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臨陣突破
第十二章臨陣突破
吃飽喝足，葉準來到了一所武校，這裏是段皇宇的母校。
他選擇通過段皇宇的授業恩師來聯係切磋，因為他覺得老師是理性的，而段家人極有可能是感性的。
“李先生，我的來意您既已知曉，煩請幫我安排一下。”
李翰推了推眼鏡，他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挑戰這種事不是應該登門拜訪嗎，找他一個老師去聯係還真是稀罕事兒。
“事我可以安排，但你為什麽不去段家上門挑戰？”李翰覺得自己有必要這麽一問，不然他心不安。
“那什麽，我怕段家人不好相處。”
李翰啞然，繼而撫掌大笑道：“你個‘無敵哥’，連劉家都敢闖，段家你就不敢硬碰硬？”
葉準搖頭，給出的理由讓李翰無從辯駁。
“劉家身為名門要臉，而段家就不一定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翰不得不去聯係他的學生，同時他也抱著私心，想親眼見證這場切磋。
正陪著娃娃們晨訓的段皇宇，收到了李翰老師的私信，內容隻有一句話：
無敵哥來了，想切磋嗎？
李翰作為段皇宇的授業恩師，對學生的性格了解的很透徹，他知道段皇宇從來不會拒絕他的建議，對於這次的切磋，他一句話足矣。
耐心等待的兩人，儒雅的李翰轉頭問向葉準：“介意說下你的師承嗎？”
“介意。”
李翰失笑，他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趣。
不多時，兩人身處的角鬥場上走來了一個人，肆意張揚又不失內斂，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有跡可循，葉準忍不住點頭，他對這個對手的評價又高出了一層。
“皇宇，這次老師動用了特權，給你們安排在了角鬥場，希望你不會在意。”
各個武校甚至是更高層次的武院，都有解決學員糾紛的特定場所，角鬥場就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檔次最低的。
檔次略高的競技場所甚至會有幻境的加持。
段皇宇點點頭，在他這種層麵的人眼裏，隻有對手才是最重要的。
李翰退至較遠的一邊，雖然隻是兩個血氣境的人較量，但他們都不是凡夫俗子。
怕影響到我們嗎？葉準看著後撤的李翰猜出了他的想法。
“無敵哥，想必在挑戰前你一定研究過我。”
葉準不置可否。
段皇宇不在意，他繞著角鬥場緩慢地行走，繼續說道：“你與劉勝的對戰細節我不知曉，但他能坦然接受慘敗，說明他的雷指對你不起作用。”
葉準瞳孔一縮，他沒想到這個對手腦子轉的倒挺快。
“之後的六場，除了和徐慶那場透露不多，根據其他五場你的表現，可以說是一力降十會。”
李翰暗自點了點頭，段皇宇短短兩句直觀地描述，恰恰是在證明他也在研究對手。
徐慶，那個白衣臭屁男還欠我好茶呢，這可不能忘了……葉準在心底給徐慶貼上了“欠債不還”的標簽。
“你或許從這七場勝利找到了優越感，但從這場開始，你會體會到何為絕望。”
漫步走著，段皇宇停了下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葉準。
“你的話挺多，永定區第一梯隊的人才都是話癆嗎？”葉準漫不經心地說道，掏耳屎的動作一刻都沒聽過。
“給你時間認輸，不是讓你來廢話的！”
葉準的雙手撐開，遍布周身的氣血如抽絲剝繭般附著全身，彌漫著陰森寒冷的黑血鎧再度現身，自與劉勝一戰後，這是他第二次在挑戰暴露出來。
段皇宇不甘示弱，血氣攢動於右臂處形成了一隻厚重的臂甲，猙獰恐怖，布滿了倒刺。
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
李翰穩坐一邊，手上不知從哪變出的茶，細抿了一口，看著硬碰硬的兩人，不禁感歎道：“年輕人就是暴力啊！”
滿眼憧憬，像是回憶了自己曾經的青蔥歲月。
角鬥場內，兩人的爭鬥瞬息萬變，短短數息的強橫對決，整個場子飛沙走石，血氣衝撞的摩擦聲竟讓李翰都產生了耳鳴。
兩人不依不撓，葉準的黑血鎧在一次次地對抗中，有些地方都凹陷了，反觀段皇宇的臂甲，猙獰的倒刺竟也都是軟趴趴的了。
葉準雙眸匯聚在對手的身上，這個對手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纏。
“不愧是能和自然境五五開的人，打敗你這樣的人物才會讓人期待。”
本來偷偷摸摸循環近二十次的血氣，每一息過去，便又提升了一次循環，整整十息過去，葉準的血氣已經來到了三十這個關卡，凹陷的黑血鎧得到了修複，整個人的氣勢再一次攀升了起來！
段皇宇明知比鬥過程中不能分心，但仍然禁不住感歎，這個對手的生命力就像是永不熄滅的活火山，他淩厲的反擊總是徒勞無功。
“如果你的實力止於此，那麽隻能得到我的認可，但想打敗我，你還不行。”
永定區武考學員的三座大山，段皇宇的認可足以讓很多人瘋狂，這就是同輩中強者的威勢。
葉準毫不在意，莫說他是澤南區的第一人，就算他生在了永定區，三座大山在他心裏也並不是不可逾矩。
他可沒有給人當狗腿子的愛好。
“這才哪到哪，哥哥我剛熱身結束。”
段皇宇皺眉，他認為葉準是在逞強，對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對手，他一向是不留情麵地直接秒殺。
“你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段皇宇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一開始的他是人，那麽這一刻，葉準眼裏的他就是聖人！
“儒家的仁義心經！”
就算葉準早有準備，但還是在這一刹那被震驚到了，對手舉手投足間都不自覺地讓他感受到了親近的氣息。
葉準甚至產生了為什麽會和這種人作對的思想。
在一旁抿茶的李翰見此情景，搖了搖頭，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失傳已久的仁義心經，儒家至強心經之一，看似溫和，實則最是霸道，這個娃娃看來是輸了。”
果不其然，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的葉準，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承受了段皇宇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哪怕是三十次循環血氣，也跟不上黑血鎧的受損程度。
李翰準備插手了，他雖是段皇宇的老師，但更是這場切磋的仲裁，公平公正的理念他必須遵循。
“你打的爽嗎？”
一道模糊的聲音響起，快速擊打的段皇宇減慢了自己的攻擊頻率，準備出手的李翰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戰鬥中央。
準確地說，是看向了那個被動挨打的男人。
方才還是兩眼無神，但此刻的葉準，雙眼卻是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這就是仁義心經嗎，長見識了。”
葉準師父譚先生的人物傳裏，被單獨羅列出來的段皇宇，在心經一欄的介紹中，全程都有下劃線加以注明，甚至在心經名稱上，譚先生還特地畫了個圈。
對仁義心經的來曆，葉準原先一點不知道，他熟讀澤南武校的典籍，腦海裏找不到關於這類心經的任何信息。
切身體會後，葉準才清晰地認識了何謂王道，何謂微言。
“好霸道的心經，這是特性嗎，有點太無恥了吧。”
“連仁義心經都知道，你對我了解的還挺多。”段皇宇蹙眉，這個對手的難纏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是皎月心經，而且是接近貫通境界的理解能力！”
段皇宇稍加思索，立馬便猜出了答案，仁義心經的特性影響隻會在刹那間作用到對手身上，而皎月心經的同化可以短時間將兩人的血氣轉化為同一層次。
敵人轉化為自己人，仁義心經會因為察覺不到目標而選擇性忽視。
葉準提前預判了一手，因為同化的作用很賴皮，相當於把兩人拉到了同一層麵。
“有眼力，能看出我心經接近貫通，你也不差嘛。”
段皇宇深呼吸，他不再輕視對手，相應的也是拿出了全部實力。
兩人打得天昏地暗，細節處連見多識廣的李翰老師都目露精光、頻頻點頭。
直到段皇宇施展出絕學後，葉準的小寶貝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段皇宇的絕學名為浩然氣，與仁義心經同出一源，看似聲勢浩大，有滾滾祭天頌祖之音，但在小寶貝這個吃貨麵前，任何絕學都隻能算作是平等的食物，區別就在於能不能填飽它的肚子。
隱藏在葉準袖間的小寶貝打著飽嗝，很快陷入了平靜，似乎這次的絕學很合他的胃口。
進行到這一步，段皇宇的內心氣勢已經衰弱了，眼前這個處處克製他的男人，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而葉準並不輕鬆，沒有變態的血氣循環、沒有小寶貝，他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都不是。
仔細一想之後，葉準的心情比對手更加的沉重。
段皇宇定睛直視，他似乎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說道：“我一直刻意壓製自己，其實是在等一個契機，我原以為你不是，但事實上你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的出眾。”
他說完，不再去理會葉準此刻的表情，盤膝坐在地麵上，雙手托於腹部前。
天地間的空氣似乎發生了某些轉變，越來越多精純的氣體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像是有靈性一樣圍繞著段皇宇的身體周圍跳舞。
葉準僵硬地扭過頭，機械式地詢問李翰：“他這是，要進入自然境了？”
李翰點點頭，神色凝重，但並未阻止，對他的學生而言，血氣境晉升自然境隻是水到渠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