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爸，我會好好的
第五家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
說來也是可憐，當晚第五薰的父親第五羅衡也斷了氣。
操辦完葬禮後，鳳無心便帶著第五薰回到了夜王府。
是夜。
躺在床上的鳳無心被夢境所擾。
又做了那個血腥的夢境，兩座高山之下全都是屍骸，血紅色的河流蜿蜒到了遠方，而地下煉獄之中，一個不知麵目的男人在等著她。
這樣的夢境，她已經夢到了幾次，若不是預兆著什麽事情要發生，又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夢見。
還特麽和連續劇一樣。
這不，那夢魘一般的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周身的黑暗即將將她吞噬的那一刻， 師父出現了。
穿著中山裝的老者氣勢十足，一聲怒喝，拉著鳳無心縱身一躍跳出了屍橫遍野的地獄，站在山巔俯瞰著那肮髒血腥的世界。
“我還以為你去投胎了呢。”
“嗬，你特娘還有臉說這話，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早就去投胎當富二代了，還用跟你在這兒耍貧嘴麽。”
老者狠狠的白了一眼鳳無心，並不解氣，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腦殼上。
“沒記性是不是，都做了幾次這種夢，換個正常人都會往高處走，就你特娘的眼瞎往地獄走，還好老子及時出現攔住了你，要不然……”
“要不然什麽？”
鳳無心問著師父，要不然她還能陷入夢境裏醒不過來麽。
“滾犢子，你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哎，老子要是真的走了，留你一個人該咋辦啊。”
“師父，你要走了麽？”
鳳無心察覺到了師父語氣中的不舍，看到師父點頭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燦爛又安心的笑意。
“那是好事兒啊，像師父這種奸懶饞滑的人，一定會投胎成一無是處隻會享受的富二代。”
一手握著老者的手，一手扯著他的胡子，鳳無心是真的為師父感到開心。
可老者並沒有笑出來，看著鳳無心，眼底寫滿了憂愁。
“為師放不下你。”
突然間的一句溫情，讓老者眼紅了起來。
此時，夢境中血紅的天空下起了流星雨，傳說，每一個逝去要去投胎的人，都是天上的一顆流星。
“師父。”
鳳無心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好好叫過一聲師父了。
師徒倆要麽就是老碧瞪小壁燈，要麽就是老王八蛋小王八蛋的叫著，冷不丁的正經溫情起來，多多少少有些矯情。
“你是來和我道別的麽？”
“嗯。”
長歎一口氣，老者拉著鳳無心坐在了山巔，一起看著血色天空劃過的一顆顆流星，回憶起了以前的種種往事。
“還記得當年老子撿到你的時候，你就站在垃圾桶旁邊，可憐巴巴的眼神又凶狠又倔強又讓人想笑，就和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似的。”
“老子承認，當時養著你是出於無聊，一來沒人做家務，二來想著以後給老子養老，可沒成想養了個祖宗。臭丫頭，你還記得你第一天上學就把全班男同學揍了個遍麽？”
老者問著，鳳無心撇了撇嘴。
“記得，你當時罰我不準吃飯，足足餓了我三天。”
“老子那特馬的是罰你麽，是讓你漲漲教訓，誰特麽小女孩打架卸了全班男生的胳膊，你知道老子當時賠了多少醫藥費麽。”
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是父女倆，二人回憶著以往，彼此損著對方，可這一點一點都是難以割舍的親情。
可說著說著，老者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起來，鳳無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住心中的酸澀。
“老子當時想好了，等你生孩子後，一定要嬌嬌貴貴的養成大家閨秀，可不能像你一樣……”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鳳無心的一聲爸，讓喋喋不休的老者怔住了，眼底的淚水嘩啦一下流淌下來。
老者有太多太多不舍，他一直拖著留在鳳無心的夢境中，隻為看到她平安。
鳳無心也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她還沒能為師父報仇。
站起身，鳳無心雙膝跪在老者麵前，朝著老者透明的身影磕著頭。
“閨女，爸……先走了。”
聲音消散，老者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等鳳無心起身之時，唯有天邊的最後一顆流星絢爛的劃過。
“是不是夢到了什麽，為夫在，不哭。”
大手輕輕地拂去鳳無心眼角的淚痕，北辰夜低頭親吻著妻子的臉頰，那麽的溫柔。
“北辰夜。”
醒來的鳳無心紅著眼，可憐兮兮的抱著北辰夜，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嗷~~~老碧瞪走了，以後他不會出現在我夢裏了。”
老碧瞪？
北辰夜不清楚妻子口中的老碧瞪具體指的是那一個，但還是輕拍著鳳無心的脊背，寬慰著說道。
“乖，不論誰走了，為夫都會在你身邊，不哭了，夫人哭的為夫心都碎了。”
“北，北，北辰、夜”
抽泣著，鳳無心抹著眼淚叫著北辰夜的名字。
“你會、會不會、也、也不要、不要我了。”
一句話哭的斷斷續續說不成句子，滿眼淚水的鳳無心看著北辰夜，等待著他的回答。
北辰夜抱著鳳無心，心疼有無奈的笑著。
“為夫就算是不要自己，也不會不要夫人，夫人比為夫的命還要重要。”
“真的，真的麽，你發四 ，你要是騙我，你就會，會用永遠失去我。”
“為夫用生命發誓，會永遠愛著夫人生生世世，否則死……”
北辰夜即將說出死無葬身之地誓詞的時候，鳳無心抹著眼淚的手捂住了他的唇角。
“我……餓了。”
“為夫下麵給你吃。”
“我說我餓了，你竟然還想著捅死我？”
“為夫的意思是……去廚房給夫人下碗麵條。”
“你竟然想毒死我？”
“……”
終了，半夜睡不著的鳳無心和北辰夜離開了夜王府，去外麵找食物填飽肚子。
可大半夜還開業的飯館少之又少，於是，鳳無心帶著北辰夜去了鹿苑的煙雨樓。
“王妃您來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看到鳳無心的時候，花娘滿眼高興像一隻花蝴蝶一樣翩然飛來，可看到鳳無心身邊還跟著的夜王之時……腳步瞬間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