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交鋒（1）

  白冠之聽了小鳳轉述的琉璃的話，沉吟了一會，便笑了：“你們的麗妃娘娘還真的不怕死，就不擔心這個唐煜表麵上原諒了她，實際是想趁機殺她。” “小鳳覺得，唐公子應該不是這種人。” “哦？”白冠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把那個唐煜帶進來，然後才和你說的事，先下去辦。” “麗妃娘娘說，如果皇上不答應她的話，讓我把唐煜仍送回去。”小鳳插嘴道。 “小鳳，去辦我剛吩咐的事。” “是。小鳳知道了。”小鳳凜然，行了一個禮，就退了出去。 唐煜筆直地站在書房中間，咬緊了薄唇，一言不發。 白冠之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唐煜，這個少年正處在孩子和大人的中間，身材已經和成年人一般高大，麵容卻還帶著幾分稚氣。 “請坐。” 唐煜不說話，也沒有坐下。 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白冠之提起筆，將案上沒批完的折子略看了看，繼續寫著批注。 “你想留在宮裏？”他的筆不停，口中問道。 “是。” “為了小鳳？”他停下筆，靠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說著家常似的話。 唐煜的眉皺了一皺，他看不清麵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天下的君主，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麽。 他想了一想，答道：“是。” 白冠之微微一笑道：“連朕都知道小鳳最近總往你那跑，你卻還要想一想才答。若是小鳳知道，該傷心了。” 他的麵色突然一冷：“你既不下跪，也不請安，朕也不怪你禮數不夠之罪。但你若是對小鳳不是真心的，也不必留在宮裏。” 唐煜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皇上，請讓草民留在宮中做一個侍衛，草民想報效國家，有所作為。” 有什麽東西從他懷裏落下，他卻沒有察覺。 “報效國家，有所作為？”白冠之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你去殺麗妃，是否也是想有所作為？” “不！當時，我隻是想替母親和妹妹報仇而已。”唐煜的臉上重又湧起悲傷，“可是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厲害，那並不是她的錯。” 白冠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但是唐煜並沒有發現，他繼續道，“是麗妃娘娘對我說，我應該在京城中闖一闖，應該留下來保護皇城和皇上，還有……小鳳。” 沉默了一下，白冠之道：“既然是她的意思，那你就留下吧。朕就讓小鳳帶著你。” “多謝皇上成全！”這一回，唐煜竟自己站起身，行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軍禮。 “你怎會此禮？”輪到白冠之訝異了。 “草民的哥哥，就是跟著義軍去的。那年他回來了一次，草民就學了不少。” 白冠之不由站了起來：“你哥哥叫什麽？” “草民的哥哥隻是無名的小卒，但是他對我說，弟弟，這一朝已經爛透了，我們有力的出力，有命的出命，應該一塊去推翻這個吃人的皇帝，能救一個百姓救一個百姓。草民覺得，哥哥說的很對。哥哥後來死在戰場，做弟弟的作為家裏最後一口人，也不想苟活於世。” 白冠之臉上也露出讚賞的麵容：“你的哥哥是真英雄，可惜了。”頓了頓，他又道：“你也不錯。” “不，我錯了，我選錯了報仇的對象。”唐煜垂下了臉龐。 “其實，你也並沒有選錯對象。”白冠之忽然道。 唐煜驚訝地抬起了頭，一時竟忘了對方是天子，他高聲反駁：“你怎能中傷她？” 白冠之離開了書桌，走下了兩級階梯，走到了唐煜麵前。他比唐煜還略高一些，氣勢仿佛無邊的海水，差點使唐煜感覺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