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本王願意付出一切
黑暗。
無邊無盡的黑暗如泄閘洪水一樣將鳳無心包圍，緊緊地裹在其中。
濃烈的窒息感讓她生不如死，苦苦的掙紮在恐懼的邊緣。
冰冷，孤獨……鳳無心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周圍靜得詭異，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是哪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刹那，又或許是百年之後，在這黑暗一片的空間中早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意義。
突然間，一道微弱的紅光出現。
睜開雙眼，鳳無心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僅有的光芒，可無論她怎樣的努力，與那道光芒也相距甚遠。
光芒漸漸地由紅色轉變成了藍色，似乎在指引著鳳無心朝它走來。
一步，一步，一步步艱難的爬行著，全身無力的她隻能用這種方式前行，鳳無心知道，在那束藍光之後一定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自己。
終於，雙手被血色侵染成了紅色，鳳無心也爬到了藍色光芒所指引的終點。
那，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石門，矗立在黑暗中。
此時，吱嘎一聲，石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好似在邀請著鳳無心進入。
同樣，也有微弱的聲音從石門後響起。
支撐著站起身，鳳無心回頭看了一眼無盡的深淵，鼓足了勇氣進入了石門後。
刹那間，白光乍現。
意識世界中的鳳無心從黑暗走向光明，現實世界中的人們一個個焦急的等待在門外。
羽兒紅著眼，卻強忍著哭泣，緊緊地握著青禾的手。
“怎麽樣了。”
嶽清河急切的問著李落霞，想要知道鳳無心為什麽突然間暈厥，這都一個時辰了為何還沒有醒來。
李落霞轉過頭，看了看北辰夜，又看向嶽清河等人，思緒了片刻之後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沒想到天啟城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你就別在這兒猜謎語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嶽清河沒了耐性，卻還是壓抑著暴躁的情緒問著。
“別急，王妃暫且沒有性命之憂，若你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便要知曉天啟城的事情。”
李落霞怎會不清楚眾人當下的心境，但，有些事情必須從頭說起。
“說。”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冰冷的呻吟，從始至終，坐在床邊的北辰夜守著鳳無心寸步不離。
“傳說中，天啟城是守護這片大陸的神的使者，但因為與神相愛，亂了禁忌，被神遺棄。”
李落霞說著他腦海中所知道且有限的關於天啟城的種種。
天啟城出現在這片大陸上的時候，原有的人還是一群尚未開智的野蠻人，作為神的使者，他們傳道受業解惑，讓野蠻時代跨入了文明社會。
但是，也是作為神使者的天啟城女城主與神相愛，神為了女城主而死去，天啟城也被神明遺棄，並且被詛咒。
“詛咒什麽？”
“天啟城所有的女子生生世世的不到真愛，即便擁有也終將逝去，而且，十八歲後的天啟城女子終身不得離開天啟城半步，否則便會五感盡失直至痛苦地死去。”
李落霞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躺在床上處於昏迷中的鳳無心。
他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傳說而已，卻不曾先到那詛咒竟然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帝恒篤定了似的，說一年之後他會與王妃在天啟城再次相見……”
章三峰想起來帝恒離去之時說的那一番話，沒想到那老碧瞪早就知道詛咒的存在。
十八……鳳無心距離十八還有一年的時間。
若是如此，唯有前往天啟城方可。
“問題是，天啟城在哪裏？”
嶽清河所問也是眾人想要問的。
“在《九幽山河圖》中。”
九幽山河圖是幽朝的寶藏，其中也標注了天啟城的位置，隻要破解了圖上的種種信息，定會找到天啟城所在。
“老王爺，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夜王說一些話。”
李落霞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向嶽清河的目光似乎決定了什麽。
“都出去。”
嶽清河將房間裏的人都趕出了房間，隻留下北辰夜，李落霞和昏迷不醒的鳳無心。
“夜王，你會陪著鳳無心前往天啟城麽。”
“本王是無心的夫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本王自是要陪在夫人身邊，生生世世。”
一句話，已經表明了北辰夜的決定，他要帶著鳳無心去往未知的天啟城。
“你舍得北辰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麽？”
李落霞再問。
“天下間萬事萬物都不及夫人萬分之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權利又算得了什麽，本王隻要夫人平安。”
亦如北辰夜說的一樣，他這一輩子經曆了太多的仇陰謀算計，直至遇到了鳳無心。
她是一道陽光穿透了層層黑暗的雲，將他從地獄中印象光明，無人可比。
“有王爺這句話便足夠了，王妃現在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的安全，但仍遊曆在生與死的邊界中，貧道願意折損五十年的壽命，將王妃換回。”
李落霞見北辰夜看向自己，不等他開口說話，先一步搖頭笑道。
“這是我欠了王妃的，在前世，王妃救了我一命。”
李落霞講述著自己最近經常做的一個夢。
夢中，自己身處在一個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社會，高聳入雲的樓閣，寬闊的馬路，身穿不同形式衣服的男女，膚色不同的路人，還有能在天空中飛翔的巨型鐵鳥。
夢中的他隻是一個小孩子，快要被飛馳而來的龐然大物撞擊之時，是鳳無心推開了他。
“你……需要本王如何謝你。”
對待旁人，北辰夜從未說過一個謝字，不管李落霞說的夢是真是假，他心中感激。
“王爺多慮了，我救王妃是要還了恩情，再者~上一任陰山府君給我占卜過，說貧道能活一百六十歲，少了區區五十年算不得什麽。”
李落霞走到鳳無心身側，一邊走著一邊雙手掐訣，最後結印的手勢落在鳳無心的額前。
一陣清風吹拂而過，隻見月色下，李落霞的黑發漸漸變白，而鳳無心的臉色也有了紅潤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