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犯病
雖是睡著了,可也總不踏實,夢中沉沉浮浮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隻是睡了三四個小時,薛琬就頻頻驚醒,再也沒有睡意了。
起床後,她匆忙趕到醫院,想去看望黎宴,本來她才是最需要照顧的人,卻因為自己的問題影響了她的休養,還反過來要她替自己操心,她感到很愧疚。
隻是,剛推開病房的門要進去,裏麵的安路遙聽到響動,回身就拉扯著她來到了外麵的走廊上。
“放手安路遙,你現在一看見我除了對我拉拉扯扯還會做什麽?”薛琬有點氣悶。
“薛琬,換做是我把你心愛的人害成這樣,你會對我好麽?”安路遙表情陰鷙的睨視著她,“不要以為我前兩天去帶你回來就以為我原諒你了,以後的事情你能不能別再影響她了。”
深吸一口氣,薛琬低聲說道:“安路遙,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不能再拖累宴了,但是她已經是第二次丟了孩子,心裏肯定非常難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個時候我不來陪陪她,什麽時候來?”
安路遙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後沉沉的開口:“你要看也可以,不過她從昨天晚上吃過飯後,睡到現在也沒醒。”
“怎麽會,是不是病了?”薛琬脫口而出。
“我找醫生看過了,說身體沒問題,可能是太累了。”
於是,薛琬進了病房,安路遙則在外間待著,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
隻是病床上空無一人,被子掀到了一邊,哪裏還有人?
想到安路遙說的話,薛琬心下一沉,立刻環視了整個屋子,地方就這麽大,宴能去哪?
下一秒,她看向了衛生間,又舒了一口氣,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宴隻不過是醒來去上了個廁所,自己神經崩得太緊了。
隻是,當她走到衛生間門口時,卻發現門是敞開著的,至於裏麵的景象,更是讓她呼吸一滯,讓她扯起嗓子尖聲叫道:“宴,你在幹什麽!?”說著衝了進去。
尖銳的喊聲吸引了外麵的安路遙旋風般的跑了進來,隻看到薛琬兩隻手分別抓著黎宴的兩隻手,黎宴左手腕的衣袖捋著,右手則持著一把短小的水果刀,表情冷漠的要往自己手腕上劃。
潔白的腕上已經有了一些鮮紅色的劃痕,正汩汩的滴著鮮血。
“宴,你怎麽又做傻事了?!”薛琬已經帶了哭腔,拚命的控製著她往自己手腕劃上去的動作。
“黎宴!”安路遙大吼一聲,脖子上的血管瞬間爆紅,衝了進去。
他伸手一掌奪下了水果刀,把薛琬推到了一邊,將黎宴緊緊鎖在懷中帶了出去。
薛琬也跟著來到了外麵的床邊,心裏的震驚和恐慌還殘留在心裏,怎麽會,宴怎麽會又做傻事了。
黎宴被桎梏住無法動彈,也不想被人看到她,將臉深深地埋進安路遙的懷裏,喉嚨裏發出短促緊密的嗚咽聲。
“不要怕,不要怕,也不要傷害自己,我在這裏。”安路遙溫聲安慰她,一邊伸出手輕撫她的後背。
“孩子,我的孩子……”黎宴終於哭了出來,像是宣泄洪流般的感情似的,嗚咽聲變成了大聲的啼哭聲。
安路遙心裏一震,他以為這兩天,她已經能接受了一些,沒想到她如粗傷心自責,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想到這,他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輕柔地哄著她:“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怪你,以後我們再要一個,好嗎,下一次我一定不會讓孩子再丟了……”
薛琬眼眶發紅,看著哭成了淚人的黎宴,心裏反應過來她抑鬱症又犯了,心裏對雲煙的恨更重了幾分。
叫來醫生和護士給黎宴包紮了傷口,打了鎮定劑後,黎宴才安穩的再次睡去了。
隻是從包紮到達鎮定劑,她始終抓住安路遙的衣袖沒有鬆開,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模樣,安路遙歎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抱起她一起躺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了他們伸手。
他回過頭眸光冰冷的睨了一眼薛琬,“還不趕緊離開?”
薛琬深深看了一眼黎宴的背影,壓下心裏的難過掩上了病房的門。
黎宴失去孩子和受傷的事情不知怎的,傳到了蔣封塵的耳朵裏。
雖然許久未見,但他一直暗中關注著她的事情,在聽說她身上的這一係列事情後,蔣封塵終於怒了。
“這個陸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拋棄自己的妻子不說,還縱容未婚妻對黎宴下手也不問不問,簡直不是人。”他氣得一拳捶在桌上,臉色憤懣不已。
瑞南國際。
當天上午,陸笙就接到了某項目合作方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前兩日修訂的合同還不能簽,得再斟酌些時日。
辦公室裏,陸笙手裏捏著座機的聽筒,臉色陰沉得不像話,“譚總,您這是什麽意思,前兩天不是談得好好的,為什麽今天簽不了?”
“陸總啊,不是不簽,是我們這邊覺得合同還有幾處地方需要商榷,你也知道,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剛才項目負責人找我開了緊急會議,說合同還不夠完善,您知道其中的利益關係,我們肯定得謹慎再謹慎是吧?”
陸笙咬牙切齒,這個合作方說得滴水不漏,他明白合同是雙方的事情,在簽之前要是一方覺得合同需要再修改,自然有修改的權利。
“所以呀,陸總請容我們再商討兩日,到時肯定塵埃落定讓您滿意,您看怎麽樣?”
譚總的語氣不急不躁,若是陸笙過於苛責急於求成,倒顯得他做事不成熟,太過毛躁了。
舔了舔後槽牙,他無聲的扯出一個笑,“這是自然,那我就靜候譚總的佳音了。”
掛掉電話後,陸笙麵色平靜,放下話筒,倒也沒太傷神,這樣的事情在他剛擔任公司負責人時常有之,他處理得多了。
隻是,剛要翻開一份招標文件,他桌上的座機又響了起來。
“喂……”墨色的瞳仁閃過一抹冷光,他低沉著嗓子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