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後退
城樓內。
趙良一雙小眼亂轉著看著一步步走上來的程文龍,又看看自己身邊凶神惡煞的灑答木,最後把目光看向程文龍懷裏重傷的李牧,想著自己的脫身之計。
“程文龍,我是趙國王上的父親,你敢殺我?”
趙良看著一臉陰冷走向自己的程文龍,厲聲高喊。
程文龍怒極反笑,哈哈笑著走向趙良。
趙良害怕,害怕得要死,見自己對程文龍的恐嚇不起作用,眼淚馬上就下來了,流著淚看著李牧說道:“李老將軍,剛才我一時被豬肉蒙了心,你快求求程將軍,讓他放了我。”
李牧隻是搖頭,並不說話,趙良見李牧不說話,又接著說道:“李老將軍,王上年幼,不能沒有父親,我死了,趙國可就亡了,你還不……”
趙良還在說著,程文龍已經到了他身邊,伸手抓著他的衣服就把他提離了地麵。
“你想怎麽樣程文龍?這可是在趙國。”
“嗚嗚嗚,我求你不要殺我,我可以把趙國送……”
趙良下身屎尿齊流,嘴裏不停的說著,程文龍根本不會對這種人產生憐憫,根本不理會趙良在說些什麽,抓著趙良一直走到了城牆邊上。
程文龍一臉笑意的看著趙良,看著趙良如死灰一樣的麵孔輕輕說道:“你不是個爺們,爺們身上的東西你都長著,但唯一缺少了一樣,骨氣。你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上。如有來世,做個娘們吧。”
程文龍說完就把趙良高高的拋起,任由他向城牆下落去。
趙良兩手在空中亂抓,卻什麽也抓不到,嘴裏高呼:“救命,誰來救救我,我讓他做趙國……”
趙良說到這裏就沒了聲響,這麽高的城牆,怕是要摔成爛泥了。
“哈哈,李老將軍,痛快嗎?”
程文龍大笑著看著李牧,李牧卻看著程文龍說:“李牧有一女,名喚“李鶯”李牧把她和趙國一齊交給程將軍了。”
“李將軍這是什麽話,文龍還等著李將軍和文龍一起上戰場呢,趙國這麽大,文龍可管不好,李將軍你別想把趙國這個爛攤子扔給我。”
程文龍說著看向李牧,李牧卻兩眼看著天空說道:“你答應嗎?”
“李老將軍,我……”
“你答應嗎?”
“文龍答應你,今生保護李將軍的愛女李鶯,文龍在,李小姐就不會受到任何委屈。文龍有生之年不會放棄趙國。”
李牧聽程文龍說完就笑了,滿臉輕鬆,程文龍說過的話,他李牧相信。
程文龍其實也明白李牧救不活了,兩眼中也起了淚花,李牧非常人,一生征戰,一腔的熱血都獻給了趙國,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忠將。程文龍佩服李牧,一如李牧相信程文龍一樣,雖然程文龍還很年輕,可兩人的交情,超越了年齡。
程文龍見李牧看著藍天不說話,好像在追憶自己曾經的年輕歲月,也好像在感歎這個時代,天下又一次風雲際會,隻是李牧已經老了,但最多的,又好像在祈禱天下不再有戰爭。
“李老將軍,李老將軍?”
程文龍見李牧半天動也不動,眼珠也不轉一下,走上前去輕輕喊了兩聲,李牧不應,李牧死了。
程文龍和灑答木神色嚴肅的對著李牧的遺體敬了個軍禮。
李牧殞落,臉帶微笑,神態安祥。程文龍緊抿嘴唇,默默的注視著這位曾經的英雄。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李牧在安排完自己女兒和趙國之事後,神態安祥,從容死去,程文龍佩服李牧的從容淡定,更是從心眼裏可惜一位英雄的隕落。
程文龍在城牆上轉身看著城下的士兵,接著高喊:“好漢們,開戰了。”
士兵聽到程文龍的命令,一齊轉身,向著趙國邊境開去。
程文龍見大軍開動,轉身對著灑答木高喊:“三哥,請李小姐為李老將軍發喪。”
“不用了。”
程文龍剛喊完,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程文龍轉頭一看,一名女子正一臉悲痛的走來。
不用說,這就是李牧之女李鶯了,程文龍大吃一驚,這李將軍是國字臉,一看就是北方猛男,可這女兒生得小瓜子臉,像個江南女子一樣柔弱。
程文龍也不細看,對著女子喊道:“來者可是李將軍愛女李鶯小姐?”
李鶯也不說話,直直的走到李牧身邊,輕輕跪下,然後用一雙嬌柔無骨的小手輕輕抱著李牧的頭小聲說著:“爹,地上冷,鶯鶯抱你起來。”
程文龍見李鶯身子嬌小,又想要抱起李牧,忙走上去說道:“李小姐,我來吧。”
李鶯看了看程文龍說道:“程將軍是吧?”
見程文龍點頭,李鶯臉上含著淚展顏一笑,如一朵蘭花瞬間綻放,充滿了淒美。
“我抱得動爹,爹把我從邯鄲街頭抱走時,我就暗下決心,如果有一天爹走不動了,我一定抱著爹,帶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現在爹累了,倒下了,我想抱他一次。”
程文龍不說話,李牧一生未婚,可以說是為了趙國放棄了個人的一切,聽李鶯所說,好像她也是李牧撿來的孩子。
看著李鶯吃力的抱起了李牧,程文龍忙說道:“李小姐,為李老將軍發喪吧!”
“不,我就把爹葬在這邯鄲城下,讓他一直看著他一生守護的國家。”
李鶯說完就抱著李牧一步步的下了城牆,把李牧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對著李牧的屍體恭恭敬敬的跪了三個頭,接著就拿起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在地上挖著。
程文龍見她一個女孩子竟要自己挖個墓坑,走上前去要幫她,但李鶯卻說道:“程將軍,李鶯要自己把爹葬了。”
程文龍隻好站住,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子一下一下的挖著地上被鮮血染紅的土地。
五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李鶯自己挖出了一個方圓一米五的大坑,方方正正,然後把李牧抱了進去。
程文龍也跳下了墓坑,幫李鶯把李牧放好,然後把李鶯扶出墓坑。
程文龍非常驚呀這個女孩子的鎮靜和耐力,但也有可能是極度悲憤的表現。
程文龍和灑答木等人站在大坑邊,看著這個美麗而堅強的女孩子。
李鶯用手捧起一把土灑在了李牧的臉上,程文龍他們剛要幫他埋葬李牧,李鶯卻淒厲的一聲大喊:“我一生征戰的爹爹,你死了可是讓鶯鶯怎麽活啊。”
李鶯這一聲大喊淒涼尖利,聽得人心裏一陣陣發酸。
“你就這樣的去了,鶯鶯舍不得你啊爹,爹你睜開眼看鶯鶯一眼啊,你睜睜眼啊!蒼天啊,這戰爭,到何時才會結束啊?”
李鶯喊著淚就下來了,一頭紮在了程文龍懷裏,抱著程文龍大哭。
程文龍他們也被鶯鶯這深入靈魂的哭泣所打動,全都眼含淚水。
程文龍一隻手拍著李鶯,一隻手對著灑答木他們輕輕的擺,酒答木帶著眾人開始向墓裏填土。
李鶯回身趴在了土坑邊上,一聲接著一聲的大哭,突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程文龍對著小王妃和如蘭一揮手,讓她們二人把李鶯扶開,眾人把李牧給埋了。
程文龍看了看已經黑透的天,輕歎一口氣,回身和弟兄們去邯鄲城吃飯,而李鶯,已經讓小王妃她們給弄到她們的帳篷裏了。
吃著飯,程文龍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就去趙魏邊境,估計項家軍已經被齊軍給趕出去了,如果情況是這樣,程文龍決定自己根本不參戰,隻要你們不在趙國打,我程文龍就不管,你們愛誰打誰打。
次日清晨。
程文龍他們準備出發,程文龍卻看到李鶯和小王妃她們一樣,也坐在馬上,程文龍並不說話,她想去,就讓她去好了,反正已經有了三個女人,再多一個也沒什麽。
就在程文龍他們開始向趙國軍境出發的時候,項家軍已經被齊軍的先頭部隊趕出了趙國。
而再南邊的秦項兩軍卻陷入了苦戰。
原來,範增見秦軍火器犀利,一直不讓項家軍出戰,就在軍營裏貓著,暗中則派人打探秦軍的火藥庫。
本來秦軍大營看管也不太嚴密,他們對項家軍這樣的雜頭部隊根本不在意,所以竟讓探子給打探到了火藥的放置地點。
範增得到消息大喜,馬上派人前去破壞。
也合該範增得意,秦軍見幾次交戰後項家軍根本不敢應戰了,就都大意了起來。
章邯也大意,在他的心裏,除了程文龍,那秦軍就是無敵的,現在他們還有火器,這項家軍什麽玩意?他章邯根本不正眼看他們。
於是,秦營裏夜夜狂歡,士兵和軍官們天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
這就給了項家軍機會,一次偷襲就成功了,把秦軍火藥庫裏的火藥給全都弄濕了,而秦軍根本就沒人發現。
天亮後,範增就命人罵營準備開戰。
章邯夜裏喝多了,睡得正香,聽到項家軍的叫罵,章邯火冒三丈,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項家軍竟敢罵營?這不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