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臨陣脫逃
夜星鸞見狀渾身一震,千百年來頭一遭,產生心虛之感,他揚在空中的手臂前伸不是,縮回也不是,正當他猶豫期間,白沁媚纖細的雙臂纏上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將他拉上了床。
他身形猝不及防,踉蹌著匍匐在白沁媚身邊,頭頂的紗帳悄然落下。
隱隱綽綽的昏暗光線中,二人眉眼間的距離不過半指,夜星鸞望著她精致的眉眼,嫣紅水潤的雙唇,還有唇齒間微微溢出的酒香,麵對如此曖昧的場景,他感覺自己心跳悄悄漏掉一拍。
而醉酒的白沁媚完全不知道自己變回了人形,她那欲語還休,清澈動人,水汪汪的眸子,牢牢鎖定著夜星鸞。
突然她伸手撫摸著夜星鸞的臉頰,傻笑出聲“沒想到在夢中仙尊的容顏還是那麽的清晰。”
說著她腦袋一歪,慢慢湊了上去,小聲道:“那我在夢裏親他一口沒事吧?”
夜星鸞聞言,心頭暗道不好,剛想臨陣脫逃,便被白沁媚拉著,嘟著嘴在他臉頰上狠狠吧唧了一口,然後摟著他心滿意足的睡去。
睡到心滿意足之際,還拿額角在他肩窩處蹭了蹭,嘴裏還振振有詞“是仙尊約法三章不得離開雙方喲,那我睡在你懷中也沒事吧?”
說完還咯咯笑出聲了,笑完嘴裏又罵了一句夜星鸞笨蛋,至此,終於徹底沉睡過去。
反觀夜星鸞渾身僵硬躺在床上,溫香軟玉在懷,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
白沁媚即便是睡著了,手腳也不肯安分下來,四肢無比親昵地纏上他的腰間,順便拿臉頰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睡夢中小女兒家的嬌憨姿態一覽無餘。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麵對如此香豔無防的場景,絕對會把持不住。
夜星鸞也一樣,雖然他矜貴如上仙,可他生理上還是個男人,一個很正常的男人。
他強忍流鼻血的衝動,慢慢將持著瓔珞的手臂縮了回來,拿著瓔珞放在白沁媚臉頰上方細細打量,一狠心,重新將它變回原形,然後把瓔珞套在它脖子上。
做完這些,他惆悵若失地坐起身,望著在身邊盤成一團的小狐狸,如負重釋般鬆了口氣,世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放在仙家身上也是無比的契合。
由於禁止談情說愛,他們早已練就不會對人輕易動凡心的本領。
可麵對單純乖順,聰慧漂亮的白沁媚,夜星鸞清晰察覺到自己產生了動搖。
他起身下床,打開房門,恰好見到靈溪還矗立在門外。
靈溪也沒想到夜星鸞又出來了,他趕緊拱手行禮“小妖靈溪見過璿璣仙尊。”
夜星鸞淡漠道:“免了,身在外地不必拘謹,也切忌在外麵提起我的名號,明白嗎?”
“小妖明白。”靈溪連忙回答。
“你還有事嗎?”
“沒事。”
靈溪一邊搖腦袋,一邊告辭,轉身去了一樓。
夜星鸞目送著靈溪的背影,然後負手麵朝忘川河,幽幽歎了口氣。
此時,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郎君可有心事?”
夜星鸞斂起思緒,回眸一看,是冼星曜,微微搖頭道:“沒什麽。”
“可是小店照顧不周,令郎君不滿意?”冼星曜追問道。
“與你們無關,是我自己,不好意思令掌櫃費心了。”夜星鸞禮貌額首道。
冼星曜微微一笑“那在下就愛莫能助了。”
“嗯。”短暫停留,夜星鸞便不在說話。
見到冼星曜後,他腦海中又重新湧起了往事,他隻記得冼星曜當初跳下誅仙台的情景,多餘的,便不是很清楚了。
冼星曜見他駐足凝神沉思,並未急著離去,而是一語道破“恕在下鬥膽猜測,白蛇郎君恐怕是閣下的化名吧?而你這蛇妖外貌也非你真身,即非凡人也非妖魔,請問閣下是何方高人?”
聽完他的話後,夜星鸞毫不猶豫在他跟前恢複真身,雙膝跪地道:“星鸞見過紫薇星君。”
冼星曜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會是夜星鸞,當即激動得將他攙扶起身,感慨道:“原來是星鸞,千百年未見,愈發清新俊逸了。”
夜星鸞靦腆一笑“紫薇星君也是,多年未見,依舊雍容閑雅。”
“時隔千年,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相見,何不尋處僻靜之地小酌幾杯?”冼星曜主動邀請道。
夜星鸞聞言,虛抬手臂“星君請。”
“嗨,什麽星君,早已煙消雲散,你就喚我冼兄吧。”冼星曜一邊謙虛,一邊做請的手勢。
夜星鸞推辭不過,隻好率先一步,冼星曜跟在他身側半步,穩重前行。
在冼星曜的帶領下,夜星鸞隨著他來到客棧尋了間僻靜的上房,他們前腳落座,雲蘿後腳便端來酒菜,當她見到夜星鸞的本來麵目,依舊波瀾不驚,布好酒菜便轉身出門了。
房內隻剩下他們二人,終於可以暢所欲言了。
但是由於太久沒見,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倒是冼星曜率先打破沉默“方才見星鸞麵色悵然站在那裏,莫非遇到什麽煩心事?”
夜星鸞沉默點頭。
“不介意的話,星鸞說出來,為兄為你分憂解難?”
千言萬語,夜星鸞不知從何說起,關於神器被盜一時,又不方便隨便聲張,猶豫再三,隻好轉移話題“不如先說說冼兄這麽多年來的遭遇吧,當初冼兄離開天界時,星鸞年紀尚幼,不是很了解發生了什麽。”
“也好,既然不方便說,那就聽聽我的吧。”冼星曜溫和一笑,端起酒杯,就著夜星鸞的輕輕一碰,然後道:“大概經過你也聽說過,但你肯定不了解,我為什麽寧願墮入魔道,也不願在天宮繼續待下去。”
“為何?”夜星鸞放下酒杯反問。
“因為我看不慣天帝道貌岸然,也受夠了天宮那些限製人性的條條框框。”冼星曜手持酒杯,無奈一笑“雲蘿不過是一根導火索,錯不在她,幸好,我鼓起勇氣選擇了她,才換來如此幸福祥和的生活。”
夜星鸞聞言陷入沉思,若是換做他,他不一定有冼星曜這般勇氣,寧願剔除仙骨九死一生,也要跟心愛之人廝守在一起。
腦海不期然回想起了白沁媚,僅僅一個念頭,被他迅速遏製否決,人家是妖,他是仙,仙妖有別,他們是萬萬不可能的,做個貼身萌寵足以,切不可再起其他心思。
冼星曜見他臉色變換,又不好直接相問,索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等他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