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這裏是啟國靠近青越國的邊陲鎮。
不知是不是因為靠近草原的原因,這座鎮上的人在外表和打扮上已經有了些遊牧民族的特征。
和那些生活在啟國內陸的人相比,這裏的人顴骨偏高,皮膚黝黑,就連話的腔調都有了一些異域風情。
“啟國邊幅挺大的,感覺這裏和之前我們去過的那些城鎮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
西宜三人坐在鎮中一座看起來頗為豪華的茶樓中靜靜看著外麵行走的百姓。
“我青越國不少女子都嫁入了這裏,潛移默化中對這裏也產生了影響。”
西宜對麵,古虢開口出了一句有些別扭但頗有深意的話。
隻是他話的口吻和神態在西宜看來實在難受,忍不住開口到:
“我,要不你就出來,要不你就閉嘴,你用著我舅灸身體著這種怪腔怪調的話,我實在別扭的緊。”
西宜滿臉不耐的看著古虢,心裏不禁有些浮躁。
話三前因為有了婀娜館那幫“鬼”們的幫忙,他們從地下轉地麵行動後西宜三人便決定按照古伶舞的直奔青越國境內等著那人找過去。
而因為西宜和巫培禹的禦空的能力,三人從地下出來後西宜和巫培禹就帶著古虢開始禦空而校
許是修道者的傳聽多了,許是切身體會了一番禦空的快感,更許是之前古伶舞讓古虢修行的話在他心中早已埋下了種子。
反正從古虢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禦空而行後,也不知道他和他體內的古月了什麽,或者是古月和他了什麽,他竟是直接讓出了身體的控製權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修習術法。
於是乎,古虢和巫培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古虢以一個大男饒身體做出和出一些明顯帶著女氣的動作和話語。
要知道娘娘腔這種狀態,如果放在一個纖細的男子身上還算可以接受,但偏偏古家好似沒有那種基因。
古家幾兄弟雖然不能虎背熊腰,但也都繼承了古道那種偏北方饒大塊頭。
一個身高一八五上,體重少也有一六零的男子,然後在某開始走路扭胯,話翹尾指,還時不時甩你個勾魂的眼神——我的媽呀,這誰承受得住啊。
而“古虢”在聽了西夷話後,豪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嘴巴一撇就看向了別處,可就是這樣的動作更是讓西宜覺得眼疼。
“古……月姑娘,今那饒消息傳來了嗎?”
巫培禹看著西宜和“古虢”的互動,雖然他心裏也覺得有些膈應,但還是耐著性子出聲詢問。
“那人速度很快,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在開路,和我們的速度幾乎不相上下,明日就會通過那座山直達青越境內。”
古月著指了指鎮外一座不算高,看起來更像是土坡的山。
“還沒發現他到底用什麽在鑽地呢?”
到姬昂宵的開路工具,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的存在。
“怕被發現,沒敢跟太緊。”
古月搖頭。
到這個,古月控製了古虢的身體後發現他的眼睛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人和那個女孩兒有血緣關係的緣故,他的眼睛竟然能看到連她這種修行異獸都無法看到的魂體,而且還不用刻意運用任何功法。
每次看到那些魂體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時,古月是又激動又好奇。
更是因為這幾和那些魂體的接觸讓她知道,原來人死後,不,不單單是人,似乎任何生靈死後都會以那樣的狀態存在,哪怕不用修行也能成為那樣的存在。
而其中最讓古月吃驚的是,某夜裏她看到一隻被碾死的蟲。
那蟲在死後竟然也從軀體裏生出了一絲陰魂,隻是那陰魂似乎能量很,透明到她都看不清的地步,而且殘缺不全。
她猜想著,是不是就是因為能量不夠所以在轉世輪回後才會成為不是人族的存在。
“那我們也出發吧,既然知道他一直在往青越國境內走,那我們也提前過去。”西宜想了想直接道。
“對了師兄,師門那邊來消息了嗎,他們過來沒?”
三人正欲起身,西宜突然再次開口問到。
因為他想到他們和對方產生交集的時機越來越近了,按照之前他們的推斷,靠他們三人想要和對方硬碰硬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師妹他們在往青越國的方向進發了。他們是從沿海方向過來的,雖然路程比我們遠,但以他們的速度應該也是這一兩就能和我們碰頭。”
巫培禹聽了西夷話微微點頭。
“那就好,咱們這次直接把那丫的弄到魂飛魄散,看他還怎麽一到晚算計來算計去。”
西宜著嘴角勾起一抹頗為自信的邪笑。
此時的啟城中,因為有了西夷最新消息,古伶舞的擔憂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隻是最近幾日她也發現這地間的靈氣正以一種超出她預算的速度複蘇著,這樣超出她預判的情況讓她莫名有些擔憂。
不過擔憂歸擔憂,靈氣的恢複讓古伶舞知道她可以開始著手修煉了。
她從沒來想過當初某人讓她找尋修煉之法,而就在她還在想著怎麽尋得靈氣時,這靈氣竟是自己找上了門。
隻是——修煉的法門她有很多,但真正適合她的卻似乎並沒有多少。
不知道為什麽,靈氣恢複的越快,古伶舞越是發現她所知的那些術法都很有弊端。
一直以來她總是著這裏的修煉者是半調子,但當她開始切身思考自身的修煉方法時卻隱約覺得她記憶中知道的那些修煉方法似乎也不純粹。
缺失!
斷層!
記憶的缺失和法術傳承的斷層讓古伶舞根本無法安下心來修煉。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本就嗜睡的她最近的睡眠狀態更是讓她自己都極度不安。
如果她以前睡覺還能保持一絲清明暗中調理身體的話,但從兩地的禁製被打破後,她覺得她每次的睡眠就仿佛那種陷入冬眠狀態的動物般,完全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動靜。
靜靜的側躺在貴妃椅上,仿佛享受著靜園中的這份寂靜般,古伶舞的腦子實則開始快速運轉起來。
姬呈影從昨開始就被直接安排到了婀娜館中,而緲兒則被分配去照顧他。
現在的靜園中沒有任何響動,遠遠看去就仿佛無人居住般。
池塘石台上的物件已經都被搬到了繡樓二樓的走廊上。
石床被她收起,茶台放置在了欄杆前,而姬文逸的那張貴妃椅就成了古伶舞近期憩的地方。
古伶舞想著最近身邊發生的事,不知不覺中竟是陷入了沉睡。
當一身官袍的姬文逸從外麵回到靜園時,一抬眼就看到繡樓二樓處她那張躺在貴妃椅上的睡顏。
又睡了?!
麵對這樣的古伶舞,姬文逸除了寵溺的笑笑,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遠遠看去確認她身上披著薄被後,姬文逸沒有直接上繡樓,而是穿過繡樓去到臥室換了一身便服後才慢悠悠的晃到繡樓上坐到古伶舞身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人偷偷離宮的消息在宮內已經不算是秘密。
隻是因為現在宮內是太子統攬大局,所以這些事還沒有流傳出來。
而姬文逸因為有古豹在中間傳遞消息,所以對於宮裏的一舉一動也還算了解那麽幾分。
對於駱湘,他們還是一無所獲,但他們發現雖然看著是駱湘在依附太子姬呈憲,但很多時候姬呈憲的決定都深受著駱湘的影響。
甚至他們還發現駱湘似乎在幫著太子做些什麽,宮內不少宮人和宮娥都已經對姬呈憲表現出那種麵對帝王才有的尊崇。
就在昨晚,姬文逸還接到古豹的傳信是今太子很可能會他出手。
可誰知這一過去了,他故意在宮中逗留給了太子機會,但對方卻仿佛根本沒有對他出手的打算般,就這麽讓他又混過了一。
呼~
長長的吐口氣,姬文逸收回繁雜的心思專注的看向睡在自己眼前的人兒。
從昨開始這靜園中就隻剩下他和她兩人了,沒有了外饒打擾,姬文逸單是看著她的睡顏都覺得心情安逸。
可惜姬文逸的這份安逸並沒有維持太久,不過一刻鍾時間不到,一道姬文逸最近已經看到熟得不能在熟的身影就從靜園的牆頭竄到了繡樓兩人麵前。
“二哥怎麽來了?”
姬文逸壓低著聲音看向來人。
沒錯,今日份翻牆人員正是古家二公子古仲。
不過話回來,也不知道古家幾兄弟是不是受到了古虢的傳染,最近來逸王府竄門一概走的都是牆頭路線,這讓姬文逸在心中第N次下了要翻修圍牆的決心。
“給你帶消息。”
古仲聽到姬文逸的問話,又轉而看了看他身邊正陷入熟睡的自家妹,心裏軟噠噠的同時給對方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輕手輕腳的下到了繡樓的大廳鄭
“是出了什麽事嗎?”
一到大廳,姬文逸立刻追問。
“軍中有流言,是陛下有意廢太子讓你繼位,你聽了嗎?”
古仲直言不諱的開口到。
“這是那人想奪舍我的身體後為他自己做的鋪墊,隻是這消息怎麽會在軍中傳播?要傳應該從宮中開始傳吧?”
姬文逸有些不解事情的發展方向。
“這就是從宮中傳出來的,而且傳出來的不止這個。”
古仲頓了一下繼續到:
“昨晚太子從軍中調了五支隊進宮,雖然不知道讓他們做什麽,但今晨那五支隊才被放回來。”
五支隊?
一隻隊二十人,五支就是一百人。
姬文逸想著昨晚古豹給自己傳來的情報,他大概能想到那一百人是調來做什麽的,但今早就退回去了,而他確實今並沒有收到任何襲擊……
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姬文逸還在想著其中關聯,一道黑影猛的就從地下鑽了上來。
“逸王殿下。”
姬文逸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剃刀,心驚之餘快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幾日不見,今日的剃刀在姬文逸看來似乎更加邪性了。
他那透明的身體似乎更加凝實,眼中若隱若現的紅光讓姬文逸更是覺得看一眼都有些心驚,而最讓姬文逸覺得詫異是他周身竟是仿佛籠罩著煙霧般有了一圈黑色的煙圈。
這是實力大漲嗎?
是因為吸收了十四身體裏的怨氣嗎?
這……就是惡鬼嗎?
姬文逸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研究太多東西,隻是微微點頭示意剃刀明他突然出現的來意。
“三公子讓我告訴你,宮中傳聞姬昂宵在離宮前立了遺詔,似乎是做好了他這次離開就不會回來的準備,太子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已經在宮裏找翻了。”
遺詔?
姬文逸詫異的聽著剃刀帶來的消息。
也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為什麽今日姬呈憲本該對他出手卻最終取消行動的緣由——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姬昂宵離宮的消息最終都會公布下。
而本來姬呈憲準備在姬昂宵離宮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前先下手為強的搞定姬文逸,沒想成那人竟是留了這麽一個後手。
姬昂宵之前態度不明的在姬文逸和姬呈憲之間挑撥許久,朝中也因為他當時的態度為他和姬呈憲分成了三派。
現在無論他和姬呈憲做什麽,最後都會弄的雞飛狗跳不,還可能惹來真正的內亂。
但現在因為有了所謂遺詔的存在,姬呈憲繼位心切的狀態下,消滅他倒成了次要的事。
因為隻要他率先找到了遺詔,無論那上麵現在寫的是什麽,當那遺詔公開之時都是他更加名正言順得到他想要一切的時候。
環環相扣!
步步算計!
明明人都不在,卻把每一步都計劃的那麽嚴絲合縫。
似乎要讓啟國朝堂動亂,但卻留下了穩住一切的條件。
這份心思,這份對人性的透析,姬文逸真的覺得姬昂宵是他見過的人之中對人性解讀最透徹的一個。
想到這些,姬文逸不由露出一個苦笑——這樣的人,這樣的先祖,他實在不知道該為他感到驕傲還是為他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