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鳳印
景元帝之所以不信太後的話,是因為他相信他相信顧庭。
他知道顧庭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會背叛他,顧庭也不會背叛他的。
太後如此篤定的這麽說,無非就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才將暗殺顧庭這件事情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他一個字都不信。
看來今天他是聽不道太後的真心話了,既然這樣他又何必抱著期待以為太後這次能真心的悔過呢。
“太後說朕都銘記於心了,那朕就不打擾太後清修了。”景元帝準備要走,可是太後卻又及時的叫住了他。
“陛下,你今天說要和哀家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既然哀家回答了你的問題,那哀家也希望陛下能回答哀家一個問題。”
景元帝點頭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好,請問。”
太後直視他的眼睛,嚴肅的問道“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金校尉其實是北狄的人?”
景元帝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麽,所以並沒有很驚訝,鎮定自若道“是,朕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太後聞言,心裏一派平靜,得到肯定的答案時,她以為自己會發火發怒然後指責他一番,可是現在真的知道了,內心卻很平靜。
“太後可還有別的問題?”景元帝淡淡的問道。
“你走吧,哀家累了,現在哀家覺得這裏甚好。”太後說完不等景元帝離開就起身回了後堂。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失敗了,他明明什麽都知道,根本沒有什麽通敵之信,也沒有所為的牢中自殺,這一切果真如她之前所料那般。
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而就隻是借這個理由和機會將拉下馬而已。
原來她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她隻能歎一聲技不如人,他已經長成一個真正的帝王了。
隱忍待發就是他最大的絕招,然後等待時機將她一擊即中,
這一次她徹底無望了……
景元帝回去的時候轉道拐去就鳳鸞殿,一來去看望那幾個孩子,二來他要去找夏初雪,這一次他要選擇徹底的相信她。
鳳鸞殿的荷花池裏,荷花開的正盛,幾尾錦鯉在水中追逐嬉戲,而綿綿和延延雙手托腮的坐在廊下的石階上,日頭照在他們的腳上。
兩個小團子正聽說書的小太監講到精彩的地方,連他進去都沒有看見。
“參見陛下。”碧溪率先看見了景元帝,她立馬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孩子怎麽樣?”景元帝將碧溪喊到了別處認真的詢問。
“托陛下的福,他們一切都好。”碧溪如今成熟穩重了不少,沒了之前的咋咋呼呼,也沒有了之前的無憂無慮天真靈動的眼神了。
自從顧庭和秦蘇蘇下葬以後,她就拚命的給自己找活幹,沒活的時候就一遍的遍的洗衣服,洗了幹,幹了接著洗,如此反複,一時間整個鳳鸞殿的衣服都叫她洗了遍。
而如今也沒有走出秦蘇蘇死去的陰影中,她隻是一個婢女她的喜怒哀樂除了秦蘇蘇沒人會在意。
景元帝又問了幾句關於孩子的問題,就悄然的退出了偏殿。
夏初雪正在和綠竹研究著女紅抬眼就看見景元帝走了進來,她連忙放下手裏的繡活?和綠竹起身行禮。
“參見皇上。”聲音帶著驚喜。
景元帝趕忙扶起她,“皇後不必多禮,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他難得好心情的隨口問了一句。
夏初雪將桌上的刺繡拿了起來,笑隱隱道“譽兒現在又長高了些,臣妾想著給他做幾件小衣,陛下,你看,這繡花好看嗎?”夏初雪將衣服上的繡花展示在他的麵前。
他坐下之後,仔細的端詳了會道“嗯,不錯,皇後的女紅朕可聽說是出了名的,這鴨子繡的活靈活現的。”
夏初雪立即擰下眉頭,綠竹則突然掩嘴笑出了聲。
“陛下,娘娘繡的是鴛鴦。”綠竹忍住笑解釋了一下。
景元帝霎時尷尬了一瞬“是,是嗎?那也好,別人都繡鴛鴦沒有什麽特色還是皇後繡的別具一格,看著也歡喜些。”景元帝連忙找補了一下。
夏初雪也失笑搖頭“是是是,陛下說是什麽就是什麽,陛下,今兒怎麽有空來臣妾這裏了?”
尷尬的小插曲之後,景元帝才想起正事來。
“自然是有事的,劉公公。”景元帝喊了一聲,然後劉公公就將一直捧在手裏的盒子遞到景元帝麵前。
景元帝皺眉“給朕作甚?”
劉公公訕笑,“瞧老奴,遞順手了不是。”然後又笑著將錦盒遞給了夏初雪。
“這是什麽?”夏初雪疑惑的看向景元帝。
景元帝示意她打開看看,然而她打開之後錦盒裏裝的赫然是一枚鳳印。
夏初雪眼神不可以思議看向景元帝,然後立即跪下“陛下,這……”
她突然就無詞了,哽咽著不知說些什麽。
景元帝起身扶起她,溫柔道“皇後,朕知你嫁入宮裏的不易,雖然這場婚姻不是朕樂意的,但是你既已嫁給了朕,又多次幫助朕,朕感念你,如今太後已沒了權勢,這後宮也需要一個能做主的人,今日朕就將這鳳印和後宮交給你,望皇後不忘初心,替朕管理好後宮,你可能做到?”
夏初雪聽完他的話隱忍的淚水終於決堤,她後退一步雙手平舉眉心微微俯身鄭重的行,然後說“臣妾定不負陛下聖托。”
“好,從今後你便是這後宮的真正的主人了。”
夏初雪心裏此時已經不能用激動歡喜來表達了,因為沒有任何一個詞能形容的得了她此時的心情。
她看著景元帝將鳳印交給她之後,就去後麵看了譽兒,見他很是溫柔的輕笑的逗著譽兒,她忽然就覺得這個對他來說曾經遙不可及的男人,現在她好像真的愛上了他,無關權利,無關身份,就因他知道她所有的委屈,而默默的關心。
“陛下,以後,你打算將這三個孩子如何安放的?”夏初雪立在一旁巧笑嫣兮的問著。
景元歎口氣,如何安方他也還沒有想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