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合作

  秦蘇蘇揉了揉冷月的腦袋,她低聲道:“這恐怕就是真相了,但朗盛村的悲劇,白慶難辭其咎。”


  “恐怕此事另有玄機。”顧庭冷不防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顧庭,顧庭緩聲解釋:“你們的兩個版本都差不多,但都是道聽途說。要想解救一個將軍,朝廷派來的士兵更為可靠,為何要自己親自上陣,這不符合邏輯。”


  為首的強盜連連點頭:“我也覺得有所蹊蹺,但的確沒有確鑿的證據。白慶隻會紙上談兵,後期的戰爭倒是如眾人所知一般,屢戰屢敗。最後白慶舍棄了所有將士,逃回了京都。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顧庭點頭道:“此事待到我回京後再查,至於你們,還想繼續做山匪?”


  “謹聽顧將軍調遣。”強盜們齊刷刷跪在顧庭跟前。


  “我並非白慶之輩,跟著我便能與南疆打仗,你們可願意?”顧庭道。


  “自然是願意的,是我們難堪重任,才讓南疆一步一步侵略我們的領土。將他們趕出去,於情於理。”強盜們齊聲道。


  他們的聲音若磐石般堅定,回蕩在空曠的林間。


  “那好,你們前去天諾城,聽從長青將軍號令。我將會以天諾城為跳板,將南疆驅逐出去。”顧庭說完,便將自己的一枚令牌當作信物交給了強盜頭子,“莫要辜負我的信任。”


  隻是說了寥寥幾句話,照理說顧庭也信不得這些人。但非常時期,他所能動用的兵力極其有限,能招攬這些人也是大有益處。


  “定不辜負將軍所托。”強盜們拱手作揖道。


  他們是被迫占山為王,幹起了強盜的勾當,但他們內心,也曾是期望著為國捐軀。當初白慶熄滅了他們的熱焰,如今顧庭將其點燃了。


  京都。


  拓跋恒隻覺得頭痛欲裂,他的夢境混亂,所有人都如同走馬燈般經過他的視線,但他的頭腦卻明白這些都是夢。


  現實是他來到了大禹的京都,被一個神秘男子所救。


  他掙紮著讓自己動了動,床板吱呀吱呀的聲音終於引起了身邊之人的注意。


  “公子,你醒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這下,拓跋恒猛然睜開眼,循聲望去。


  旋即,失望落滿拓跋恒的眼眸。


  不是翕月,隻是一個衣著暴露香氣撲鼻的勾欄姑娘。


  “公子這是想起故人了?”姑娘掩麵笑道。


  門外傳來鶯鶯燕燕的攬客聲,還夾雜著些許粗獷且充斥著情欲的聲音。


  “這是哪?”拓跋恒避開姑娘伸來的手,坐起身來,吃力的扶著腦袋。


  “這裏是紫軒閣,放心,這是陳公子的地盤,也是九州的地盤。公子在這裏極其安全。”姑娘見拓跋恒不解,又解釋道,“救你的那位公子,便是九州的頭,陳公子。”


  拓跋恒眉頭終於舒展,他想起有這麽一個組織,曾在南疆發家,後來眼線遍布天下,被譽為世間事盡知的九州。


  姑娘搖了搖拓跋恒床前的鈴鐺:“過一會兒,陳公子便會來,還請公子稍等片刻。”


  話落,便乖巧的坐在遠處的椅子上,兩隻腳光著,在椅子下晃來晃去。


  “你叫什麽?”拓跋恒警惕道。


  “我?公子大可不必記得我,我隻為陳公子所服務,若非陳公子開了金口,我也不會收留你。”姑娘的氣場倒是與普通勾欄姑娘不一樣,她的目光落在拓跋恒身上也是轉瞬即逝,帶了些試探的意味。


  她絕不隻是九州的一個小嘍囉。


  這是拓跋恒的第一念頭。


  但還未等拓跋恒細想,門便被推開了。


  陳公子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他扶扇綸巾,頗有儒士風範,隻是腰間掛著的令人無法忽視的短劍,昭示著陳公子有些武力。


  “可汗醒了。”陳公子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北狄禮節。


  姑娘已經合上了門出去。


  屋內隻剩陳公子與拓跋恒。


  不知是否是同類相吸,拓跋恒對於陳公子有種莫名的信任。這份信任也來自拓跋恒談判的籌碼,他有這個自信讓九州與他結盟。


  “你便是九州的首領?”拓跋恒撐著虛弱的身子便要起身。


  陳公子連忙扶著他躺下道:“不過恰好對九州前首領有恩,才僥幸上位。”


  “我有個不情之請。”拓跋恒沉聲道。


  “可汗但說無妨,在下必定鼎力相助。”陳公子信誓旦旦道。


  拓跋恒輕歎一口氣:“翊王篡位,他身邊的謀士來曆不明,以麵具示人。陳公子可否知曉他的身份?”


  “麵具?”陳公子心裏一沉,“可否是個冷黑的鬼麵?”


  “對。”拓跋恒篤定道,“那人的手段非比尋常,將每個首領的弱點都輕易拿捏,興許知曉什麽不為人知的情報。這點倒是與九州相像,陳公子可否知曉此人?”


  陳公子眉頭緊鎖,那鬼麵的確是他手底下的人,隻是不知何時去投靠了翊王,而他身為九州首領並不知情,這也就意味著手裏有些人早已投靠千麵,對他存有異心。而從拓跋恒口中的得知此等消息,又有別樣的意味。


  “我有辦法,讓陳公子可以鏟除異己。”拓跋恒沉聲道。


  “你想讓我支持你複位?這還不容易?”陳公子收斂情緒,笑得溫和,隻是那笑容裏又埋著些狠意,“但可汗,我要想鏟除異己,方式頗多,沒必要支持你。”


  “我們北狄有一份傳承了數百年的寶藏,我從未動過它們,若是陳公子想要,我會傾囊相贈。”拓跋恒語氣波瀾不驚。


  他本是一條喪家之犬,卻能反客為主。


  這點,不禁讓陳公子刮目相看。


  但陳公子手裏也並非沒有底牌,沒必要為了一個背叛者與別國合作,他輕笑一聲:“可汗的條件的確誘人,但我們九州並不需要這些。我們的眼線遍布天下,何愁銀錢?”


  拓跋恒一愣。


  的確是他輕率了。九州摻和三國之爭,還沒弄清楚到底為了什麽。


  “那你想要什麽?”拓跋恒一字一句道。


  他問的是“你”而非“你們”,九州自從橫空出世便在江湖蟄伏多年,如今才現身,必定有原因,而這份原因很顯然與這位年輕的首領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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