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被拒家門外
中隊長與眾多傷員一起抬起了頭,充滿了期待的看向了那隊長,甚至中隊長已經開罵了:“還快點開門,放爺爺們進去!我們沒有戰死在戰場上,難道你們要讓我們凍死在自家門口?”
城樓上守衛隊長臉色有些鐵青,神色更是十分為難,聽到這話放在平日裏早就反駁了,可此刻愧疚讓他不得已開口:“兄弟!大將軍有令,王後誤國,導致我血族死傷慘重,你們回來是可以的,可是必須拿著王後的人頭回來!”
拿著王後的人頭回來?!
下方所有人立馬一愣,而扮成傷者混跡其中的千輕也是隱隱覺得心中一痛!
千輕立馬看向碧瑤,卻見她臉色除了蒼白到厲害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可愈是如此,這說明她越是將傷痛藏了起來!她的心裏,必是越加的難受!
千二公子手指攥起又鬆開,想要說些什麽勸慰,可是偏偏又什麽都不敢說,隻能低著頭緊緊握著碧瑤的手,以試圖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看見千二公子的表現,千輕歎了口氣。
她上前一步,輕輕來到了碧瑤的身邊,聲音沉沉小聲開口:“當初,我是天雨公主,他是天雨戰神,亦是我的未婚夫。而我其後滅國後,為了父兄的性命,不得已嫁給他成為他的千妃,皇宮之中,很多宮女太監們指責我,滅國後為什麽還活著!是我這個紅顏禍水,造成了國家的滅亡。可那時,我必須活著,因為兄長……”
千輕拍了拍碧瑤的手背,然後轉身。
那段時間,或許是她這輩子日子最難過的一段時間,所有人的嘲諷鄙視,所有人的不理解,加上自己的無辜,讓她覺得她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可是,總會有人理解你。
就像當時的情如姐妹的錦瑟。
而現在,碧瑤還有很多人在她身邊,她的朋友,她的幾千族人,都在她的身邊。
碧瑤身體一僵,緩緩回頭看向千輕。她當然知道千輕說這些話隻是為了告訴自己要堅強。當年千輕的事情,她隱約知道,且千輕身上的傷勢,亦是她親手為她治療,換膚切骨之痛,便是世界上堅強的男人都承受不住,可她卻受了。
而當年,整個世界都在嘲笑她,笑她怕死,做亡國奴,可她卻堅強的要活著,而且活到現在這種隨便動手便能攪得天地變色的人物!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些經曆,讓碧瑤從此跟定了這個主子,後期的跟隨,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因為她的堅強。
目光漸漸堅定,碧瑤抬起了頭。
那正在喊話的隊長也是擰著眉頭,低頭看著。
千二公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下方中隊長的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什麽,那中隊長立馬抬起了頭大喊道:“什麽叫拿王後的人頭回來?!王後從小離開族中,是為了我們血族能夠破除詛咒,重見日光,王後在外吃了那麽多苦不說,回家了被歹人擄走,好不容易被救出來,我們怎麽能恩將仇報!”
城樓上的隊長沉默了半響,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兄弟,對不起,王者離開之前吩咐了,我們受命於歐洋大將軍。”
樓下的中隊長左胳膊被砍斷,此刻包紮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他聽著那隊長的回複隻覺得胸腔裏一股鬱氣層層暴漲,他為國為家奮鬥,受了重傷,同去的兒子也死在戰場上,可是卻沒有想到,家族裏迎接他的,竟是這個!
中隊長原本不想按照千二公子的說法行事,畢竟騙取自己的族人,他不願意,可此刻眼見大義已經說服不了對方,心慢慢沉淪下去,無奈之下隻得開口,“兄弟,既然你沒有辦法違背大將軍的命令,那麽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件事情。”
樓上隊長開口:“請說!”
“我這裏有幾名傷員,必須立馬得到救治,還請兄弟開門,送她們進去。”
中隊長說完這句話,抬頭目光炯炯看著那隊長,隻覺得對方現在應該應了吧,可是眼見對方猶豫的模樣,終究歎了口氣,將千二公子教給他的話說了出去,“另外,兄弟,我們身上帶著親人的骨灰回來,還請你們將他們迎接進去,好好安葬。兄弟,你的親兄弟的骨灰,就在我的手中。死者為大,他們死在戰場上已經很可憐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難道你們還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麽?”
這句話一出,上方的隊長終於心軟了,“可是大將軍說過不能打開城門,不過,既然這樣我們用吊橋將你們的傷員和骨灰接上來吧。”
那隊長歎了口氣,十分歉意的接著說道:“大將軍命令不能打開城門,防止王後帶著一群霍亂血族的人進來,所以隻能委屈兄弟們了,大將軍說了,隻要你們取得王後人頭,血族的城門,將會為你們打開!血族的家人們,都在等著你們。”
那隊長的話讓中隊長的心更冷了一些,他仰頭看著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突然覺得有些心灰意冷。
死了那麽多兄弟,就是為了回家之後被拒家門外?
中隊長揮了揮手,碧瑤與千輕和千二及司幽冥便互相點了點頭,四人將自己的衣衫用血液浸濕,然後裝作虛弱的模樣被人攙扶著走上前去。
沒過一會兒,一個吊藍落了下來,千二率先爬了上去,帶著血族人的骨灰,慢慢上升。
千二,碧瑤,千輕,司幽冥,以及真正的幾個重病之人被人拉了上去,然後那隊長立馬收拾了一間房間,並且快速傳血族血醫前來。
下方的血族人們,則是規規矩矩等在外麵。
那中隊長派了幾個侍衛和血醫進到房間裏來。四人立馬製住了那幾個侍衛,換衣服,走出房間,碧瑤扮作血醫往外走。
“等等!!”那隊長眼看幾人走出來便往城中走,突然開口,讓四人都是腳步一停,同時手指緊握,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身後隊長緩步向這裏走過來,然後停在四人身後,那樣審視的目光讓人覺得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