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忽然發覺她的提體溫逐漸升高。難道說魔女一到夜晚就會從身體裏爆發罕見的高溫?不得而知,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發現。我注意到手還放在她身上某處,不禁慌忙抽回。在這深更半夜,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將手放在毫無防備心愛的少女身上未免過於變態,一瞬間自責與悔恨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而一會之後又如同潮水般退去,好奇心又占了上風。
在抽回手的時候注意到,她的小手似乎正放在能夠觸及的地方。我輕輕地碰了碰。海之音依舊沒有反應,隨後我又捏了一下,手感像是熟透了的櫻桃。就這麽輕輕握住,揉了一會,大小剛好能被我一手抓住——想起之前在水塔的時候也有此般感受,仿佛沒有骨骼。
捏起一根指頭就這麽來回滑動,忽然覺得十分好玩,將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不一會兒又將那溫潤的小手移向一邊.……
仍舊是平穩的呼吸聲。
無礙!我想。無礙,她睡得很死。
我撫摸到她的一束頭發——————即使看不見顏色——————但我也知道那一定是藍色的,純粹的、毫無雜質的藍,藍得徹徹底底恍若遠眺大海那般顏色。我想起自己衣服口袋還珍藏著那一根頭發,急忙用另一隻手去尋找,發覺本該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經消失,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
難道說她對我進行了某種醫療?我不禁想象到了那個畫麵,頓時渾身上下的皮膚像是火燒了一般灼熱起來。但是,拋開那些不說,什麽樣的醫術能夠讓我如此這般的重傷快速痊愈?
將疑問埋在心底,我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到手上的那一束頭發上,十分柔軟順滑,像是上好的綢緞。心中不由得萌發出想要悄悄拔掉留作收藏之用的想法。就這麽輕輕一拔,往後——————
變態!
我不禁在心裏罵自己一通。在這深沉的夜晚,偷偷將睡在自己身邊心愛的少女頭發拔掉一束留作收藏————這是怎樣清麗脫俗的想法?
緊接著我想到在這頭發之後,是她那精致的恍若人偶般的臉,我不由得回憶起某次抓住她的腳踝那般觸感,光滑且富有彈性。倘若能將這絕世美麗的小臉捧在手心,是怎樣的一種美妙感覺?
說實話我就那麽照做了,黑暗中手伸向應該是她的臉的地方。可是剛一碰到,灼熱的感覺就從指尖傳來。
嘶!好燙!難道說魔女一到夜間就會渾身散發高溫!感覺就像將手伸進了烤架。我不由得悻悻收回手,心裏莫名對那些即將待烤的牛排感到同情。
片刻,我回歸平靜,享受這一難得的時光。為什麽她會躺在我身邊呢?回憶平日裏她的一些舉動,不由得使人心生疑慮,大多是時候我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在她受手中喪命,可是此時此刻又毫無防備地躺在我身邊。想著想著,困意再度襲來,我再一次陷入了睡眠之中。
醒來時,我睜開朦朧的睡眼。陽光從拉開窗簾的拱形窗戶處筆直射向屋內,將昨日夜間的恐怖氣氛一掃而空。
環視屋內。躺在身邊的海之音已然不再原來的位置,那裏有的痕跡斷然消失。她現在應該起床了吧?會去哪裏呢?說起來我現在完全不感覺到任何饑餓,我理應感覺饑餓才是——這理應中的理已經無從談起,換句話說,我現在理應已經死掉了才是,或者理應極端虛弱,絕不可能如此這般清醒。
等待有頃,門被打開了,並未發出任何聲響。海之音走了進來,胸口上的小絨球一跳一跳的,給我心愛的月之女神賦予十分可愛的色彩。她手中舉著一個銀質托盤,上麵有兩個茶杯和一個茶壺。
“你昨晚……睡在哪裏?”抱有深深地疑問,我開口向她問道,聲音不乏有猶豫之意。
短暫的靜默之後,她將托盤上的物件逐一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那還要說?我當然是睡在別的地方了。”她說道。
“可是.……我昨夜醒來,分明感到你就睡在這張床上……”
“哼!”她用寶石一般的眼睛瞪著我:“做什麽白日夢!別是因為腦袋裏被打的隻剩下泥巴糊糊了吧!”
泥巴糊糊?我心愛又高貴的美少女口中說出泥巴糊糊這個形容?
仿佛注意到了我疑惑的視線,她一瞬間不好意思起來,將視線移向一邊,臉上瞬間染上一絲紅暈。
好玩。我對自己說。這簡直太好玩了,一切亂七八糟的惡作劇從心底瘋狂湧上腦海。不想她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麵。
好玩!
“你、你喝不喝茶?”她將茶倒向兩個杯子,問我。
“我沒法喝呀,你看我傷還沒好……嘶————”我將眉頭緊縮,眉間皮膚擰作一團向我訴苦。
“哼……信你的話!你的傷早就好了!”海之音再度恢複到往日麵無表情地狀態,凜冽的目光注視著我。
突然間的惡作劇浮上腦海。嘿嘿.……就這樣冷冰冰的,保持!多保持一會!
“唔……”我疑惑地說:“你怎麽知道我傷好了?”我很是“疑惑”的問道。如果我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想來我絕不會再做這樣的惡作劇了。
再也不會!
周圍氣溫以極為明顯的速度急速升高,我仿佛聽見了什麽地方發出“滋滋”的聲音。
“我才不知道————!”海之音的眼睛正憤怒的瞪著我,唇間露出咬得緊緊地牙,白亮亮的。渾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變紅,啊,這紅光四射,晃眼睛————
果然昨夜她是醒著的,我心裏不禁感到有點後怕的同時,又充滿幸福感。
“哥白尼先生,容許我不能同意你的《日心說》,因為有一個少女即將化身為太陽……”我看著眼前的奇跡說道。
“閉嘴——!”
‘小太陽’憤怒地吼道,旋即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我看著‘小太陽’氣鼓鼓的衝出門去,白色的小皮鞋
在地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哈!”我再也憋不住了,不禁笑出了聲,隨後又突然想起她可能聽得見,不由得捂上被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炙熱的‘小太陽’小姐衝出門的場景。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兒呢!
躲在被子裏笑了好一陣子,才掀開來透透氣。等到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時,我聽見開門聲,有人走進來了。
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海之音再度恢複成那冰山一樣的表情,仿佛進入她5米範圍內都要凍成冰塊。
“好玩嗎?”她冰冷的視線投來。
“不好玩。”我‘如實’回答。
“笑夠了嗎?”
“我沒笑。”同樣‘如實’回答。
“不知好歹!區區人類也敢如此這般戲弄我!”她死死地瞪著我,險些在我臉上瞪出一個洞來。
等了好一會兒,不料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態度急速轉變。
“.……喝茶嗎?”她溫和的說道。
“我喝不了啊……我手使不上力氣。”我‘如實’告知。
“啊……那就沒辦法了呢。怎麽辦呢……這可是上好的錫蘭紅茶……”她不禁看著茶杯沉思。
“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喝,沒人跟我分享……要不,你張開嘴.……然後……?”她問。
我心裏咯噔一聲。
我腦海裏不禁想象出這麽一幅唯美的畫麵來:美麗的少女坐在床邊,將茶盛在小勺子裏輕輕吹涼……精致的臉龐近在咫尺,輕輕地說“啊”之類擬聲詞,甜美的吐息直衝肺部而去,隨後後輕輕送到我嘴裏.……
“嘿嘿.……”等到注意到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
“啊啦多麽下流的表情……!”她輕輕地笑了,眼神裏有掩蓋不住的惡作劇:“剛才一定是在想什麽變態的事情!.……如你所願,來——————”
!
我不禁渾身燥熱起來,夢終將實現?急忙閉上眼睛張開嘴巴。
“啊————”她發出十分有趣的聲音。
“唔————!”
燙!
好燙!
非常燙!
極高的溫度瞬間麻痹了我的味覺神經。此時此刻我隻想將它吐出來,但是我現在處於躺著的狀態,且吐出來會弄髒海之音的床。我隻好將這苦味伴隨著火龍咽了下去,雙手痛苦地抓撓臉部。這條火龍一路燒到胃。
“咳咳!”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我一回頭隻看見海之音燦爛的笑容,手裏拿著拿精巧的茶壺。那滿臉可愛的笑容,向我表達以下內容:對我使惡作劇很好玩?
“啊啦你看,手不是很靈活嘛?”她笑著說道。
沒法再一次裝下去了。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