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準備
兩人一路聊著進了客廳。
薛琬聽她如此說,也便放了心,徑自上樓去了自己的臥室。
很久沒在這裏睡了,她以為這裏肯定是灰塵遍布,沒想到一推門進去,絲毫沒有嗆鼻的煙塵撲來。
看來李阿姨時不時就會進來打掃房間,由此,她對她更是滿懷感激了。
薛琬放下挎包,凝眉來到書桌旁拉開了下麵的抽屜,開始翻找起來。
還好,她沒記錯,這本淡橙色封麵的相冊還放在這裏,她握緊在了手裏,忍住不在這座別墅裏翻開來看,直接把相冊放進了挎包中。
客廳裏,李阿姨剛泡好了茶,就看到薛琬從樓上下來了,興高采烈的招呼道:“小姐,來喝點茶吧……怎麽,您這就要走了?”她吃驚的問道。
“嗯,李姨,家裏就拜托你了,宮顏墨,走了。”薛琬朝剛坐到沙發上拿起茶杯的宮顏墨招呼道。
“哎,小姐,我會好好看著這裏的,您放心去養病吧,唉。”
看著兩人的身影走出了大廳,李阿姨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回到小鎮後,薛琬每日拿著那本相冊,反複翻看,即使是在深夜,睡到一半醒來,也會不由自主的拿過來,細細“閱讀”著她和陸笙之前經曆過的一切。
相冊記錄下的全都是美好的時刻,每次看到這些珍貴的一瞬間,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起來。
但到了白天,她便又恢複到了神情淡然的模樣。
容謹也感受到了,自從薛琬去了一趟北城市區後,回來就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了,著太過明顯的變化實在讓他憂心不已。
“薛琬,今天又要做什麽呢?”
院子裏,容謹見薛琬正在石桌上埋頭寫寫畫畫著什麽,便好奇的走了過去,此時距離她從北城回來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從第二天回來後,薛琬便從小鎮上買回來了一本冊子,每天沒有事便在冊子上畫下自己和陸笙之前的點點滴滴,這些畫下來的,都是相冊裏不曾記錄過的瞬間。
見容謹上門來了,她隻是微微朝他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埋頭苦幹了。
就這樣,容謹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天下來也和她說不上幾句話,經常說了幾句得不到薛琬的回應,便閉了嘴。
無論他怎麽使出渾身的解數,也不能逗得她展顏一笑,這讓他非常鬱悶,也很替她擔心。
在容謹看不到的角度裏,薛琬麵容悲肅,一心一意隻想把這些往事盡快描繪好了,如果活著不能帶走陸笙的祝願,那麽她至少能把這本冊子跟著自己一起埋葬了,這樣好像他就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似的。
“小姐,別這麽拚命,適當的休息一下再畫吧,唉。”吳嬸這時端著一壺新的熱茶走了出來,放到寬闊的石桌上,把已經冷掉了三四壺的茶換了下來。
看到容謹,她立刻打招呼道:“容先生,你來了。”說著,立刻又進屋拿了一個新的茶杯來。
容謹拿起茶杯在唇邊抿了抿,看著薛琬專注的側臉,不禁好奇轉頭向吳嬸問道:“吳嬸,你知道薛琬在畫的是什麽東西嗎?”
吳嬸收拾好托盤剛要走,聞言停了下來答道:“我、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和小姐愛的那個男人有關吧。”說完,微微搖頭往屋裏走去了。
容謹回過頭看向還在認真畫著畫的薛琬,仿佛不曾聽見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隻是專心的描繪著屬於她和陸笙的一切。
這幾天,她不僅白天趕製著畫冊,晚上還專門給薛永靖和維托寫了信。
這次從市區回來以後,她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終究是不會撐到很久之後,於是開始慢慢的安排著身去之前的一切事情。
偶爾,夜晚時分她會和黎宴通一通電話,聊聊天,除此之外,誰都沒有辦法和她多說上幾句話。
這日,容謹安安靜靜的待在薛琬身邊,看著她在石桌上畫著小人,一邊無聲的品茶,賞著院子裏吳嬸閑時種的那些花草。
盡管他這些天不停地找她說話,想逗她開心,但還是得不到她的回應。
容謹也不氣餒,知道自己必須來找她,他清楚薛琬現在心裏肯定藏著巨大的無奈和悲傷,他不能放任她一個人成天待著。
這時,院子外忽然想起了汽車引擎聲。
容謹正彎腰看著一朵月季,抬頭看向大門時,宮顏墨已經從外麵大步走了進來。
“琬。”遠遠地,他就已經開口叫出了聲。
聽到他的聲音,這些天靜默如鍾的薛琬筆尖終於頓了頓,抬頭看向了他。
“你在幹什麽呢,這麽認真,在畫畫?”宮顏墨走近到她身後,一眼便看清了她畫上的內容。
薛琬也沒打算遮擋,就這麽讓他看著。
幾秒後,宮顏墨呼吸一滯,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容謹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走向石桌,看到他的表情瞬間變懂了,隻覺得心裏有些竊喜,看來他也對薛琬心中的那個男子毫無辦法,不可取代他的位置。
宮顏墨定定神,在容謹坐在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才輕聲的說道:“你在,畫他?”他也徑自坐到薛琬另一側坐下了。
“嗯,做個紀念,反正現在除了休養就是休養,沒別的事可以幹。”薛琬低聲回道,筆下卻沒停過。
看著她淡淡的表情,宮顏墨又想起吳嬸在電話裏對他說的話,薛小姐現在整日像行屍走肉一般,情緒比前些日子消極了很多,一點也不愛和人說話了。
他是收到吳嬸這樣的消息,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的。
很快,薛琬便停了筆,這些天她寫寫畫畫的,終於在這時差不多已經完成了。
“宮顏墨,我想去一個地方住些日子,就去臨江鎮吧,那裏離北城更加遠一點。”她目光殷切的抬頭對他說道。
“怎麽忽然想去臨江鎮?”宮顏墨詫異的問道。
容謹也放下了茶杯,靜靜地看著她。
“沒事,就是覺得離北城太近,還是會隱隱約約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你知道的。”薛琬麵色略微蒼白,眸色平靜的看著宮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