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省親（1）

  屋外，突然傳來秦安咳嗽一下，然後說話的聲音：“晗香殿的宮人似乎在找麗妃娘娘。”白冠之失笑道：“你果然是偷偷跑出來的。”琉璃一想到小蘭她們發現自己不見著急的樣子，不免也有些擔心，就想趕緊回去。“我隻是睡不著出來走走，一不小心走遠了而已。”琉璃急急忙忙解釋。“本想留你的，不過隻怕小蘭要擔心，讓秦安送你回去吧。把這件大氅披著，外頭冷。”白冠之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大氅，應該是他自己的衣裳，披到了琉璃身上，又仔細地將扣子扣好，才將琉璃送到樓下，秦安早就帶著兩個侍衛在旁候著了。“回去早些休息。”白冠之柔聲道。琉璃跟著秦安在寂靜的夜裏離開了那幢小樓，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白冠之還站在門口，見她回眸，笑著對她擺了擺手。她再次回望時，小樓已變成一點光影，白冠之大約已經回到樓上，在琴韻餘音中回想琳琅姑娘了吧。回到晗香殿，小蘭正等在大門口，一見琉璃，趕緊過來施禮：“是小蘭照應不周，沒跟著娘娘一起。”“是我不對，自己出門沒告訴你們，快別多禮了。”琉璃溫言道。她又解下一直披著的大氅，欲交給秦安請他帶回，秦安卻搖搖頭道：“娘娘下次親自交給皇上便是，在下這就回去覆命。”雖然她是主子，小蘭是侍候她的下人，然而此刻琉璃也看得出小蘭的幾分委屈。她趕緊拉著小蘭道：“外頭冷，咱們趕緊進屋。”“娘娘，您去哪裏了啊？可把小蘭嚇壞了。”臥房內，小蘭替琉璃重新打來熱水洗漱，一邊輕聲嘟囔著。琉璃猛地想起來，小鳳說過，小蘭從小就被白冠之收留，想必她會知道琳琅吧。“小蘭，你認識琳琅姑娘嗎？”小蘭也驚訝起來：“娘娘是從哪裏知道琳琅姑娘的呀？琳琅姑娘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小蘭沒有福氣認識呢。不過聽田大娘說起過，那可是我們公子那時候最最鍾愛的姑娘，然而年紀輕輕的，就得了急病，沒救回來。”原來連小蘭也不認識琳琅，看來得閑可以問問田大娘。“說起來，聽說原先公子與琳琅姑娘已經訂婚了。”小蘭說到興起，都改叫白冠之“公子”了，她自己倒並沒發覺，繼續道，“如果這位姑娘還在，公子和她一定早就成婚了，公子現在即為成了皇帝，皇後也就是琳琅姑娘的。”“那這位琳琅姑娘一定是天仙一般的美人了。”琉璃猜測道。不料小蘭卻說：“我聽田大娘說，琳琅姑娘容貌並不十分美麗，然而十分有才華呢，脾氣性格又好，我們公子誰的話都不聽，單聽她的話。可惜，她走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這麽年輕就去世了？琉璃一驚，深深替這位從未謀麵的琳琅姑娘惋惜起來。隻是白冠之卻也是個薄情之人，既在這雲京宮中撥出一塊地方單給這已經不在人世的佳人，又為何娶了那許多女子，尤其是謝玉匣，儼然已經是後宮之主。還有，他對自己說的那些，到底是何用意，是否真心？實在想不明白。她覺得頭很痛，挪到床上後，就拉上棉被睡著了。然而第二天，她卻真的生病了。原本昨晚是想受點涼，今日可以不用去赴宴，可居然真的病了，連裝都不用裝。小蘭再不敢怠慢，請來鄭太醫，鄭太醫瞧過之後，說是感染風寒，病症倒不大，卻有些急，今日不宜出門，需臥床休息，吃藥，發汗。這麽說，接風宴，去不了了。琉璃本應該高興，但卻又有些不甘。也罷，今天不去，日後還有很多機會。她喝了藥，又壓了床被子，睡覺發汗。午間起來時，一個宮女送來一隻錦盒，說是韓美人派人送來的，因為她睡覺休息，不敢前來打擾，隻留下了一隻盒子，說是送給麗妃娘娘宮中的小蘭的。宮女覺得奇怪，就來請示琉璃。“既然是送給你的，打開瞧瞧。”琉璃笑著對小蘭道。看那形狀，應該是一件首飾，如果沒猜錯，是那隻鐲子吧。小蘭猶猶豫豫地揭開錦盒，還真的是那隻翡翠鐲！她拈起鐲子，疑惑地問琉璃：“娘娘，韓娘娘為什麽送我這鐲子？”“大概是願意讓你的鐲子成一對，成人之美吧。”琉璃道，又問那送東西來的宮女：“可有什麽紙條或口信留下？”宮女回答道什麽都沒有，送東西來的是一個老婦人，說完話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