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星空戰場巧遇
第五十七章星空戰場巧遇
等他們全部落座後，葉準才發現這些閣老都是上了歲數的老頭子，夏師和他們比起來可真的算是年紀輕輕的晚輩了。
“身為玄武院新生，難道連尊師重道都不會嗎，見了我等連句老師好都不會說嗎？”有閣老開口，對葉準怒斥道。
場麵瞬間安靜了起來。
葉準眯著眼看向斥責他的閣老，肥肥胖胖、一身油膩，果真不討人喜歡！
浮屠本想開口接下這個話茬，卻被葉準攔住，注視著他的雙眼深藏著從未有過的狠辣。
“閣老立於普通教師之上，院長之下，放眼整個人界，德才應該是少有人能夠相提並論的，但我發現你們是另類，無德無才的另類！”
葉準回敬了所有人一聲怒吼，一句“無德無才的另類”徹底掀開了所有閣老的怒火。
他們可以忍受有人不敬，但決不能接受這樣的汙蔑。
“好個娃娃！說我等另類，我看你就是一個異端！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出現過兩條鎖鏈加身。上至儒道佛三教鼎力時代，下至武道昌隆的今日，都曾有大能說過，非順應時代發展的皆為異端。”
“那些所謂的大能也是無德無才之輩。”葉準平靜地說道。
浮屠皺眉，他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想幹嘛，不但插話，還連古人都一並辱罵了。
被打斷話語的閣老大笑著說道：
“無知小兒！你可知你這一句話得罪的不僅是我們，連世家也一並被你波及到了。”
“世家也不過是高高在上的人而已，非神，我如何不能說他們的不是，況且他們的祖先曾經也是我們這樣的小人物。”
振聾發聵！這是浮屠的感受，也是所有閣老的一致觀感。
在他們眼裏乳臭未幹的娃娃應該對世家充滿尊敬才是，但剛才的那句話卻像是抽絲剝繭，把真實的世家擺在了明麵上。
有幾位閣老看向葉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那份熱切的目光，很輕易地傳達到了葉準這裏。
“你一直把無德無才掛在嘴邊，是否能給出理由？”
這句問話明顯溫和了許多，讓個別比較激進的閣老有些不快。
葉準也有些詫異，這是在向他示好嗎？不過他很快便知道自己想錯了，那名閣老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若是理由不正，到時就會數罪並罰，不僅涉及到你自己，連你身邊的親人也會被牽扯到。”
葉準眉頭一擰，神色不善地看著他，眼裏的怒火已經快要遏製不住了。
不過浮屠倒是沒什麽反應，看著快要被怒火吞噬的葉準，他心裏清楚，這些閣老其實沒一個是善茬，不能輕易地陷進他們的話術裏。
幾個激進的閣老麵色緩和，有些期待接下來葉準會給到他們怎樣的回答。
“先說說無才吧，一味照搬前人的理念，將他們的話奉為金科玉律，時代的發展是他們說了算嗎？”
“自然是以強者為尊，他們的眼界要遠勝普通人，給出的話語更加具有參考性。”有閣老立即發言，其他人也都對葉準的話嗤之以鼻，無知小兒比他們想象中要更加的無知。
“他們境界上去了，眼界也跟上了，但也忘了底層民眾，但凡有人身懷奇遇，難道就要被異端這個詞一概論之嗎？這個世道到底是要獨一無二的雄才，還是要身無長物的庸才！”
葉準不甘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大殿，眾人恍惚之下，竟發現院長石像在輕微晃動，隨後又平息了下來。
所有閣老都在思忖葉準這句話裏的意思，他們一直引以為傲的製式教學是否真的扼殺了一部分的天才。
“我們也有武殿，那裏的天驕個個出類拔萃！”
“我打敗過的天驕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而且還是同境界。”葉準回了一句，瞬間噎得那些閣老說不上話來。
他們雖然不信葉準打敗過很多天驕，但言王確確實實是敗在了他的手裏。
“但你身上的異狀我們很難不在意，不管是你自己的問題，還是你祖輩的問題我們都要查清楚。”
這番話一出，閣老們全都頷首，默許了這個提議，試圖把主動權全部掌握在他手裏。
果然，葉準啞火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他的身份，如果真被深刻剖析的話，掘墓者後代這個身份再加上他身上的兩條鎖鏈，足夠他進研究室再也出不來。
浮屠在旁邊著急，他想開口幫忙，但又怕打亂了這小子的計劃。
“我的底細你們敢調查嗎？”
“有何不敢！”閣老們嗤笑，他們對葉準的來曆還是知曉一二的，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能有什麽逆天的背景？
估計也就是些見不得人的底細罷了。
“我直說了吧，院長是我爺爺！”葉準振臂一呼。
“咳！咳！咳！”
所有人劇烈咳嗽，麵色潮紅，正想反駁時，隻聽浮屠悠悠一歎，神色裏有說不盡的哀愁。
“這件事既然說出來了，就沒什麽好隱瞞了，爾等聽後莫要泄露出去！”
你拿我們當猴耍呢！所有閣老的心裏都在咒罵，葉準的那句說辭擺明了是謊話，院長的子嗣除了那位形如頑童的年先生外，其他人這麽些年就沒出現過了。
“沒出現過？”
有個別的閣老麵麵相覷，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你說你是院長的孫子，可有證據？”
“其實也沒證據，我也是在進入武院前才知曉的，”葉準看著眾人傾聽的神色繼續說道：“院長好些年不曾收徒了，何故今年突然有了收徒的想法；院長這段時間有點忙你們應該是知道的，但他到底在忙什麽，你們知道嗎，而我父親在我幼年時意外離世，死因一直是個未解之謎，你們覺得這兩者會有關係嗎？”
葉準身體前傾，眼神灼灼地看向坐在上方的眾位閣老。
他的話有些強行拚湊的意思，但前後也有某種聯係，而且閣老們顯然比葉準更加清楚院長在做什麽：
在星空戰場找尋某樣東西。
浮屠適時地拉住了葉準，阻止他繼續往下講的心思，然後狀若無意地說了一句：
“別說了，這件事尚未有定論，院長的心思誰也說不準。”
院長的心思？找兒子的心思！
閣老們一副秒懂的表情，再看向葉準的目光多了一絲慎重以及焦慮。
他們彼此以心神傳音，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猶豫了許久後，肖閣老麵向葉準，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件事就暫且擱置，你的問題得等院長回來才能知曉。那接下來我等就先離去了。”
“這就想走？”葉準略微有些吃驚地說道。
旁邊浮屠還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卻不料被一掌拍回了手。
閣老們看在眼裏，但心裏都在較真，這一幕說不震撼都是假的，院長不在，浮屠就是代行其職，連他們都不好跟浮屠做對，這小子竟敢這樣做？
“一聽到院長是我爺爺，你們就想開溜？果然有背景的人在哪都能吃得開。”葉準嘲諷著說道，這讓一眾閣老麵色有些不好看。
“兩條鎖鏈你們沒看到，我也不好隨意把它引出來，不如就讓你們看點其他稀奇的東西吧。”
說完，葉準鼓動渾身的靈血，於體表處浮現出一副黑色鎧甲，陰森瘮人，隱約還伴隨有鬼哭狼嚎之聲，正是黑血鎧！
閣老們像看見寶物一樣兩眼放光，他們一眼就瞧出了這副鎧甲非同尋常，由靈血化成的樣式物品隻可能是血紅色與銀白色相混合的，這代表了靈氣與血氣的不同之處。
而現在葉準身上的這套黑血鎧再一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個看完了，咱們來繼續看下一個。”
說完，葉準心神沉定到腹部，想將小寶貝引出來見見世麵，嬉笑的眉頭卻驟然間擰了起來。
小寶貝竟然不在腹部？身體其他位置也沒它的影子。
眾人安靜地等待，想看看葉準還能帶給他們怎樣的震撼。
“那什麽…這東西不大聽使喚，前些天院長在的時候它還理我，現在卻怎麽也不理睬我了。”
葉準又編了個謊言，佯裝扶額歎息，其實是在抹額頭滲出的汗水。
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隻是想名正言順地把一些隱秘劃歸為玄武院院長的恩賜，這樣他以後動用這些力量時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隻不過小寶貝的失蹤讓他有些慌亂，往後沒有小寶貝的日子，他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閣老們三兩成群地離開了這裏，今日一趟聚眾上殿，他們獲悉了太過重要的隱秘了，甚至已經有些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決策了。
臨走時，肖閣老深深地望向葉準，嘴角翹起，笑容滿麵的向他點了點頭。
葉準有些震驚，然後看向浮屠，卻發現他也在含笑點頭回應。
“您倆不會有什麽不恥的交易吧？”
“啪！”
聲音清脆，連已經遠去的眾閣老都能隱約聽到，因為這一巴掌比之前兩巴掌要響的多。
得嘞，第三次了！等我以後飛黃騰達了，有你好受的……葉準摸著脹痛的後腦勺，憤恨地想著。
而浮屠臉色不善，他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幫這小子圓謊不但沒有一點好處，反而還得承受這樣的屈辱。
“浮生酒店的套房你就不要再住了，從今天起給我滾回學生公寓住去！”
“那院長回來知道咱倆幹的好事，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浮屠冷笑著說道：“剛才不是挺能裝的嗎，事後就認慫了？院長就算問起，你直接說是他流落在外的孫子不就成了嗎？”
“真的？”葉準兩眼放光，心想這事要是真成了，還要什麽夏師啊，院長孫子這個排麵不比夏師高徒這個身份香？
浮屠不搭話，一巴掌給葉準推出了大殿外，他現在越看這小子越心煩。
被推出來的葉準毫不在意，興衝衝地跑回浮生酒店，趁浮屠的指令還沒下達到酒店，他想最後再好好享受一番。
“薅羊毛就得薅到底，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然而還在大殿內的浮屠卻好像聽到了葉準說的這句話，拿出懷中的通訊器，打給了浮生酒店的管理人員。
……
而此刻遠在人界外的某一處空間內，天色昏暗、漫山遍野的荒涼、隨處可見的不知名生物的骨骼殘骸，再加上被毀的麵目全非的各式遺跡，空間無限大，窮盡目力腳力也到達不了此地的盡頭。
某塊刻有“星空戰場”四字的石碑旁，玄武院院長正與一類人形生物在對峙中，雙方不多言，像是彼此相識，隻是對視的目光，便在此地周圍掀起了無窮無盡的狂風，呼嘯著刮向他們的身軀，卻不能傷到分毫。
“獄煌閣下突然來星空戰場是做什麽？”院長開口問道。
而被稱呼為“獄煌”的人，略顯惆悵地看向四周，這片荒涼的古戰場似乎勾動了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
“就是回來看看而已，莫要激動。不過你這個老家夥倒是活得長久，上次來這裏看到你應該有數十年了吧，那時候你就很老了，想不到還沒死。”
獄煌的聲音有些年輕，但卻以一副教訓晚輩的口語說話。
“承蒙閣下還能記得老頭子我，那年巨神星戰，我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都能壓製住你，而你現在來的隻是一具分身，難道已經做好了不回去的打算了嗎？”
院長笑嘻嘻地問道，正常的話語裏卻暗藏殺機，讓獄煌都不由地心裏一緊，隨即又搖頭笑道：
“不要有這麽大的敵意嘛，我來這裏隻是領略一下古戰場的風景，可一點沒有覬覦你後麵那道星門的意思。”
手指輕點，但院長卻身形側移擋住了獄煌的視線。
他身後的這道星門具有不一般的意義，是人界與星空戰場溝通的橋梁，來往全靠這道門戶，堅不可摧，且具有一定的識別能力，非人界萬民想要通過這道門戶，必將遭受千錘百煉之刑，修為再高也無法避免。
所以院長隻是象征性地擋住了，他不認為獄煌有本事突破這道門戶。
“和平的日子快要到頭了，你們人界這次做好準備了嗎？”獄煌歪著頭似笑非笑地問道。
他的身軀太過高大，作為類人形生物，他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擁有三頭六臂，壯碩異常，隻是站著便如山嶽一般不可撼動。
院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年邁的臉龐皺紋愈發緊湊，但腰背卻漸漸硬挺了起來，鄭重地回答道：
“人界這麽多年出現的英才數不勝數，有能力摘下尊者稱號的更是大有人在，你們還是考慮下自己吧，少派點人來送死。”
獄煌聞言，狡黠一笑，揮手劃拉空間，撕開了一條裂縫，在被吸進去前，他留下了一句話：“這次不止會有我們，那些人已經按捺不住了，他們會親自下場的，到那時，你口中所謂的數不勝數的英才又會留下幾人呢？”
聲音漸漸微弱，而院長的臉色卻徹底黑了下來，渾濁的目光掃向了整片古戰場，認準了一個方向後，縱身飛了過去，身後星光點點的門戶也跟隨著他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