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驚

  “還不快滾,否則我馬上把管理員叫來了。”容謹神色微凜的看著躺在地上吃痛呻吟的男人,眼神散發著寒冷嚇人的光澤。


  這時,草叢裏那個女人終於穿好衣服跑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查德裏,尖叫著喊了一聲:“親愛的,你沒事吧!”


  接著,吃力的把他扶了起來,兩人狼狽的離開了這片花壇。


  容謹冷哼一聲,拍了拍沾到自己衣服的草屑,回到了外麵。隻是,在看到薛琬那一臉驚訝無比的表情後,忽而嗤嗤的笑了起來。


  “也沒有這麽誇張吧?不就是打架嗎,隻要是個男人,都或多或少打過架吧?”


  薛琬咽了咽喉嚨,上下打量著他,想起剛才擔心的要命的心情,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可是也沒見過像你身手這麽好的,我倒是小看你了,剛才還以為你肯定玩完了,沒想到是藝高人膽大呢啊。”


  “這有什麽,才一個人我都對付不了,怎麽有資格給你保駕護航。”容謹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剛打了一架,一點也沒看出來臉紅喘氣的跡象。


  “好啦,知道你很厲害了,”薛琬不由得笑了,“我們走吧,剛才這一鬧,也沒心情待在這裏了。”


  “嗯。”容謹微笑著應了,剛想過去推輪椅,剛走幾步卻猝然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了起來。


  “怎麽了?”薛琬注意到他的神情,立刻緊張的問道,“我就說吧,肯定是剛才打架時候傷到哪裏了對不對?”


  容謹不語,麵色痛苦的抬手捂上太陽穴,腰身微微的彎了下來。


  “你沒事吧,容謹!是不是傷到哪裏了,我立刻打電話讓他們過來!”薛琬這下真的著急了,伸手就往衣袋裏要拿手機。


  “不用,”他忽然低低的出聲製止了她,“我不是受傷了,隻是忽然有些頭疼。”


  薛琬揚起了眉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重複道:“頭疼?”


  “嗯,以前的老毛病了,剛才忽然就犯起了頭疼,真是奇怪。”容謹目光有些閃爍,但又將表情抑製得很好,薛琬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肯定是剛才打架不小心觸發病痛了,回去吧,你好好休息,我正好也累了。”薛琬擔憂的看著他,秀眉緊緊皺著。


  於是,兩人便沿原路返回,一路讓保鏢們送著回了醫院。


  隻不過,兩天後,薛琬的病情有些不容樂觀,程一佑在病房裏大大的歎了口氣。


  “這可怎麽辦,癌細胞增長和擴散的速度又開始加快了些,雖然不像之前那麽快,但是我預估著過些日子肯定會恢複到那個水平的。”


  容謹一臉的表情沉重,不知道該說什麽。


  薛琬垂眸盯著潔白的床單,神情一樣的凝重,卻又不是非常的意外。而後她將目光投向了程一佑,“就連每日吃藥做藥理護療都不行了嗎?”


  “應該是沒多大的效果了,說不定最後癌細胞都對其產生抗體作用了,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請宮顏墨到這裏來一趟,有他在,你們好商量對策。”程一佑建議道。


  薛琬勾唇苦笑了一下,程一佑,我這個病,治和不治結果也都一樣了,能走到今天,算是上頭給了我天大的福氣,現在我想做的事也都已經完成了,這個病,左思右想,都不想再折騰你們了。”


  “胡說!怎麽叫折騰我們,要是嫌麻煩,我當初為什麽還跟著你跑到R國來?”一旁的容謹忍不住出聲道,語氣帶了濃濃的責備。


  “就是就是,薛琬,宮顏墨可是告訴過我,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延遲你的生命,大夥都對你這麽用心,你對自己也要有點信心,我可不管你了啊,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刻到R國來。”


  說完,程一佑也不看她的反應,踏步往病房外走去了。


  “你……”薛琬無奈極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琬,我明白你的心情,病重的人在最後關頭往往有一種是不是拖累了身邊人的想法,覺得自己會是個累贅,可是,要是身患絕症的人個個都這麽想,這世界上還要醫院和醫生來幹什麽?你放心,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容謹暖心的寬慰著她說道。


  薛琬心裏有些感動,確實,她剛才忽然生出了自己拖累了他們的念頭,隻不過,看到他們這麽盡心盡力的守自己,她又打消了才露出頭的消極想法。


  當天晚上,宮顏墨收到薛琬病情不佳的消息,丟下了公司一攤子的事務,連夜趕往了R國。


  國內這邊,陸笙接連幾日泡在酒吧裏醉生夢死,餓了就讓小金買來快餐,困了靠在吧台上睡,由於知道他是瑞南國際的總裁,誰也不靠近得罪他。


  酒吧老板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幹脆讓他這麽待下來了。


  這幾日,他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兩隻眼窩深陷,黑眼圈十分明顯,濃厚的胡茬也十分頑固的緊貼著下巴茂密生長著。


  最重要的是,兩三米之內,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酒味,讓人忍不住捏緊了鼻子逃竄過去。


  小金曾經拿過來一隻電動刮胡刀,想給他刮胡子,卻被他一掌拍到地上給摔爛了。


  “總裁!”小金臉上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將地麵上摔壞的剃須刀撿了起來,順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陸笙哪裏會理他,隻是不間斷的往口中灌著酒,眼神迷蒙,似乎根本不想清醒過來。


  一個執意裝睡的人,你是永遠也叫不醒的。


  小金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在他旁邊痛惜的叫著:“難道薛小姐不在了你就不能活了是嗎?而且,到現在都沒找到她的人,說明根本就沒確定她到底是生還是死,您沒必要這麽消極,請振作起來吧!”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充耳不聞,隻是覺得耳邊像一直有蚊子在叫喚,嗡嗡的很是惹人心煩。


  “哪裏來的蚊子,吵、吵死了。”他打了個酒嗝,抿緊的唇線咧開了來,昔日裏淩厲的眼神也變得神采全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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