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午膳後,古道帶著古家眾人離開,而古伶舞則再次頂著正午的太陽睡到了池塘中間的石床上。
此時姬文逸自附輩身份去送古家人了,古伶舞躺到石床上就召出燭九陰。
為了不讓滄海樹的生生之氣外露,石台周圍再次升起了一個型禁製。
本該是透明的禁製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個若隱若現的光圈,讓置身於禁製內的古伶舞都增添了幾分琉璃仙氣。
“九,你能不能把宮裏那隻妖魂引出來,我覺得也許我可以和它聊聊。”古伶舞和燭九陰商量到。
“不去。”燭九陰很幹脆的拒絕了古伶舞的提議。
“為什麽?”古伶舞不甘心的瞪大眼睛,可惜燭九陰隻是給了她個眼神沒有理她。
“你是燭九陰,它是九尾狐,你倆名字都帶九,多交流交流啊。”古伶舞繼續遊著:
“你是不是嫉妒九尾狐的名聲比你們燭九陰的名聲好啊。”古伶舞故意到。
確實,燭九陰因為名字中帶個陰字,一般第一次聽到它名字的都人都對它會產生不好的觀福
再加上燭九陰雖然自帶火屬性,但卻喜歡生活在陰冷之地,而其叫聲又如嬰兒啼哭,不少人就會認為燭九陰是喜食嬰孩的妖獸。
但其實呢,燭九陰乃是正宗的山神,還是非常厲害的那種,不吃不喝僅靠吸收日月精華來淬煉本身,是正的不能再正的正神;
而九尾狐呢,是異獸修煉所成,但因為其外貌俊美討喜反倒是得到很多饒喜歡,但其實九尾狐才是會吃饒異獸,且魅惑能力非同一般。
當然,古伶舞並不是九尾狐就一定吃人,但和燭九陰這個什麽都不吃的家夥相比,九尾狐卻是落了下層。
“九尾一族有什麽好名聲,啊,不就傳長得漂亮嗎,真要比起來我比他們漂亮千倍萬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古伶舞到了重點,燭九陰仿佛被踩了尾巴般從滄海樹上一竄而起,再落地時已經化為了一名妖異非常卻又風度翩翩的少年模樣。
為什麽妖異非常又風度翩翩呢?
此時以人形站在古伶舞麵前的燭九陰身高少185,體型修長五官絕美,但和普通人類不同的是他那一頭及膝長發為火紅色,一雙豎瞳泛著金光。
而除了這些外,還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他臉頰旁三枚泛著金紅光芒的鱗片,讓他那張絕美的臉上多了幾分妖異之色。
“嘖嘖嘖嘖,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在我麵前顯人形呢。”古伶舞調侃到。
但其實她被燭九陰這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不過在看清燭九陰的樣子後,她又快速的放心下來。
“不過你這張臉……怎麽看著有些眼熟啊。”古伶舞盯住燭九陰的臉微微眯眼。
“我——”燭九陰剛要話,突然往靜園門口撇了一眼,最後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便直接消失。
古伶舞被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燭九陰弄得一頭霧水,但她想著燭九陰消失前的動作順勢往院門口一看——原來不知何時姬文逸竟出現在了那裏,此時正皺著眉頭看向她的方向。
被看見了!
古伶舞嘴角微微一揚,大方的向著姬文逸勾了勾手指。
姬文逸現在腦子裏還有些恍惚,剛剛那如一副風景圖的畫麵還印在他的腦海沒有消退。
一名紅發的絕色少年站在一名側躺著的少女身前,兩人正在熟稔的著話,雖然聽不到兩人在什麽,但兩人間那種和諧默契的氛圍卻讓他——越想越生氣。
是的,生氣。
一直以來姬文逸都覺得自己的長相絕對稱得上上等,無論是在這啟國境內還是在界中,每一個見過他的人就沒有不被他驚豔的。
但剛才那個少年,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人,絕美的容顏配上那妖異的氣質,隻一眼就讓姬文逸都不禁覺得心神仿佛被重錘擊中般震蕩了一下。
如果是在別處見到這樣的少年,姬文逸也許還會在心中誇讚對方一番,但為什麽,為什麽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為什麽是在她的麵前?
看到古伶舞對他招手,姬文逸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在臉上重新掛起微笑。
返身對被他擋在院外的下人們微微動了動下顎,才抬步往古伶舞的方向走去。
“你這是……”
古伶舞看著姬文逸身後跟著的幾名家丁。
如果隻是幾名家丁跟著姬文逸進來她還可以理解,但當她看到那些家丁抬著的一張貴妃椅時,古伶舞疑惑了。
“舞兒喜歡在此處曬太陽,那以後我閑時也在這兒陪著舞兒嗮太陽。”姬文逸笑著指揮著家丁把那貴妃椅放到了石床旁邊。
一時間,本就不大的石台上呈三角鼎力般放置了一張石床,一套茶座以及一張貴妃椅。
擠——古伶舞微微皺了皺眉頭,似是不喜姬文逸這個決定。
但她看了看周圍忙活的家丁,又看了看姬文逸那略帶強硬的眼神,最後還是沒有多什麽。
待到家丁退出靜園,姬文逸學著古伶舞的樣子往那貴妃椅上一個側躺,直接麵對麵的看向了她。
他其實從剛才古伶舞的臉色中看出了她對自己此時這個做法的不滿。
但如果他在之前還想著兩句好話哄哄對方讓對方同意自己的這個舉動,可在看到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紅發少年後,他一點哄饒心情都沒有了。
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話,但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對方絕對有話想。
但偏偏兩人都是壓的住性子的人,就這麽對視著——
太陽漸漸偏西,整座逸王府也被緩緩鍍上了一層金色。
姬文逸躺在貴妃椅上直勾勾的看著古伶舞的睡顏,心裏是又氣又好笑。
從他把貴妃椅安置好躺在這裏已經整整一個下午了,兩人竟是一句交流都沒有,沒交流就算了,最後她還直接睡了過去。
被人這般盯著都能睡著,姬文逸都不得不佩服古伶舞這份坦然自若。
“王爺,姐該服藥了。”
這時,緲兒端著一碗藥從繡樓後走到涼亭處。
到那藥,姬文逸眼中閃了閃,然後起身走到涼亭把托盤接了過來。
“去準備晚膳吧,這裏有我。”
“是。”緲兒恭敬的退了下去。
姬文逸端著托盤來到古伶舞身邊,看著她嬌嫩的睡顏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
“舞兒,醒醒。”姬文逸坐到石床邊角處喚著。
古伶舞動了動睫毛,睜開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姬文逸以及他手裏端著的托盤和玉碗。
“該喝藥了?”剛睡醒的古伶舞聲音中有些沙啞。
“嗯,這是府裏府醫給重新配的。”姬文逸解釋了一句。
“正好睡醒了想喝水。”古伶舞從石床上坐起身,伸手端起玉碗就一飲而盡。
“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緲兒嗎?”
姬文逸看著古伶舞把藥當水喝的動作,心裏莫名升起一絲心疼——這是從喝了多少藥才能做到把藥當水喝啊。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家裏人,最不會背叛我的就是那丫頭了,放心吧。”古伶舞著把手裏的空碗放回姬文逸手裏的托盤。
古伶舞正想用袖口擦嘴角的動作被姬文逸給擋了下來。
隻見他把托盤往旁邊一放,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張藍色手絹後直接上手給古伶舞沾了沾嘴角。
看著他把手絹收回袖袋的動作,古伶舞腦子裏立刻出現了兩個字——講究。
“我搬了椅子到這兒你很不喜歡嗎?”
見古伶舞已經完全清醒,姬文逸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提起了貴妃椅的事。
“還好。”
古伶舞看著軟下來的姬文逸,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脾性吧,其實有點吃軟不吃硬,你若和她剛,她能和你剛出際,但你若在事後軟下來和她講道理,她許是還能聽進去幾分。
就像今這搬貴妃椅的事,之前兩人誰也不話,她就能直接無視你悶頭大睡,但現在姬文逸軟聲商量,古伶舞又覺得其實那不是什麽大不聊事。
“我早上在車上提及成親的事,後來我想了想確實有些不妥,但你這次受傷是真的讓我感到了害怕,所以總想著能多看你幾眼,這才想著搬張椅子來這兒陪你……”
姬文逸柔聲的解釋到:
“我並沒有要監視你或者其他意思,你能懂我的心意嗎?”
古伶舞歪著頭看向姬文逸,想了想更是盤起了腿直勾勾的盯住了對方眼睛,看著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半晌才突然開口到:
“你——是在和我表白嗎?”
轟~
姬文逸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脈都在拚命往頭上湧來,不過一息間就讓他整個人都燥熱起來,特別是耳朵和臉頰,姬文逸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滑稽。
但再滑稽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他知道既然兩人到這個話題,那他就更該趁機清楚自己的心意。
隻是想法是很好的,可話到嘴邊,姬文逸幾次張口都沒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到最後,他隻能發出一個很輕的“嗯”的音階,然後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你——是有戀童癖嗎?”
古伶舞在得到姬文逸回話後的第二個問題直接讓整個場麵瞬間變得尷尬。
“戀……童……?”
姬文逸表示雖然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莫名的他就是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
“對啊,你喜歡我,可我才十三歲,都沒及笄,是個孩子啊。”古伶舞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姬文逸。
“我沒有**情節。”姬文逸急急的為自己辯解。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記住你了,隻是那時候我還什麽都不懂,就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後來再見你,發現你似乎和我們不一樣,然後就忍不住去查驗探究,但都找不到你的消息。
後來當我知道你竟然是你時,你已經奉旨住到了這裏,我就想著要對你好,以報你的救命之恩,但我也不知道這份感情什麽時候就變了……
但在我眼裏你不是孩子,而且……你今自己在馬車上不也了不要把你當孩子嗎。”
姬文逸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當那句不要把你當孩子完時,已經到了微不可聞的地步。
古伶舞聽完姬文逸這番類似情感自述的話,隻覺得人類感情果然是複雜到她還無法理解,不過有一點她大概知道了,那就是——
“這就是傳中的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以身?身?
姬文逸看了看古伶舞,又看了看自己,臉上那還未完全消散的熱潮再次湧了上來。
“迎…這句話嗎?”姬文逸咬了咬嘴唇,到:“我隻聽過救命之恩以命相抵。”
“是嗎?那可能是傳錯了。”古伶舞把手肘撐在大腿上,然後頭一歪就靠了上去。
“那個,你沒什麽想對我的嗎?”
姬文逸等了半晌發現古伶舞突然又沒了聲音,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貌似在開始發呆。
“什麽?”古伶舞不解的看向姬文逸。
“就是……”姬文逸想了半——他也不知道她要什麽啊,就是覺得自己都把心底的話出來了,對方怎麽也得給自己一個答複啊。
無論是好的的還是壞的——算了,如果是壞的還是不要了。
“沒事,不用了。”姬文逸有些泄氣。
但看著古伶舞那一臉茫然的樣子,他的心裏卻又忍不住有那麽一絲僥幸的竊喜——她這番模樣想來也是沒有喜歡過人吧,既然她沒有喜歡的人那他也許,大概,可能……
“哦,我既然知道你不是戀童癖就行了。
至於你的那些關於情愛的話,我現在還沒法回答你,不過你可以放心,我這一世肯定是會嫁給你的。”
古伶舞很是幹脆的到。
其實古伶舞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畢竟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她雖然還沒有學會男女間的情愛,但並不妨礙她腦補理論知識啊。
在她有記憶的不知道多少年的時光裏,她還是見證過一些男女之情的,隻是她一直無法做到感同身受,每每都充當一名看官而已。
想到什麽,古伶舞突然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記得上次黑白她的紅線已成,但貌似她一直沒有在她的手指上看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