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後續
“舞兒還,尚未及笄,為何……”
古氏夫婦的院中,雲氏坐在浴桶邊一邊給古道搓背一邊聽著古道在皇宮中的事。
當古道完後,雲氏心中不由陣陣發虛。
這些年全家上上下下為了古伶舞的事是能低調就低調,甚至於這麽些年了,古伶舞連府門都沒出去過。
偶爾她回娘家探望家中父母也從不帶古伶舞去,為什麽宮中那位還是會惦記著她家舞兒呢。
“道哥,咱們……不能辭官嗎?”雲氏看著古道身上那深淺不一的疤痕,想著自己年幼的女兒竟也被惦記上,忍不住就出了心中所想。
“咱們戰戰兢兢過的這些年,你們瞞著我做了多少事我不問,可……
你看上麵對我們家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仲兒和豹兒眼看著都快三十了,別的家族這是連孫子輩都快出來的,可我們家……
出了靖兒的事後,我都不敢給他們兄弟張羅,怕連累別家姑娘……”
雲氏似在自言自語般把這幾年心裏想的話一股腦的給了出來。
“唉,上麵的疑心不會因為我辭官就消除,有了現在的身份指不定才是我們家的保命符,要是我們什麽都沒有了,才有可能……”古道何嚐不理解雲氏的想法,但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身居高位的他,何嚐不也是如此嗎。
“你是上麵對我們家有殺……”雲氏給古道擦身的手不由僵住了。
“君心難測,今要給我榮升,但誰知道明又如何呢?站得越高摔的越重,戰場之上最容易被射殺的往往也是那個高之人。”
古道難得出這種特別喪的話,可今在皇宮中姬建明的表現太讓他心悸了,讓他不得不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用過晚餐,不出古家兄妹的預料,古道獨自一人來到了古伶舞的山水澗。
古家三兄弟因為預估到了古道的行動,一直在古伶舞的院中等著古道的到來。
“吧,我不在家,家裏都發生了些什麽?”
古伶舞的繡樓中,古家除了雲氏這個當家主母,其餘人都坐到了一起。
“爹,是兒子不好,傳訊太慢讓弟妹們跟著著急了。”古仲有些自責的站到古道麵前。
“這不怪你,我聽陛下你匯報完情況在禦書房就直接暈了過去,而且還比我們預計的時間快了兩日,已經盡全力了。”古道卻是讚揚的看向古仲,看著他凹陷的臉龐,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我問的是老三老四,你們怎麽照顧妹妹的,雖然現在是盛夏,怎麽可能有蛇進的了這院子。”古道顯然對於古伶舞一事並沒有相信之前雲氏給他的詞。
隻是確實如雲氏所,他們有太多事瞞著她了,隻是她不想多問,他們那麽,她就信那是事實。
可古道不,他需要知道這家中發生的所有事,並不是他控製欲強,而是家中這些人自就在他的庇護下長大,哪怕快到而立之年,在古道看來很多時候行為處事還不夠成熟。
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至少能讓他們活的順遂一些——也許,這是全下父母的共同心願吧。
被古道點名的古豹和古虢心裏頓時就漏了半拍,想什麽,卻是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起。
“爹,二哥給你的那片鱗片還記得嗎?”
這時,一旁一直安安靜靜的古伶舞開了口。
“對,那個鱗片的事——”古道在想著該如何向幾個孩子開口。
“鱗片的事我們知道了。”古伶舞示意三位兄長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然後開始給古道細其中的隱情。
“當初時間緊,我把鱗片給二哥的時候忘記告訴他,那鱗片就像是一個通訊工具,隻要它在你們身邊,我和三哥、四哥在家裏也能看到和聽到你們那邊發生的所有事,無論相隔多遠。”
“看到?聽到?”
古道聽了古伶舞的話,頓時覺得新奇非常。
“對,因為忘記給二哥這點了,所以二哥一直把鱗片放在荷包裏,導致我們雖然看不見你們那邊發生的事,但憑聲音還是知道了你們在沿海發生的所有事。”古伶舞點點頭。
“可是那鱗片……你從哪兒弄……也是從那裏弄來的嗎?”古道整理了一下的思路,改了幾次口才出了心中的疑惑。
“鱗片已經還回去,那東西太招人了,我們護不了它,還很可能因為它找來災禍。”古伶舞老實的到。
“對,你的對。”古道想到在沿海遇到的那些修煉者。
雖然在麵對妖物時,古道會覺得他們的能力很一般,但若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比起來,古道也明白兩者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對了,那最後出現收走那鱗片的女子是?”
就在古家三兄弟見古道的思路被自家妹妹吸引到別處而感到高興時,就聽到古道問出了他們最不想讓他問出的問題。
“是我。”古伶舞很幹脆的承認下來。
“你?可爹怎麽沒有看見你?”古道回想當時的場景,他確信自己並沒有看到古伶舞的身影,而且:“你不是一直在家裏嗎?怎麽會一下子就出現在那麽遠的沿海地域?而且當時的情況,你……習了修煉之道?”
古道想到什麽,突然詫異的看向古伶舞。
“習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廢了。”古伶舞微微一笑,那慘白的臉色配上這一笑,頓時讓人覺得嬌弱異常。
“廢了?”
“五,這麽嚴重的後果你為什麽不給四哥?”
“五?”
“五?”
父子幾人頓時心疼的看向古伶舞。
“爹,女兒生不凡,但也因為這分不凡讓咱們古家一直擔驚受怕,現在女兒變為了普通人,不是正正好的事嗎?”古伶舞衝著古道語帶撒嬌的到。
“是挺好。”古道心疼的看著自家女兒。
如果不是今日再次回想起當年老道人的話,古道還真的覺得自家女兒變為普通人是真真好。
可一想到她所要背負的所謂命數,古道又擔心靠她那單薄的身子如何做的到。
這是女兒厲害他也擔心,女兒不厲害了他也擔心啊。
“五,那外麵……”古豹想到什麽,用眼神示意古伶舞看向院外的黃角樹。
“走了,我已不再適合修煉,它也沒法再教我什麽。”古伶舞大方的到。
“誰走了?”一直關注著女兒的古道聽著古伶舞的話,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還錯了一些什麽。
“就是教女兒修煉的人,也是真正救爹的人,要不是它出手,女兒也沒有辦法救下爹爹。”古伶舞把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燭九陰身上。
“爹都沒有好好謝過人家,實在失禮了。”古道有些遺憾的到。
是因為他的事才讓女兒失了這份機緣吧,女兒果然應了那道饒話,是來為自己的擋災的,唉!
古伶舞沒有想到她的一番謊言會和古道的某些想法交錯到一塊兒,連帶的也讓古道做出了一係列錯誤的決定。
如果古道不是因為對古伶舞的愧疚,後續也許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吧。
撇開這些不談,此時沿海一帶卻是發生著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戰鬥——
隻見在軍營外的沙灘上,九名修煉者正在一大塊貌似透明的巨大屏障中戰鬥著。
那透明的屏障似是水做的般,時不時的還能引起一陣空氣波紋,而它每一次波紋的抖動都會讓屏障中的九人仿佛被電擊般渾身不自覺抖動。
“逸王,我等可幫得上忙?”
在那透明屏障外,三千名麵戴惡鬼臉譜的黑衣戰士正簇擁著保護著姬文逸。
在三千黑衣戰士後方,又是上萬名的普通士兵站成方隊靜候原地——他們正式經曆過之前黑影事件後幸存下來的士兵。
五萬剩一萬,這對於啟國來,不可不畏損失慘重。
“沒用,我們這些人無法傷害到那妖物的。”姬文逸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看著不遠處的戰鬥卻隻能皺著眉頭,露出一臉擔心。
“逸王放心,陛下有令了我等誓死保護逸王安全。”
黑衣鬼麵的戰士中,最靠近姬文逸的那人卻是恭敬的到。
姬文逸好似沒有聽到對方的表態般,隻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遠處的戰況。
在那透明薄膜中,無塵、巫氏三人,左丘氏兩人,樂司氏三人正瘋狂的往周圍越來越狹窄的空間發動攻擊。
外麵的人也許看不清他們的情況,但身在裏麵的九人卻是明顯的感覺到周圍活動空間的收縮。
“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跟在左丘韻錦身邊的人忿忿的開口。
“誰知道呢,這玩意之前看著就像坨透明的稀泥,惡心扒拉的。”左丘韻錦一邊一邊向著周圍揮劍。
可是因為圍著他們的這東西是透明的,他們的攻擊打到對方身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給對方照成傷害,且周圍也沒有疑似鮮血的東西出現,實在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至於是否有傷口,不好意思,他們也看不見啊,也許有傷口,也許這妖物有非常強的自愈能力,反正稱著那透明的顏色他們什麽也看不見。
“到最後我們不會被憋死在這裏麵吧?師兄,我害怕。”九人中唯一的女孩兒知鳶有些害怕的到。
“怕毛線,一隻水母而已。”靈,也就是西宜卻是一臉不屑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如果一開始他還沒看出來困住他們的東西是是什麽,但隨著這麽長時間的戰鬥,還有那時不時的電擊,無論怎麽想西宜都覺得他們是被一直巨型水母給吸到了肚子裏。
“水母是什麽?罩門在哪裏?”樂司淨若見巫氏中的人竟然能認出他們對戰的東西,趕緊連聲問到。
“不知道,我隻吃過沒成妖的水母,這種成妖的我也是第一次見。”雖然西夷話的有些無賴,但確實是大實話。
“吃?這玩意還吃?”左丘氏的另外一人不禁皺了皺眉頭,抽空看了一眼西宜。
海蜇皮啊,一看你們這些土包子就沒吃過——西宜也不和那人多,隻是從自己的衣服裏摸出了厚厚一遝符籙。
無塵看著西宜手裏那遝符籙,心裏頓時湧上一種怪異的感覺。
界中最強的四大家族,排名第四的樂司家,以音律為攻擊手段,排名第三的左丘家,以劍道聞名界中,而排名第二的姬家則是符籙稱霸一方,最後就是排名第一的巫氏,他們之所以被評為最強就在於他們什麽都涉及,且還總有那麽一個特別突出代表人物。
而這叫靈的少年,正是巫氏這幾年重點培養的符籙一門上的代表,這讓身為姬氏一族的無塵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師兄,那妖物在裹著我們往海裏走了。”知鳶驚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它這是氣被耗的差不多了,想到海裏去補充,就像之前那隻魚妖一樣,不能讓它入海,不然我們被它拖到深海中,到時不用它動手我們也得淹死。”樂司淨若立刻反應了過來。
“但找不到它的罩門也看不到它是否受傷啊。”左丘韻錦麵色不愉的到。
“咱們合作一把,以點破麵會嗎?”西宜理了理手裏扥厚厚一遝符籙。
“這是我自創的爆炸符,比普通爆炸符的威力要大上不少。
等會兒我們選一個方位,然後你們就用功法攻擊同一個點,每次你們攻擊過後我就扔一個爆炸符在那個位置。
我們就以圓為圖形,等我的爆炸符圍成一個圓後,我再同時引爆所有爆炸符,看能不能給我們炸出個出口。”
在場眾人看著的頭頭是道的西宜,最後也不得不同意他的提議。
不僅因為現在他是唯一一個還能個辦法出來的人,還因為他之前的那句,他是唯一一個吃過類似這種妖物的人。
左丘氏和樂司氏的缺了前鋒,巫培禹握緊手中長刺般的武器緊跟而上,無塵見西宜用上符籙,他也就沒再浪費自己的符籙轉而拿著佩劍和左丘、樂司一起對那看不見的屏障發起攻擊。
知鳶跟在西宜身後沒有什麽動作,而每當看到三方人馬撤回攻擊,西宜就把手裏的爆炸符捏成個團朝那個地方扔去。
很快,原本透明的屏障上就多了一個由紙團組成的碩大圓形圖案,隨著那透明屏障的動作微微扭曲。
“果然是因為自愈能力驚人才會和我們纏鬥這麽久。”
所有人在看到那成型的圓形圖案懸浮在透明屏障上後,頓時弄清楚了他們的困惑。
“最好捂住口鼻啊,我吃過的水母可都是有毒的,我這一炸有什麽其他後果,我可不負責哦。”西宜著就抬起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的口鼻捂在了臂彎鄭
而經他提醒後,本來單用手捂住口鼻的幾人也趕緊有樣學樣的把自己的臉埋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鄭
“爆!”
“噗噗噗噗——”
隨著西夷單音落下,一連串好似放屁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很快一個碩大的破口就真的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沒有任何別的聲響,在那洞口出現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們周圍那透明屏障在快速的扭曲,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啞巴受到了暴擊,疼痛卻無法發出聲音。
“出去,快。”
巫培禹一見有了效果,二話不拎起西宜就往那破口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