家裏發生了一些重大變故，導致我無法繼續完成學業。而我跟你父親卻是世交，我們兩家曆來交好，我父親死後欠了很大一筆債務無法償還，你父親變賣了一些值錢的東西幫我還上了。”
“這個我知道，你始終站在我父親這邊，你們一起創辦了泛亞，這些年都是你在外麵出頭打拚，我父親在幕後策劃。隻是，我很想知道，我父親當年追求我母親的手段是否光彩？今天聽到江偉雄的兒子那樣罵我，我雖然不太在乎，但心裏卻有一些疑慮。”
白宇說：“我所知道的事實，就是江偉雄幹了一件很肮髒的事情，導致你母親跟他分居。而你父親在你母親最絕望最孤獨的時刻，給了她溫暖和照顧，最後他們在一起了，生了你和允澤。這些年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和諧。”
“不！”霍天澤猛地站起身，眼神淩厲地看著白宇，“我母親上個月從主樓搬出去了，因為她住的不開心。並且，我懷疑她發現了我父親對她隱瞞的一些東西。”
白宇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大嫂為什麽要不開心，這些年，我和你父親把她父親給她的資產翻了很多倍。你父親對她十分體貼，恨不得整日捧在手上，讓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跟著江偉雄可沒有這樣的待遇，那就是個瘋子和傻子，發瘋起來半個月都不講一句人話。”
霍天澤說：“我不知道你說的發瘋是指什麽？你是說江偉雄他很投入科學技術研究？”
“是的，江瘋子可不是白叫的，我們以前都叫他江瘋子。”
霍天澤說：“那倒是一項難得的品質，至少能讓他成為基因領域的上帝。”
白宇說：“好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了。你明天就回去了，我還要在這裏多呆一些時日。你回去以後，除了把公司的事物打理好，還要讓技術部的人好好查一下當年泄露的蟻人計劃，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
“出去吧，早點休息。”
霍天澤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來，朝一個麵朝大海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