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廚（1）

  琉璃初聽有些詫異，仔細想了想，這少女從見麵到離開，一言一行，確實更像是個女童，而非已經及笄的女子。她的頭發也未梳成發髻，仍像女童般散著。隻是自己不知是否能與她相處得來，不過想必自己在京中待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也許還沒等兩人相熟，她就已經離開這所宅子了。柳姑姑帶她到了一間偏院，似是下人所住的房間，但是給了她一間獨立的臥房，看床上的被褥也是簇新的。琉璃鬆了口氣，她雖是能忍著做別人的侍女，但到底有的東西還是忍不了。“明日一早，你就到內宅來。你刺繡的功夫應該甚好，明日開始就先教小姐刺繡吧。”柳姑姑替她點上了蠟燭，吩咐道，“缺什麽東西，明日你看著寫個單子給我，我讓人出去買。”“是。”琉璃垂首答道，就像從前她宮裏的宮女怎麽應對她一樣。柳姑姑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突然笑道，“我這也是想太多。”她突又歎了口氣道：“隻盼我們小姐能像你一般就好了……”像我？琉璃心裏苦笑了一下，倘若這位小姐像我一樣有兩次死裏逃生的經曆，柳姑姑就不會這麽想了。依著柳姑姑的指示，她去廚房吃飯。廚房就在她住處後麵的一進屋子，進去時，眾人正在準備外頭的飯菜。見著她，因無人認得，也沒人招呼她。“田大娘，這雞蛋燉得太老，小姐全潑地下了，這可怎麽辦？”還沒等琉璃找人詢問，外頭走進來一個女子，邊嚷著邊朝灶邊走——正是日間的星兒。從灶間陰暗的生火處探出一個中年婦人來，琉璃嚇一跳，這不就是宮裏頭收留了她幾天的田姓婦人嗎？怎麽她也在這宅子裏？“是嗎？”田大娘大大咧咧地一笑，擦了擦手，“這還真沒怎麽注意，燉雞蛋一不留神火大了就老。”“您老人家說得輕巧，我和月兒平白地又挨了罵。”星兒臉上有些不平之色，“您快讓人再燉一碗上來，不然今晚過不去。”她說完，又蹬蹬蹬地跑開去。田大娘皺著眉，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見到了琉璃，她也並不驚奇，隻問道：“梨花姑娘是來吃飯嗎？這可要略等等了，你看這大夥還在備上頭的飯。唉，隻是這雞蛋……”因田大娘對自己的照顧，琉璃此時倒想幫她一把，故含笑道：“不如讓小女子試試？”“你會做飯？”田大娘瞪大了眼睛。“隻會略做幾樣羹湯小菜。”琉璃並未說謊，她隻是在廚房中向廚娘偷師了幾個小菜，做來博父母一樂而已。田大娘咧嘴笑道：“果然梨花姑娘是老天派來我們府裏的田螺姑娘不成？快來快來，我們小姐的嘴刁，你先做著，也不用怕，小姐再潑隻說是我做的。”琉璃便取了雞蛋，又要了涼開水，並一些作料，細細地做了起來。田大娘在一旁咋舌道：“竟是用涼開水做的？怪道我總做不好，次次都是加的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