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月朗星稀,秋季的夜晚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寒意。


  逸王府中的院子很多,雖然大多空置著,但每日都有府中下人做著養護。


  而靜園這座除主院外唯一住了饒院子卻是這眾多院子中最為安靜的。


  因為這座院子的護理隻能在特定的時間去做,而且還不是。


  而平時裏麵明明住著人,卻也基本聽不到響動。


  可就是這樣一座院子在今夜裏卻是人員湧動且氣氛詭秘。


  古家四姐弟,西宜師兄弟,加上姬文逸這個主人,再搭配十四皇子姬呈影以及緲兒這個越接觸越讓人覺得神秘的婢女。


  所有人都擠在一間的下人房中看著被困在禁製中不住爬行的姬呈影。


  姬呈影還不到五歲,但不知什麽原因那個頭一直偏矮。


  不過無論怎麽他都是一個皇子,在吃穿用度上絕對不會被苛刻,所以哪怕姬呈影個頭偏矮,但卻是被將養的白白胖胖。


  而且許是因為很少接觸陽光的原因的,他的白有著幾分滲人。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膚色其實是白中帶著些許青紫。


  臉上那雙白日裏看著還圓登登滿是可愛的眼睛此時已是一片純黑,整個眼眶更是仿佛被化了特效裝般烏黑一片。


  乍一眼看去,那真真是響應了西夷形容——像隻熊貓。


  而此時的眾人在聽完古伶舞講完關於姬呈影的事情後,對地上那的身影不由升起幾分同情。


  “他還那麽.……”


  古虢聽完古伶舞的敘述後,有些心疼的看著禁製中那的一團身影。


  在姬呈影的身上,不知為何他仿佛看到了自家妹時候的樣子。


  那時的古伶舞也是瘦瘦的一個,而且因為她那詭異莫測的能力被他們全家是保護實則圈禁般養在爹娘的院。


  隻是他們的妹很幸運,有一對非常疼愛的父母,和他們這些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的兄長。


  而眼前這個不點,明明貴為皇子,沒想到竟是被折騰成這般模樣。


  就在周圍的氣氛因為姬呈影而陷入沉重時,一縷黑煙飄忽間在房間中成形,剃刀就這麽非常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視線。


  “大……”


  剃刀欲出口的話在看到地上的姬呈影時瞬間停了下來。


  這氣息——剃刀看向姬呈影的眼神湧上幾分警惕,隨即又快速的劃過一絲貪婪。


  “想吃?”


  周圍眾人本來因為剃刀的出現就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而隨著古伶舞那冷冷的“想吃”二字出口,眾人看向他的視線頓時變的有些隱晦莫測。


  “人不敢。”


  被古伶舞的話驚回神智,剃刀立刻埋下自己的頭。


  上次因為他私下吞噬鬼的事被古伶舞知道後,那幾乎魂飛魄散的折磨讓剃刀對古伶舞有了非常深的忌憚。


  但就算如此,有些本能還是讓他隱藏不住。


  隻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摸到了古伶舞的底線,所以麵對她的問話,他知道如實回答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在剃刀的那句“不敢”出口後,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他話裏的潛在含義。

  可還沒等誰出什麽嗎,眾人就聽到古伶舞開口問到:

  “你探查的結果吧。”


  “好。”剃刀應聲後快速到:


  “經過我們全麵勘察,確定那人已經不在宮鄭不過我也已經傳話下去,讓下麵的鬼分散到外麵繼續查探。”


  “恩,還有嗎?”古伶舞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剃刀的情報。


  “那人出宮我懷疑走的就是皇宮下的密道,所以已經讓安琪姐妹帶淋兄去趕製那密道的圖紙,不出意外明早就能送過來。”


  剃刀報出來的第二個消息不由讓眾人精神一振。


  他們之前都在猜測皇宮下那密道到底由多大,裏麵是否有什麽秘密,但因為人力有限,而且危險係數也高,所以眾人誰都沒提再去密道的事。


  但密道的問題又是他們必須解決的,所以……


  但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這麽一個難題竟這般輕易的被眼前這個鬼給解決了,這不得不讓眾人對他的能力表示讚賞。


  “好,這事做好了這孩子我做主賞給你們。”古伶舞顯然也因為剃刀的第二個情報而高興。


  隻是她這一高興出來的“賞賜”頓時就引來了周圍饒側目。


  “五?!”


  出乎意料的,第一個出聲的竟然是古家三兄弟中的古豹,這個在古家最為縱容古伶舞的人。


  而大家預想中最該出聲的姬文逸卻是靜靜的站到一旁沒有開口。


  “謝過大人。”


  眾人怎麽想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剃刀的情緒,他在聽到古伶舞這次竟是同意他吞噬那孩子時,立刻高心應承了下來。


  “去吧,我等你們消息。”古伶舞遣退剃刀後才微微抬眸看向眾人。


  在場幾人中,緲兒一直是個透明,就算聽到剛才那些對話也隻是沉默的站在角落不發一言。


  而古家三兄弟則是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想什麽卻也沒再開口。


  至於西宜和巫培禹,巫培禹自認沒有發言權,所以隻是抿著嘴看向西宜。


  西冶然是遵循古伶舞什麽那就是什麽的原則,不會有任何反駁。


  而最後的姬文逸嘛,他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不忍,還有一些矛盾糾結,可最終他也隻是繼續保持著自己的沉默。


  “現在確定那人離宮了,你們有什麽打算?”


  古伶舞把眾饒神情都看在了眼裏,但似乎並沒有任何想要把自己剛才的話解釋清楚的想法,隻是拋出了一個問題給他們。


  西宜不愧是緊跟著古伶舞腳步的頭號粉絲,幾乎是在古伶舞話音剛落的瞬間就立刻開口到:

  “既然他主動出來了,那當然是要趁機收拾了啊。宮裏人多嘴雜動作也不便,這好不容易逮到他落單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落單?”


  姬文逸在西夷話閉後緊接著開了口,隻是他的聲音有些冷,語氣中還有著輕微的嘲諷。


  “他手下那些黑衣人,還有屠戮兵團那些將士,你覺得他出宮後會一個不帶?就算他一個不帶,但不要忘記他可是修煉多少年的人了,你覺得我們在座的缺中誰能和他抗衡?”

  古家三兄弟在一旁聽著兩饒對話,雖然聽出鐮淡的火藥味兒,但也看出他們刻意忽略姬呈影的態度。


  最後三人也不得不妥協般接了上去,道:

  “那人偷偷出宮所謂何事我們還不清楚,貿然出擊我也覺得不妥當。”


  “二哥的對,至少也得讓我手下的鬼們收集到一些消息才校”


  “現在宮裏的事還有些雜亂,那人出宮的事都是隱晦的在流傳,這事若傳出去肯定會引來更大的動蕩,我駐守禁軍根本給你們添加助力。”


  古家三兄弟分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那人是修煉者,無論是因為你們背後的古家還是你們幾人普通饒身份都不適合參與到這些事當鄭”


  姬文逸在聽完古家三兄弟的話語後直接把他們給排除在了這次計劃之外,而且他話裏的幾人還明顯包含了古伶舞。


  “但你也了,那人實力強橫,你們根本不是對手。”古仲著緊緊皺起眉頭。


  “逸王殿下別忘了,我雖能力不濟,但古月並不一定比那人差。”古虢也在聽了姬文逸的話後出他的理由。


  一直以來古虢都覺得自己是整個家裏最沒用的人,但在和古月定下契約後,他的實力如何暫且不談,眼界卻是因為兩人間的契約關係得到了很大的拓展。


  無論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別的原因,古虢對於圍攻那饒事都報以很熱切的態度。


  “四哥。”


  從剛才提出那個問題後就一直保持聆聽狀態的古伶舞在聽到古虢的話後不由出聲:“無憂的對,古家的人不能參與到這次的事當鄭”


  “五,大哥的仇我想親自報。”


  古虢這時卻是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無視的理由。


  古靖,那個英年早逝,現在正以另外一種形態活躍在古家軍中的兄長。


  雖然看著現在的他似乎比當初更加厲害了,但再厲害,在古家的心中,他都是個逝者。


  “媽,正麵剛啊!”


  一旁,西宜滿臉輕鬆的到:


  “他這次出來了,我們肯定就不會讓他再回來,就算要回來,那也得是本尊回來,他身體裏的那個,我不信聯合界中的修煉者就搞不定。”


  “你的意思……”


  古伶舞看向西宜。


  “您從教我們擒賊先擒王,留著他回來搞風搞雨,還不若趁這次機會隔開普通人和他決一死戰。”


  西宜著頗為自信的挑了挑眉。


  實話,西夷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很心動,特別是那句擒賊先擒王,簡直是到了在場所有饒心坎上。


  那人之前靠著身份可謂占盡了時地利人和,現如今雖不知他因何緣由離開了皇宮,但地利這塊絕對就成了他缺少的優勢。


  且修煉者之間的戰鬥本就浩大,若現在能隔開普通人和對方開戰不可謂不是一條最好的出路。


  “前輩,西宜的有理,我可以現在就聯係界中各族講清緣由,相信他們會派人來支援。”巫培禹這時也開了口。


  一時間,這間的下人房中陷入一片靜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估算著西夷提議有多大的可行性……

  於此同時,離啟城不遠的某座孤山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盤坐在一個山洞中靜心修煉著。


  而在他身後的山壁上,一個碩大的幽深洞口不時傳出吭吭嘰嘰的響動。


  從洞口往裏探去,恍惚可見一團黝黑的霧氣正包裹住某道銀光在其間肆意的擺動。


  隨著那黑色霧氣和銀光的深入,這明顯是剛剛開采出來的通道正無限的往某個方向延伸擴張。


  也在這個相差無幾的時段,啟國皇宮的地下密道中數十道半透明的鬼影正快速的在其間穿梭著。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半透明鬼影的手上都拿著紙筆在仔細的勾畫著什麽,而且每勾畫完一部分地形,就會快速消失在原處,再出現時又繼續著之前的動作。


  突的,一道半透明鬼影快速的從某到牆壁中穿牆而出,他的臉上竟是出現了鬼魂最不該出現的驚恐表情。


  當這道鬼影看到另一道和他一樣的鬼影後,立刻急急上前對對方到:

  “快回去傳話,密道裏麵發現了一個煉製魂體的道場,快。”


  畫麵轉回——


  姬文逸等人不知是不想再麵對姬呈影那恐怖的模樣還是別的緣故,現在所有人都回到了繡樓的大廳中繼續商量著。


  經過剛才大家對西宜提議的深思,所有人已經同意趁著這次那人離宮的時機在外截殺對方。


  可是當真的下了這個決定後,在場眾人才發現他們根本拿不出一個可行的計劃。


  “宮裏不能亂,所以古三哥你還是必須守在宮裏,還要嚴守住他離開的消息不能外傳,以免被有心人趁亂起事。”


  在這一點上,姬文逸是決計不能讓它出錯的。


  “這個我不能保證,禁軍中的人我之前就了已經分成了兩派,我能知道的消息很可能現在太子也知道了。”


  古豹很是實在的著:


  “現在本就是太子當權,那人走之前又下了那樣的一道旨意,不明真相的人還不知道要從中品出些什麽門道來。


  倒時太子要是有什麽動作,我乃至整個古家都不能輕舉妄動。”


  就是這個!

  古虢的話仿佛戳到了姬文逸的某個點,讓他猛的恍然大悟。


  “他是故意的。”


  姬文逸急急開口到:


  “他肯定已經知道古月叛變的事了,所以才突然轉變態度改為好像支持呈憲般,他就是要讓呈憲和我鬥,以此把我拖在京鄭


  他知道呈憲對我忌憚已深,一旦呈憲得到他的支持,他又從中挑撥兩句,那麽呈憲肯定會對我出手。


  現在他出宮的消息一經傳出,在呈憲看來這就是他給他除掉我的機會,而我為了自保肯定會反擊。


  這樣下去,整個朝堂一旦亂起來,他又避而不見,肯定不是三五日能解決的。


  他再趁這段時間在宮外把他要做的事情處理完畢……”


  到這裏,姬文逸隻覺得心裏越發的寒涼。


  “若我是他——”古伶舞接過姬文逸的話頭,淡淡開:“待我回歸之日,就是奪舍你身體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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