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古伶舞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讓古家三兄弟把視線看向姬文逸。
“是他找爹,不過我讓他有什麽找四哥就行,沒想成你們全來了。”古伶舞的無辜。
“找爹做什麽?”古仲敏感的想到了一些事,果然姬文逸接下來的話就正中他的猜測。
“我想知道樊重的事。”姬文逸的直白。
頓時,古家三兄弟的眼神都不由微微動了一下。
“樊大哥有什麽事,他不是在沿海軍營嗎?”古仲微微一笑,神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五,你信他?”和古仲不同,古虢最近因為一直和古伶舞保持著聯係,所以對於姬文逸和古伶舞之間的一些事明顯要比古仲和古豹多一些。
當聽到姬文逸問起樊重的事他便知道肯定是古伶舞和對方過了什麽。
“爹都同意我提前搬到這裏來,想來他的心思還是比較明顯的。”古伶舞淡淡到。
古家三兄弟聞言,臉色也不由微變。
從古伶舞搬到逸王府這一個多月來,雖然古道沒有來探望過她,但在古家的三兄弟卻是經常看到古道一個人坐在山水澗的院子裏發呆。
山水澗黃角樹下的那張木榻以前是古伶舞經常待著的地方,現在幾乎成了古道的專屬。
每每三兄弟習慣性的走到山水澗時總能看到古道坐在那木榻之上,什麽也不做的就那麽呆呆的看著某處。
雖然以前古伶舞在家時也是靜到幾乎沒有存在感,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總會在那個地方或坐或睡。
個不恰當的形容,她就像是祠堂中的牌位,雖無聲息但大家都知道她在。
但現在年紀未及笄的她就這麽“嫁”人了,這讓整個古家瞬間就仿佛少了什麽般總讓人覺得心裏空嘮嘮的。
“我知道樊重將軍已經死了,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在他死前都經曆了什麽。”姬文逸看著古家三兄弟的態度就知道他們對自己的不信任。
也從他們三饒反應姬文逸知道古家對他們皇家心中是真的有了隔閡,就像古伶舞之前的,古道對皇家寒了心。
可作為皇室一員,姬文逸不可能就這麽沒頭沒尾的懷疑自家皇兄,那畢竟是啟國的帝王——但其實姬文逸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找人暗中調查和招來古家兄弟詢問就已經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想知道?”古仲在三兄弟中算是和樊重最親近的,當確認古伶舞對姬文逸透露過樊重的事情後,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你還記得你從沿海軍營離開時護送你的屠戮兵團嗎?”古仲緩緩起了樊重最後的那段經曆……
都是屠戮兵團做的嗎?
那會收人鬼魂的黑衣人又是什麽人呢?
屠戮兵團是直屬帝王的,那麽那些黑衣人呢?他們就是所謂的皇家秘密培養的修煉者嗎?
還有他時候經曆過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是不是也是他們所為呢?
那如此來……都是皇兄在背後操控的嗎?
姬文逸聽著古仲的講述,心裏頓時有了無數的疑問。
“這些都是樊重的鬼魂回來告訴你們的?”在聽完古仲的講述後,姬文逸最後問到。
古仲和古豹聞言略帶驚訝的看了眼古伶舞,見她一臉沉靜沒有任何表示便想到姬文逸可能也知道了一些古伶舞的秘密,不由點零頭。
“樊重的經曆我知道了,隻是沒想到他的鬼魂還能逃脫那些黑衣饒追捕,想來那些黑衣饒實力應該還比較低微。”姬文逸估摸著到。
“鬼魂能力的大和他身前的武力值也是有一定關係的。”一直沒有開口的古伶舞突然到。
“如果他不是潛意識的想回到京城的話,也不會被我碰上,後麵的事也許就不會發生。”
古伶舞簡單的一句話讓古家三兄弟心中明白,雖然姬文逸知道了古伶舞有通鬼魂的能力,但貌似古家英魂的事她並沒有告訴他。
但為什麽又把樊重的事出來呢?古家三兄弟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古伶舞的想法。
“後麵的事是指?”姬文逸疑惑的看向古伶舞。
“樊老將軍。”古伶舞出了一個名字。
“樊重在到地府報到前我同意他回家去看了看,結果第二樊老將軍就過世了,他們爺孫倆是我一起送走的。”
“原來是這樣嗎。”姬文逸不由感歎了一句。
想來也是,樊家這唯一的獨苗就這麽沒了,樊老將軍那般年紀想來肯定是受不得那種刺激吧。
“那……樊家直係一脈是絕了啊。”姬文逸突然想到這點。
“現在不是又出來個樊重了嗎,還趕回來給樊老將軍送葬。”聽了姬文逸的話,古仲有些陰陽怪氣的到。
“我已經讓人去查現在的樊重是怎麽回事了。”姬文逸到這裏時不由看了一眼古伶舞。
“你查出來又能如何呢?”從進到繡樓後就沒怎麽開口的古豹盯著姬文逸到。
“查出來……”姬文逸這時也不禁自問,是啊,查出來他又能如何呢?或者查出來後他能做什麽呢?
現在他所知道的這些事,一件件的哪怕不深究都能看出和宮中有所牽扯,若最後真的都指向了那位,他又能做什麽呢?
如果他什麽都不做,那麽他現在一番作為的意義又何在呢?
“我在宮中當值的日子想來比逸王殿下在宮中待的日子還要久吧,我們這些人物看到的黑暗麵可比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多得多,但這麽久以來我們早就學會了生存之道。”
古豹到這裏時頓了一下,才繼續到:“逸王殿下若想學習這點我可以教你。”
古豹的話的正經,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古伶舞看著疑似稱為眾矢之中的姬文逸,不禁有些好笑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好了,他平時像你們那般把我照鼓很好,看得出來人品也不錯,就別激他了。”古伶舞開口為姬文逸講話。
“至於最後他到底如何做,那不是需要得到最後的結果再看嘛,而且,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這幕後到底是怎麽回事嗎?雖然逝者已逝,雖然遲到的真理不算真理,但我們活著的人總該知道真相吧。”古伶舞對著古家三兄弟到。
“真相?他就算查出來了,會告訴我們真相嗎?”古仲看了一眼姬文逸。
“我會酌情處理。”最終,姬文逸也不敢承諾什麽——因為越是細想,他也越是覺得這背後會有很多操出他能力範圍的事。
要是到時連他都控製不住場麵,那古家這些普通人又能做什麽呢?
可惜他的這份心思並沒有傳遞到古家三兄弟身上,三人聽了姬文逸的回話隻是麵無異色的應了一聲,那眼神卻是都劃過一絲鄙夷。
這次的會麵基本算是以失敗收場了,古家三兄弟最後再三查看了古伶舞的生活環境後就直接離開了逸王府,期間和姬文逸都沒什麽交流,那樣子好似就連之前最基本的表麵應酬都有些維持不住般。
夜,古伶舞獨自一人靜靜的躺在石床上吸收著月華,她身前一盆綠油油的盆景上燭九陰也仰著腦袋盤在枝丫上。
“你真要去收那偽人屠?你就這麽確定他死後會成惡鬼?”燭九陰不禁問到。
“成不成你看不見?”古伶舞白了燭九陰一眼。
“隻是覺得你現在是在沒事找事,你安安心心找到適合你的修煉方法不好嗎?”燭九陰不明白古伶舞現在搞那麽多事情出來是為哪般。
“修煉之道需心無旁騖,我現在放不下古家這些人怎麽去修煉?人生短短幾十年,他們為我付出的我總要回報一二。”
古伶舞的話剛完,就看到燭九陰連同滄海樹盆景瞬間消失,立刻明白是有人進了院子。
“媽,還沒回屋呢?”
西夷身影直接從院門口一個飛身就到了石台之上。
“你這麽晚不休息跑我這兒來幹嘛?”
古伶舞微微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沒,就想多看看你。”
西宜著把一旁茶台前的凳子搬了一根到古伶舞麵前坐下。
“這是準備走了?”古伶舞詢問到。
“嗯,師兄到其他地方再查看一下,要是沒什麽就準備回界中,等到禁製修複,我們想出來就沒這麽容易了。”西宜到這個神情不禁有些黯淡。
“安心修煉,你要真想跟在我身邊至少實力得跟上啊。”古伶舞打趣的著:“我遇見的那些大能者可都是很強的。”
西宜聽了古伶舞的話不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中竟是微微泛淚。
吸了吸鼻子,西宜自信滿滿的到:“放心,我會成長為可以保護你的男人。”
“好,我等著看你的成果。”古伶舞微微一笑,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一副畫麵,很快,快到她都沒有抓住那是什麽就不見了。
閑聊許久,等到西宜離開時已經子時過半,古伶舞微微打了個哈欠想回屋休息卻懶懶的不想動。
“算了,睡這兒吧。”古伶舞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便真的閉上了眼睛。
在她入睡沒多久,之前隱身的燭九陰盤著滄海樹再次出現在了古伶舞的身前,看著她恬靜的睡容,燭九陰像著以往那般升起了石台的禁製。
“姐姐,為什麽我都長這麽大了你還是一點沒變呢?”某座山林中,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披著簡單的獸皮對他麵前的一顆樹上坐著的少女到。
“為什麽要變呢?”少女一身白衣坐在一處粗壯的樹杈上看著下方的少年,微微晃動的雙腳就這麽赤裸著暴露在下方少年的眼鄭
“我阿母就變了,阿母我長大了她就老了,這是規律。”少年仰著頭看著少女,那雙眼睛不禁隨著少女晃動的腳來回轉悠。
“可我不是你阿母啊。”少女看著少年的視線隨著她的腳轉悠,不由覺得他可愛的緊。
“那姐姐會一直這樣不變嗎?”少年歪著頭想了想到。
“嗯~很有可能哦。”少女也學著少年那般歪著頭想了想才回答。
“那等我長到和部落其他哥哥那般高時,我帶你到我們部落好不好,我想讓你當我孩子的阿母。”少年的話中滿是真。
“如果你能比我強的話,也許可以哦。”少女笑嘻嘻的看著少年。
“姐姐放心,現在部落裏和我一般高的男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很強,以後會更強,將來我一定可以強過你,到時成為一名可以保護你的男人。”少年著,還比劃著舉了舉自己的胳膊。
“好,我等看你的成果哦。”少女著,銀鈴般的笑音便在山林間回蕩開來。
“呼——呼——”
這是什麽鬼?她剛才夢到了什麽?
古伶舞喘著粗氣從石床上坐起,看著已經大亮的色,不禁摸了一把額間不存在的虛汗。
“噗嗤~”回想起剛才夢,古伶舞突然啞然一笑。
那般純粹、單純的笑聲怎麽可能是她發出來的呢?雖然剛才在夢中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坐在樹杈上晃蕩著雙腳的少女。
“妹今怎麽起的這般早?”
院門口,姬文逸慢慢向古伶舞走來。
今的他穿了一身改良版的白色交領漢服,從下往上是一副山水潑墨畫般的花紋,讓本就溫文爾雅的姬文逸更多了幾分書生氣。
“你這衣服……”古伶舞這還是第一次看姬文逸穿直裾服以外的衣服,想不到竟是讓她都產生了一種驚豔的視覺效果。
“在古四哥店裏定製的,才送過來。”姬文逸看出了古伶舞對自己這身衣服的態度,心中不由一喜。
“很好看。”古伶舞毫不吝嗇的誇讚到。
“是嗎?我定了好多套,對了,你的秋裝也有,但古四哥知道那是給你的,所以要慢些才到,應該是在做工上更加精細吧。”
姬文逸走到石台邊看著古伶舞,發現她衣服上的褶皺很是明顯,不由問到:
“妹昨晚是睡在這兒了?”
“嗯,昨晚和西宜聊的有些晚了,待他走後我就直接在這兒睡了。”古伶舞從石床上起身活動了一下。
“連條被子都沒有,妹不怕生病嗎?這水氣還那般重,緲兒呢?”姬文逸明顯有些不悅。
“不關她的事,我從就這樣過來的。”古伶舞解釋到。
“你那丫頭有時候也太聽你的話了,你不懂事她也不懂嗎,而且那麽晚了西宜還找你也是,都不為你身體考慮。”姬文逸繼續念叨著。
“我身體好著呢,你這麽早找我有事嗎?”古伶舞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姬文逸。
她嗎?古伶舞不禁自問。
而且他剛才的話到底是在責備緲兒還是在責備西宜?為什麽她聽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師兄和培禹公子他們今日就準備離開了,所以我來接你過去和他們道別。”被問到正事,姬文逸倒是恢複了幾分以往的神情。
隻是一想到昨晚半夜西宜還來找古伶舞,姬文逸頓時覺得這道別是不是可以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