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情人傳聞

  車輪橫穿過人的身體,被壓得七零八碎,馬路中間的包裹散落的到處都是,一片猩紅觸目驚心。


  警戒線被拉起時,溫映雪還呆若木雞般的站在原地,雙眼空洞無神,隻是站著,好像魂都被抽走了一樣。


  “媽——”


  何子俊趕來的時候,直接撲倒跪在了地上,周圍圍觀的人投來惋惜的目光。


  “你到底是怎麽看著媽的,為什麽讓她一個人離開!”


  處理完事故現場的何子俊一臉憤怒的衝著站在馬路上的溫映雪大吼著,如同一頭瘋狂的獅子。


  溫映雪是被他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給生生的喊醒的,雙目回神時,隻是瞥到了何子俊轉身時那厭惡的目光。


  下一秒,她整個人毫無預警的癱坐到了地上,呆呆的出神。


  她的婆婆因為她的原因而出事,在她的麵前死掉,她算是個間接的殺人犯吧?都怪她,都怪她,早知道如此,那東西再怎麽難喝,她都該喝下去的。


  溫映雪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使勁的捶打著她自己,埋怨著她自己。


  何子俊的母親發生意外離世,大小官員都用各種方式表示了哀悼,而溫映雪活脫脫的成為了一個外人,什麽話都說不上。


  葬禮完全是按照老家的方式舉行的,下葬這天,天霧蒙蒙的,一直都在飄雨。


  G州的小鄉村泥濘的沒法走,車輪子壓過,掀起了一陣的髒水。


  一天的時間了,何子俊沒有跟溫映雪講過一句話,甚至沒有正眼看過溫映雪一眼。


  撐著黑色的傘,何子俊的手握的很是用力,好像是在發泄什麽一樣,漠視站在他身旁淋了一天雨的女人,他甩身離開,傘尾甩出了一片的水,掃過了溫映雪那冰涼的麵孔。


  頭發濕噠噠的黏連在臉上,越發顯得臉更加蒼白了。她的眼睛濕濕的,分不清哪裏是雨水哪裏又是淚水。遠遠看過去,哆嗦著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是那麽的孤單。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顫抖著的唇,近乎呢喃的聲音,搖晃著的頭,空洞的表情,除了這三個字,她無話可說,氣若遊絲,起伏不定,她的喘息聽上去是那麽的困難。


  遠處鬆樹下,一輛黑色的轎車深陷在水渦中,已經停了很久了。微微滑下幾分的車窗,南彭宇望了一眼何子俊那消失在遠處的車輛,又掃了一眼那站在半山坡上的女人,神情難以捉摸。


  涼涼的雨水吹進了車窗,他重新滑上了車窗,倚著座椅,似是小憩一般閉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水依舊,敲打著車窗的聲音很響,一如六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傍晚。


  “南彭宇,我們分手吧。”


  槐樹前,溫映雪轉身,甩動著那長長的馬尾辮,聲音很冷。


  “映雪,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會嚇到我的。”


  南彭宇小心翼翼的靠近溫映雪,握住不足十秒鍾的手再次被溫映雪甩開,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滿滿的不屑,甚至是厭惡。


  “南彭宇,我沒空跟你開玩笑,看看你那窮酸樣子,你以後能夠養得起我嗎?”她瞥視了他一眼,“所以,請你不要再拖累我了。”


  南彭宇呆呆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半天才癡傻的說出了一句,“映雪,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什麽樣的人?”她突然覺得好笑,“不要用一副自以為你很了解我的樣子看著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累,早就受夠了!”


  受夠了,怎麽就會受夠了,他難道是個負擔嗎?


  微微睜開了眼睛,眸子中的怒氣一層的多過一層,南彭宇心裏暗罵著他自己是傻瓜,跟到這裏做什麽。


  一轉頭,她還在原地淋雨,南彭宇冷冷的收回視線,“開車!”


  雨水越來越大,大到無法忽視的地步,南彭宇深沉的眸光略帶糾結,駛到半路時,他終於狠下心做出了下一秒可能就會後悔的決定,“開回去吧。”


  略微帶有一絲歎息的聲音,他還是被他自己給打敗了。


  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洗了一個遍,冰涼透骨,夾雜著秋日裏涼涼的風,溫映雪抽泣著站在原地打哆嗦。身體搖搖晃晃的,幾次都要倒下。


  一雙光亮的皮鞋映入視線時,她覺得頭頂上的雨好像也停了,緩緩的抬起頭來,朦朧的雙眼中還是升起了一絲的失望。


  雨中,南彭宇將撐起的另外一把傘舉起在溫映雪的頭頂上,自嘲般的笑了聲,“難道你以為你那早就走了半天的丈夫還會回來接你?溫映雪,你選擇的這個不會拖累你的人生還真是精彩呀!”


  “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是不是特別開心,所以,如果你看夠了就請離開吧。”


  無力的揚起手臂打掉了那遮擋在頭頂上的傘,任那雨水敲打在她的身上。


  “對,我是很開心,隻是沒看夠。”


  收起了另外一把傘,南彭宇冷冷開口,卻是沒有動,依舊是站在溫映雪旁邊的位置。


  一個弱小的身體在雨中微微搖晃著,站得不穩,另外一抹高大的身影舉著傘筆挺的站著,一陣陣的風襲來,他那寬大的風衣也沾上了雨水。


  中途,手機響了幾次,南彭宇沒有接,直到不久後那李助理撐著傘走過來。


  “南總,你哥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南彭宇這才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南鵬程打過來的。


  “嗯,嗯……我知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那站在雨中瑟瑟發抖的人,“今晚我會回去,可能有點晚。”


  六點十分了,她在這裏已經整整站了三個多小時了。收回手機,神色黯然的南彭宇用那褪去歲月沉澱的眸光掃了溫映雪一眼,複雜難懂。


  這麽多年,她這點倒是一點都沒有變過,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


  他勾起的唇角無關冷暖。


  雨不停歇的越來越大,撐著的傘都重重的,遠處那站著搖晃的身影終於在風雨交加的傍晚倒下了,接住她的是一個暖暖的懷抱。


  一身淡藍色的居家服裝,長長的褲腿寬鬆的落在拖鞋上,南鵬程擰開客房門的動作不帶有一絲的遲疑,望著遠處一幕時,也不覺得有任何一絲的吃驚。


  床邊,南彭宇為溫映雪蓋好了被子,而後才起身退出了房間,還不待開口,已經被南鵬程搶先了一步。


  “我猜到是她,”他的聲音依舊儒雅,隻是略帶歎息,“彭宇,你真打算拆散她的家庭?”


  南鵬程倚著門,問的直截了當。


  南彭宇扯了扯額前那濕漉漉的劉海,扯出一個理由來,“她在雨裏暈倒了,我隻能將她帶回來。”


  “她有丈夫。”


  “他的丈夫早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裏,還算是什麽丈夫。”


  南彭宇又使勁拽了拽身上那黏黏的衣服,說的很生氣,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樣子。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


  淡淡的肯定語氣,南鵬程的目光很犀利,完全封住了南彭宇的嘴巴。


  隻見南彭宇怔了怔,好像有那麽一絲走神,然後才淡然的轉身,“我先去洗澡了。”


  溫映雪這一覺睡的很是迷糊,朦朧中感覺身體內好像有涼涼的東西滑過。


  半夜,她出了一身冷汗,被一個噩夢驚醒。


  動了動手,感覺到有些異常,扯動著頭發轉頭,模糊中看到了那掛在半空中的吊瓶,隻是,這裏,好像不是她的臥室。


  溫映雪很是費力的朝著周圍掃視著,即使看得不是特別的真切,卻依舊能夠感覺到屋子裏的擺設不那麽對,那,這是在哪裏呢?


  她思索了小徐,實在是太累了,又沉沉睡過去了。


  早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她才迷糊著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張姣好的麵容,那原本的迷糊徹底的清醒了。


  溫映雪一驚,受到驚嚇一般,失魂落魄的扯著被子坐起來,扯動著嘴角喊出來,神情中還略帶尷尬,“南先生。”


  站在對麵的南鵬程依舊是一身休閑裝扮,麵對著溫映雪那目瞪口呆有些失神的慌亂,他隻是勾唇紳士般優雅笑笑,“溫小姐,很榮幸我們又見麵了,你已經退燒了,要不要下樓一起吃個早飯?”


  接著南鵬程說話的空當,溫映雪掃了周圍一眼,隻是看那富麗堂皇的奢侈裝潢,不難判斷出這裏應該是南家。


  “不麻煩了。”


  淡淡的四個字,保持著陌生人該有的禮貌,溫映雪扯開被子下床,“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那好,我送你。”


  望著溫映雪那不帶有一絲猶豫的動作,南鵬程也不再婉拒。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的溫映雪目光平平,表情無悲無喜,很沉默。隻字都沒有問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包括她的記憶明明是停留在墓地,醒來之後為何會出現在相距百八十公裏的南家。她的表現清醒冷靜到一種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狀態。


  她不問,南鵬程也就不說,這像是一種心知肚明的默契。原因很簡單,溫映雪不想在她的生活中牽扯進來一個人。


  車廂裏安靜的略顯尷尬,最終還是南鵬程優雅的開口,“對於你家發生的事情我表示很難過,溫小姐,請節哀。”


  “謝謝。南先生,前麵放下我吧,我打車回去就好。”


  “好。”


  停下的同時,南鵬程隻說了一個字。


  下車後的溫映雪走遠了幾分,南鵬程這才掉頭,望著後視鏡裏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輕輕的勾起唇。


  今天早上,他是故意阻止南彭宇送溫映雪離開的,他明白,溫映雪跟南彭宇見麵的機會還是越少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麵。


  很顯然,今天溫映雪遲到了,到達雜誌社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不過,主編倒是沒有責怪她,反而是把她叫去辦公室一連串的安慰,差點就要老淚縱橫了。


  溫映雪坐在桌前,突然覺得這場麵有些滑稽,怎麽都覺得好像去世的人不是她的婆婆,而是這主編的婆婆一樣。


  從主編辦公室離開之後,雜誌社的同事們也紛紛都來安慰,她都是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從頭到尾在糾結的隻有一件事情,她該怎麽來麵對何子俊。


  傍晚下班回家,換下鞋子的她神情很是疲憊,“子俊,子俊?”


  看到沙發的茶幾上堆放著那一堆的酒瓶子,她掃了空蕩的客廳一眼,嚐試著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幾個房間分別看了,卻是沒有看到何子俊的身影。


  失落的坐回到沙發上,將那些酒瓶子扔到垃圾桶裏,她想,這些應該是昨晚喝得吧。


  將一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她窩在沙發裏,呆呆的坐著,等著何子俊回來。可是,直到牆壁上的時針指著十一的時候,她也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伸伸懶腰,帶著幾分困意的她已經撥下了何子俊的電話。


  鈴聲一遍遍的響著,卻始終都沒有人接聽,她又打了一遍,終於接起來的電話,回應她的卻是一陣很淡漠甚至是不厭煩的聲音,“有事嗎?”


  “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溫映雪握著手機,說出的聲音有些微弱。


  “怎麽?你可以夜不歸宿,我難道就不行嗎?”


  一句話,他堵的溫映雪無話可說,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


  昨晚的事情,溫映雪想解釋,卻又沒有辦法解釋,她一夜未歸的確是事實,想到這裏,她不免又覺得是中了南彭宇的圈套。


  早上,歪躺在沙發上的溫映雪揉著被壓的有些不舒服的肩膀睜開眼睛時,屋裏還是空蕩蕩的,果然是一夜未歸。


  本想著一天兩天等到何子俊的氣消了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她把這件事想得太過於簡單了。接連著的一個周,何子俊一步都沒有踏進家門,更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他們兩個人這算是什麽,持續冷戰嗎?

  溫映雪隻是沒想到,再次見到何子俊竟然是在報紙上,還是娛樂版麵的頭條。


  某官員夜夜出入賓館,疑似包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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