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深夜小談
第三十八章深夜小談
“你，很好。”
等了等，葉準卻隻等到這三個字，我真的很好嗎，您老說話能不能具體點？
他急得抓耳撓腮，但雲霄卻是很吃驚。想當初他拜師莫老時，雖然成功成為了弟子，但莫老給他的評價卻隻有“一般”二字，他問過師兄們，沒想到他的“一般”評價居然是最好的。
“你小子知足吧，當得起我師尊評價很好的，估計也就是界主那樣的人物了。”
葉準正感歎，莫老卻笑著說道：“不要妄自議論界主，不然他身邊的老家夥若是因此來找你麻煩，我可不會去攔。”
雲霄惶恐，他知道師尊說的是誰，那位跟他們一脈可是水火不容，逮到一點小把柄都能夠無限放大。
他慌張地向周圍看去，發現自己太過敏感後就鬆了口氣。
“你即將晉升超凡，這樣的年紀就有如此實力，四大武院恐怕會搶著收你做學生，甚至待遇會出奇的好。”莫老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您是要當我爹？不行不行，年紀太大……葉準在心裏胡思亂想，嘴上卻回應道：
“自然境不至於四大武院搶吧，等會兒？我要晉升超凡了？”
雖然不禮貌，但葉準還是緊緊盯著莫老，希望這位老人不是在開玩笑。
“你似乎不太相信？”
肯定不能信啊，超凡哎，那是我這個年紀敢達到的境界……葉準心裏嘀咕，人界武道自開創以來，還沒有未進武院修行就達到超凡境的，他難道要做這第一人？
莫老又重回到了池塘邊，拿起魚竿，說道：“你先前心神沉入星空，其實就是已經接觸到了超凡境的門檻。你現在可以感受一下身體是否出現了什麽變化。”
葉準聽話，把自己身體裏裏外外全檢查了一遍，卻得出了一個很普通的結論：
“變化有一點，靈血變得稀薄了，十二條經脈好像變得更加緊湊了。”
他很疑惑，這就算接觸到了自然境？門檻設的是不是有點太隨便了。
莫老沒有解釋，但雲霄上前替葉準解惑：
“超凡境修大道，自然境時，所修經脈是其基石，靈血為其加固，你所悟得的大道之力將會成為開拓大道的主要力量。”
“那我何時才能徹底晉升超凡？”葉準很興奮，感情這一切不是夢！
“等你的經脈全部整合在一起時，你就是超凡境。不過鑒於你十二經脈一起修的，這個過程會很緩慢，這也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修一條經脈就是一條大道，這晉升的速度可以說是杠杠的。”
葉準啞然，這最後一句有點破壞了雲霄的氣質，不過時間漫長歸漫長，既然就是臨門一腳，那他等等便是。
垂釣中的莫老，突然間將魚竿甩起，一條由水構成的小魚被甩上了岸，在莫老身邊蹦躂，不定睛一看，甚至以為隻是一灘水。
“莫老的實力深不可測啊。”葉準驚歎一聲。
“日後你也能做到的。”莫老放下魚竿，看著葉準，像是在直視他的身體內部。
“很好，開拓的經脈出乎意料的強韌，足可見你為此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比你老師當年要強得多。”
葉準笑著擺了擺手，語氣略顯逞強地說道：“哪裏哪裏，莫老過譽了，夏師貴為天級講師，我作為學生自然是要青出於藍勝於藍的。”
聽完這句話的雲霄差點沒站穩，他還以為這小子會謙虛，想不到如此不要臉。
莫老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在他麵前說話沒有半點拘束的感覺。
“小夏把你安排到我這，想必就是盯上了我那些珍貴的天材地寶。”
葉準眼睛亂飄，這個時候若是莫老要算賬，他可不想承擔，畢竟那些被他用掉的好東西個個都價值連城。
“你不必擔心，這些我自然是全算在小夏的頭上，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再讓你還，保證不會為難你。”
莫老難得認真，語氣也與之前不同，仿佛讓葉準欠人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葉準卻沒什麽意見，隻要別讓他還錢，那就什麽都好說。人情難還，但隻要是他力所能及的，那就問題不大。
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莫老所說的。
長出一口氣，莫老方才神情凝重，這一刻又恢複成了之前慈祥的模樣。
“現在我幫不了什麽，因為武院不是我能插手的。”
葉準理解，武院作為人界傑出青年的修行之所，如果誰都能插手幹擾的話，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我最後想告訴你一些事，武院之間有爭鬥，武院內部也是派係橫生，最主要的就是各界的學子組成的地方性社團，這方麵你可以問問雲霄，他當年是朱雀院的學生，有更多的了解。”
雖然現在已經臨近深夜，但三人並沒有絲毫的困頓之意。
葉準對這方麵的好奇心是相當的重，曾經遙不可及的武院，現在觸手可及，他需要了解的更多。
雲霄咳嗽了兩聲，對著葉準說起他對武院生活的理解，包括授課類型，老師的層次，以及武院學生日程都會做什麽，他都全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說的很多，但他最後還是提點了葉準一句：
“毫無疑問，你是去四大武院，但是我看你不像是安分的主，所以最後我想勸你一句，不要試圖挑戰一些老生，哪怕比你弱，但他們背後的關係網相當複雜，分分鍾就能找出一個完爆你的人。”
完爆我？那敢情好，隻要弄不死我，我就有還手的一天……葉準心裏冷笑，雲霄的這句話不但沒有震懾住他，反而讓他愈加期待武院的生活了。
看著葉準戰意昂揚的姿態，雲霄扶額，他從沒有為一個人這麽操心過。
“你別看我也是超凡境，但這是所有武院統一的畢業標準，我選擇了畢業回歸，但更多的人卻還是選擇在武院求學，這是規則允許的。”
“還有這種規則？沒有時間限製的嗎？”葉準有些驚訝，同樣驚訝於他居然已經夠到了武院的畢業標準，明明他還沒有入學呢。
“沒有任何限製，而且現在有一個最長求學時間記錄是十二年，那人娶妻生子都完成了，最後是呆膩了才走的。”
雲霄雲淡風輕的一句，但直接給葉準說愣住了。
“我在朱雀院其實隻呆了兩年，去年才回來的。這段經曆對我來說隻是例行公事，畢竟我有更好的選擇在身邊。”
雲霄邊說著邊悄悄地向師尊看去。
葉準此刻卻對雲霄離開武院後的選擇有些不解。
“四大武院的畢業生應該是各界軍團的香餑餑，雲霄師兄若是進去了，總比現在當個什麽總監察要香得多吧。”
雲霄好像猜到了葉準要這麽問，他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在軍團掛職？實不相瞞，我還有另一重身份，就是天機軍團第十軍總司。”
“總司？你是第十軍的總司？”這比要晉升超凡更讓葉準驚訝。
他參加武考前，對母親說過不想在畢業後加入軍團，要去武殿，但實際上，如果畢業後給他總司的位置坐的話，那武殿在他眼裏又算個屁！
“天機軍團最高為軍團長，麾下共有十軍，每軍最高領導人就是總司，你不過超凡竟有能力坐上這位置？”
不外乎葉準驚訝，總司一般都是高過超凡境的人擔任的，畢竟麾下也有不少超凡境的人在，實力低了不好管教。
其實雲霄現在自己也有些糊塗，就跟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天機區的總監察一樣。
“我就掛個職位，你看我現在不就沒在軍團嗎，哪有領導人的樣子。”
雲霄自嘲的樣子並沒有給葉準帶來絲毫安慰，反而讓他懷疑是不是莫老在後麵推波助瀾，畢竟莫老隻是說不能插手武院，可沒說不能插手軍團事務。
“與我無關，這是雲霄自己的造化，有人比我更看重我這位弟子。”莫老發話了，葉準赤裸裸的眼神一下就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雲霄訕笑道：“誰看重我都沒用，我的心裏隻有師尊。”
好家夥，真肉麻，真要沒用，你就辭了總司的位置啊……葉準看向雲霄的目光略帶鄙夷。
“好了，夜深了，你們也該回去了，我一個老人家可比不上你們這樣精力旺盛的小夥子。”
莫老委婉地說道，雲霄很識趣地躬身彎腰，轉身就走，葉準還想逗留一會卻被他一把拉住離開了這裏。
等著兩人都離去後，莫老才真正放下了心思去釣魚，但卻再也沒釣上來過一條魚。
雲霄從星辰宮回來，把從通天鏡看到的東西告訴他後，他就一直是心神不寧，直到葉準對他做出承諾，會還人情時，才有了心安的感覺。
“希望你能走到最後，半路夭折了就說明你不是他。”莫老話語裏看上去意思頗深，他似乎對葉準有不一樣的看法。
被拖曳出門的葉準，此刻仍不停地向雲霄問著關於武院的一些問題，有些問題甚至連雲霄都不太清楚。
比如四大武院男女比例如何，是否有校花校草榜，有沒有什麽特色小吃之類的。
這些問題瞬間引爆了雲霄的知識庫，嚴重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給不出任何答複的他，在葉準這裏收獲了一個評價：
修為上的優等生，感情上的劣等生。
“雲霄師兄的武院生活是不是太過單調了，我嚴重懷疑你之前跟我說的武院生活並不是你的親身經曆。”
雲霄卻像是被揭穿了醜事一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來。
“淦！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葉準大呼小叫，惹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雲霄撇頭看向他，不明白什麽事讓他有這樣的反應。
“雲霄師兄，你明天能陪我去一趟天地商會不，我有重要的東西落在那裏了。”
真是金魚的腦子，居然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葉準大呼一口氣，主要是這短短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點過於衝擊到他脆弱的大腦了。
“你要去天地商會？你還有東西落在那裏？沒看出來啊。”
雲霄擺明了不相信，畢竟天地商會老字號了，整個人界的商業幾乎都有該商會的涉足，背後實力深不可測，初出茅廬的葉準能有東西放在那裏？
葉準冷笑一聲問道：“雲霄師兄知道有人在天機碑預見未來的事嗎？”
“這個我有所耳聞。”這件事在他們上層人物間持續發酵，雲霄想不知道都難。
“那個人我認識，是我的一個朋友，說是取東西，其實就是取天地商會對他承諾的報酬。”
“朋友？承諾？報酬？”雲霄覺得自己的大腦是不是萎縮了，怎麽這句話看似簡單，信息這麽跳躍呢？
“具體過程我不清楚，他隻說讓我去天地商會分部取東西就行。”
葉準隻感覺自己的謊話張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但最關鍵的是他動用了小寶貝的能力。
“你的朋友對你可真好。”
果然，雲霄對他的話沒有產生任何質疑，雖然話語酸溜溜的，但還是無條件地相信了葉準的說辭。
兩人回到了葉準的住所，相約了明天去天地商會的時間後，便就此告別。
臥在軟榻上的葉準，隻感覺這一晚的經曆太過魔幻了，以至於翻來覆去睡不著。
“武道宗師張三豐的字畫還是對我有點用處的，但深淵海出產的上品碧血靈珠對現在的我來說就沒什麽用了。”
他想著，碧血靈珠價值不低，或許可以換點好東西。
“去完報酬後，就可以回去了，回到澤南區我還有的忙呢。”
界戰結束時，葉準向與他做過交易的人透露過“離淮”的住址，這是一個巨大的謊言，畢竟幾乎算是騙了天機界各區的學員。
為此，他要盡快返程回去布置一番，謊言一定要有始有終，不然憑他現在的人氣，估計沒人會輕易饒得了他。
而他選擇的“離淮”住址，就是澤南陵園，準確地說是負責看守陵園的人。
葉準從來沒遇見過，他覺得編出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麽老家夥突然跳出來找他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