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脆弱
但是,特意等在公司外的薛連陽卻感到奇怪,她不是想知道真相,答應自己放棄薛氏了嗎,為何又來上班了?
思及此,薛琬已經走進了大樓,他進不去,沒法追上去問她。
下午時分,他終於等到薛琬從薛氏集團出來了,不過是直接開著車從側樓出來的。
薛連陽認得她的車,連忙上自己的車,悄悄跟了上去。
一連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薛琬還沒停下來,而她走的路線,也越來越偏,行人和車輛越來越稀少。
直到最後,他遠遠地看到墓園的大門,才明白這個黃毛丫頭來這裏的原因。
薛琬將車停好,走進了墓園深處,徑直來到了薛父的墓碑麵前。
她默默地站在墓前,讓混雜的思緒在胸腔裏湧動了一分鍾後,才啞著嗓子開了口。
“爸,昨天出了件事兒,您知道嗎。薛連陽竟然說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我知道後真的不敢相信,是他想害我,還是,其實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兒?”
輕靈的嗓音在墓碑前回蕩著,仿佛在疑惑,仿佛在質問,也在迷惘。
又靜默的站了好一會兒,她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爸,您要是在天有靈,就請告訴我真相吧,我知道以後絕不會怪罪你們的。”
這時,薛連陽從後麵走了出來,幽幽的說道:“薛琬,你為什麽又去上班了,難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薛琬下了一跳,身體猛然抖了抖,回轉了身過去,才發現薛連陽已經站在了麵前。
定了定神,她堅定地說道:“我暫時不會讓出總裁的位置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什麽?你這個野種,也配掌管薛氏?”他惱羞成怒的吼道,揚起手想打她,隨即又憤憤的說著,“我大哥真是眼瞎了,會讓你做薛氏的繼承人,當年我就該讓他做不了這個決定!”
“你怎麽能讓我爸做出決定?”薛琬眯起了眼睛,打量著他老奸巨猾的麵孔。
“因為我……”薛連陽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及時反映過來,住了口。
薛琬狐疑的看著他,心裏立刻肯定,薛連陽在背後做了什麽事情,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薛連陽,你到底有什麽事隱瞞著我們?”她用審視的口吻問道。
“你這個薛家的野種,憑什麽過問薛家的事情,你根本沒資格這樣問我,你的存在,對薛家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恥辱。”薛連陽咬牙恨恨地說道,眼神裏似乎透出一股陰狠來。
薛琬心髒驟縮,感覺到了他的殺氣,眼裏不由得生出懼意,腳跟微微向後挪了挪腳步。
薛連陽及時收起了表情,淩厲的目光像刀子般剜在她臉上,“你不是我大哥的女兒,我們薛家沒你這個野種,你給我滾出大哥墓地!”他伸出手指指著她,麵目俱是恨意。
薛琬被再次嚇了一跳,心神被震得都戰栗起來。
這個老男人一再堅持說她不是薛家的孩子,看來一定是有什麽更為有力的事實沒告訴她了。
“有本事,你現在就告訴我真相!”她急紅了眼眶,大聲吼道。
薛連陽仰天大笑,“除非你卸任,否則我會一直讓公司那幫人用異樣的眼光盯著你,直到死你也是薛家的野種,在薛氏無名無姓,哈哈哈哈。”
薛琬眼底湧上悲傷,鼻子霎時間酸了起來,呆愣的站在那裏。
“你還不給我滾!”
突如其來的狠厲吼聲讓她震了震,隨即,她嘴唇顫抖著,哆嗦的離開了墓園。
失魂落魄的開著車行駛在路上,她始終不能接受,那個她深愛的父親不是她爸爸。
將車開到陸笙公司樓下,她下了車,臉色已是蒼白不堪。
拿出手機顫巍的撥了號碼給陸笙,接通以後,溫厚的嗓音響起時,讓她眼眶再次湧上了水霧。
“喂,陸笙,我在你公司樓下。”她的聲音裏明顯帶了哭腔。
陸笙知道她這幾天心情肯定不好,想放柔了聲調和她說話,沒想到反而聽出了她的異常。
也就在這時,天空毫無預兆的下起了傾盆大雨。
大滴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薛琬的睫毛上,臉上,胳膊上,還不到一分鍾,她的全身已然濕透了。
“你能……下來一下嗎?”她不顧大雨的擊打,聲音顫抖的說道。
此時,她的頭發已經濕的全貼在了臉上,雨水滴在手機上,順著手背不斷往下滴著水珠。
陸笙猝然回頭,看到窗外的大雨,心裏不由得緊了起來,“你是不是沒傘,等著,我馬上下來。”
街上行人早已沒了蹤影。
巨大的雨幕下,隻有薛琬一個人站在車門邊,她全身上下裏裏外外已經都被澆透了了,冰冷的雨水裹著刺骨的寒風,將她擊打得渾身直哆嗦。
雨水不斷地兜頭灌下,使她的睫毛變得又重又沉,但她卻倔強的睜著雙眼,始終不肯閉上。
很快,從台階下跑出來一個撐著傘的高大身影,環視一圈後,急匆匆往她這邊跑來。
“薛琬,你是不是瘋了!”
陸笙撐著傘跑近她,看到她被雨幕衝刷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顧不得她全身已經濕透,他一手將傘遮在了她頭頂,一隻手將她圈住,擁在了懷裏。
感受到溫暖的胸膛,薛琬終於虛弱的一頭倒在他身上,睫毛混合著雨水讓她眼睛酸疼,她終於將雙眼閉上了。
“陸笙,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兒,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女兒……”她口裏一直喃喃的反複念叨著,感覺渾身都沒了力氣。
陸笙氣極又心疼,摟緊她沉聲道:“你這個傻瓜,我不是說讓人去查了嗎,你怎麽這麽傻?!”
一陣寒風吹來,靠在懷裏的人禁不住抖了抖,陸笙看了眼她,立即將她扶回了車裏。
他收了傘,自己上了駕駛座,開著車就往別墅駛去。
回到家以後,薛琬早已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笙吩咐傭人立刻備好熱薑湯後,抱著她立刻上了樓。
將她濕透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披上了厚重的毯子,他去浴室給她放了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