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選擇
溫映雪這話說的無比的堅定,說完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再次的停留在了躺在床上的南彭宇的身上,不再有任何一絲的轉移。
南鵬程知曉溫映雪的倔脾氣,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將衣服放在了一旁,坐到了不遠處的他同樣是靜靜的等待著南彭宇醒來,這樣的折騰了一遭,不是件好事,可是,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上的人影的身上。
這件事情,對於南彭宇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看做是因禍得福,至少,看這樣的情景,溫映雪應該暫時不會離開了吧。
當年,南彭宇到底是有多麽的喜歡溫映雪,他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南彭宇跟他之間的聊天話題幾乎是三句話離不了溫映雪的名字,那個時候的他甚至是肯定溫映雪肯定會是他以後的弟媳。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過他父親那樣的事情,現在的溫映雪恐怕早就跟南彭宇結婚了,可是,有時候造化就是這樣的弄人吧,如今,他的這個弟弟,幾乎是丟了半條命,才換的這個女人坐在了他的麵前。
“那就先把這個膏藥貼上吧。”
他已經將那貼膏藥遞到了溫映雪的麵前,他想,她的腳一定疼的不像樣子了,以前還從來都沒有覺得溫映雪竟然也能夠這樣的忍受著,今天看來,才發現他當真是小看溫映雪了,她比他想象中要堅強的多。
這次,溫映雪沒有拒絕,南鵬程沒說的時候,她當真沒有感受到,這次,冷靜下來的她才覺得腳當真是疼的要命。
半上午的時間過去了,陽光透過窗戶落了進來,好巧不巧的掃過了南彭宇的那張漸漸恢複血色的臉,起身的溫映雪轉身去拉窗簾,試探著拉上了一小測的窗簾,直到陽光不會落到南彭宇的那張臉上時,她才作罷。
中途的時候,南鵬程接了幾個電話,他隻好無奈的起身,“小溫,你現在這裏照顧著,我公司有點事情,得去處理一下。”
溫映雪用力的點點頭,“南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南鵬程走後,溫映雪重新坐回到她的座位上,就是這樣的看向南彭宇,目光淡淡的。
過了許久之後,南彭宇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睡夢中醒來,一轉頭,看到的就是溫映雪那披頭散發的樣子。
“你醒了。”
溫映雪看向他,慢慢的站起來,“我給你倒點水吧。”
她的聲音並不算是多麽的溫柔,卻至少少了那針鋒相對的樣子,她的表現太過於平靜,好像是昨晚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好像昨晚躺在床上的人根本就沒有差點殺掉她一樣。
南彭宇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側目,看到了溫映雪的動作時,眉頭深深的皺起來,眼神中還帶著些許的不滿,充斥在房間裏,“你在這裏幹什麽?”
望著這讓人生厭的天花板,垂頭看到身上的這一身,他似乎已經明白過來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有些意外,溫映雪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開口的聲音有些虛弱,可是,冰冷的氣息卻是一點都不減。
放下暖壺的溫映雪上前一步,聲音平靜,“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你。”
她看了南彭宇一眼,自然的開口問,“我幫你把床升起來,你喝點水吧。”
“你走吧!”
南彭宇側過臉去,並沒有理會溫映雪的話,他隻是將目光淡淡的移到了窗外,聲音沉沉,重新閉上了眼睛。
空氣中再次變得死寂下來,溫映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就隻是望向那看不到表情的半個側臉,“我覺得你需要喝點水。”
她試探著開口,回應她的卻也隻是那冷冰冰的聲音,“溫映雪,請你不要假裝關心我了,既然死都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你還是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憐我,不需要你來照顧我。”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如果你覺得你可以一輩子都留下的話,那你就留下,不然的話,你就走吧。”
他沒有轉身,躺著的時候說話的氣息有些不足,那肯定的味道卻是表達的清清楚楚,這是他給溫映雪的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可是,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溫映雪抿著唇,猶豫了一小下,南彭宇字裏行間的意思她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可是,她做不到,於是,她輕輕的轉身了,“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她已經抬步,走之前彎身拿起了南鵬程放在一旁的衣物,她踩著那雙並不合腳的皮鞋,發出了並不算是多麽沉穩的聲音,甚至是有些雜亂。
臨近走出門之前,那淩亂的腳步聲才再次的停了下來,她站在門前,再次的補充上了一句,卻是並沒有轉身,“以後,你還是不要喝酒了,對身體不好,還有,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也不好。”
這句話說的很平靜,卻像是最後的告別,話語落下的時候,她已經握住了門把手,很是用力的一拽,拉開了那扇門的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沒有轉身,沒有回頭,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在她最後說話的那一刻,南彭宇已經轉頭了,他望著她走的背影,眸光中是那無奈的視線,他喜歡給她選擇,可是,從頭到尾,她從來都不會選他,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也一向是如此。
這麽久以來,南彭宇一直都覺得他跟溫映雪之間多年的感情還會有挽回的餘地,可是,她還是走的這樣的決絕,就好像是曾經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他自己編織的一場夢。
夢醒了,他還是一個人。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半杯還冒著熱氣的水杯上,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的心裏難受,溫映雪的心裏何嚐又不難受呢,換衣服的時候,都穿反了,總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她用力的錘了一下,胸口疼,心想著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的原因。
換好衣服的她將頭發梳理好才從醫院離開了,從住院部離開的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別墅的方向而去。
別墅裏跟以往一樣,前院裏還是有那麽多的工人,宴會雖然昨晚已經結束了,可是,想是南彭宇突然住院,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回去,溫映雪搖搖頭已經沒有再多想,返回三樓的臥室,走到了牆邊,握住了她的那個行李箱。
涼涼的把手好像是在傳遞著什麽一樣,她用力的握緊,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沉重的輪子滑過地板滾動著,發出了那沉沉的聲音,溫映雪的腳步走的並不是特別的快,下樓的時候,有男仆人主動過來幫她搬行李,溫映雪這才覺得輕鬆了很多。
腳上的疼痛並沒有消失,她咬咬牙,出門依舊是打了一個出租車,上前之前,她回頭,朝著別墅看了一眼,而後才打開後座的車門,離開這裏,她所能夠去的地方也就隻有一個了。
她在G州呆了幾年了,如今,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落腳的地方,這是一種有些空寥寥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麽給拋棄了一樣,多年來,這裏竟然不是她能夠留下的地方。
一路上,倚著座椅的溫映雪表現的很是安靜,隻是將視線落在了窗外,像是在看風景,又好像是在想事情,除了有眨眼的動作,竟然再也沒有其他的表現。
她隻是在想,這次離開,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了,當初是為了逃避過去才來到了這個城市,如今,離開的理由,是徹底的解脫嗎?
終於收回視線的溫映雪隻覺得有些疲憊,閉上了眼睛仰著頭時,才覺得真心的累,從身體到這顆傷痕累累的心靈,全都累的一塌糊塗。
幾個小時之後,出租車終於在一個小巷子外停了下來,下車後的溫映雪站在原地,朝著周圍端詳著,也有幾個月的時間沒有回來了,上次回來的時候還是秋天,溫映雪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如今,卻是北風呼嘯,冷的要命。
沿著那並不平坦的石板路,溫映雪的腳一瘸一拐的拉著行李箱走進了小巷子裏,如今,唯一的一個能夠真正屬於她的地方也就是隻有這個家了。
那扇大鐵門在北風的吹動下好像都在輕輕的搖晃著,連同著那把鎖發出了碰撞的聲音,停下腳步掏出鑰匙的溫映雪費了一小段的時間才將那扇門給打開。
每次都覺得該換鎖了,看來這次真的是不得不換了。
院子裏跟以前一樣,到處是那幹癟的枯草,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裏還發出了一陣潮濕的黴味,除此之外,竟然跟屋外差不多冷,像是這牆根本也起不到多少抵擋冷風的效果。
溫映雪掃了一眼,有很多年沒有在這裏住過了,春秋還好,冬天的話,如果不生爐子當真是沒有辦法過的,實在是太冷了。這裏根本就沒有煤炭,想是柴房裏的柴房應該也潮濕的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