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傳承儀式
果然，雲染的這話剛剛落下，綠波掌門便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酒杯，略一思索，朗聲說道：“秋姊姊一生櫛風沐雨、孤獨苦悶，但風骨卻十分清高。如今雖歿，耿耿精魂仍留長空，光照我等俗人。此一杯酒，敬一敬姊姊在天之靈！”
話斃將杯中酒水灑落在地上。其餘之人皆都站了起來，甚至是連著碧瑤與雲染都是身形一愣，接著站了起來，麵露感傷，紛紛拜倒，須臾間人群挨了一片。
慕容千輕略感詫異，綠波口中的秋姊姊卻是指誰？
碧玉已經在一邊解釋道，“她話語中的秋姊姊指的是先止華宮掌門秋紫姐姐，秋紫姐姐一直對宮主情有獨鍾，最後因為中毒而亡。”
碧瑤沒有想到綠波此時舊時重提，不由皺起眉來。
綠波便又說道，“宮主，秋姊姊當年死的不明不白，不知道過了這許多年，可有什麽結果？”
雲染淡淡搖頭，一邊碧玉終於忍不住從人群之中站了起來，“掌門，秋姊姊一事當年不是說了，她乃是服毒自盡，還能有什麽結果？”
綠波瞥了碧玉兩眼，又問，“那她為何自盡？宮主可知？”
碧玉不由的麵色一沉，冷哼一聲，“宮主又怎麽知道？！”
這話一出，周圍女子皆都露出露出悲憤之色，看向了碧玉。
“哼，你又不是宮主，你又如何知道宮主並不知道？”綠波步步緊逼。
雲染卻終於淡淡開口，“我不知道。”聲音冷清，這話一出，綠波不覺一頓，竟然有些氣短，不敢再次說話了。
碧玉心覺不妙，但如何不妙卻又說不明白，隻得安耐住怒氣，緩緩說道，“今日乃是傳承大殿，此事會後再說，綠波掌門可否先退下？”
綠波瞥了雲染一眼，淡淡回身坐下，“好。”
四苑之人待看到綠波坐下之後，這才坐下。
雲染按著扶手，起身說道：“今日各位從天南地北趕來，著實辛苦，三宮四院能夠聚攏在一處，當屬難得……”
“可惜秋姊姊卻不能再回來了。”綠波再次開口，打斷了雲染的話，讓雲染不覺側了側頭，雖然帶著麵紗並不能讓綠波看見他的臉頰，可綠波還是被逼的低下了頭。
雲染沉思片刻，麵沉如水，“綠波說的有理，但是秋紫一事會後再說，今日不許再提。”
這話落下，眾女子皆礙於雲染的權威不再講話，可心中隔閡已存。
雲染繼續說了下去，“我統領未央宮也有五十年餘，所幸手下止華宮碧瑤掌門年長，醫學武學皆有所成，故而今日擬將宮主之位讓與碧瑤，不知各位可有異議？”
說著將目光慢慢掃過場上。
慕容千輕看向了碧瑤，想到她要做宮主，也為她感覺到高興。
雲染瞥見場中寂然無聲，便說道，“碧瑤。”
碧瑤應聲上前，屈膝跪拜，碧玉已經從一邊婢女手中接過黑鞘長劍捧到雲染手中。雲染倒轉劍柄，沉聲說道：“碧瑤，這柄太乙劍乃是宮主信物，握住此劍，你便是未央宮第九代宮主，從此以後，號令群雄。”
碧瑤略微低頭，點頭應和一聲，正要伸手接過那寶劍，忽聽有人高聲叫道，“且慢！”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一名不起眼的白衣女子越眾而出，朗聲說道，“在下乃碎玉宮手下蘇南，私以為碧瑤掌門接管宮主之位，大為不妥。”
雲染略微遲疑，卻也將寶劍一收，淡淡哦了一聲，看著蘇南說道，“你以為有什麽不妥？”
蘇南迎著雲染的目光略微有些遲疑，卻也上前一步，繼續大聲說道，“其一，碧瑤掌門大逆不道！”
這話一出，下方宮人一片嘩然。
碧玉嗤笑一聲，“都知道碧瑤姐姐心最善，今日蘇南若是不說個明白，可要受宮歸處置！”
雲染並未講話，顯然是默認了碧玉的話。
蘇南笑了笑，繼續說道，“在下不敢，所謂大逆不道，乃是當年秋紫掌門實在是死在她的手下！”
這話一說完，大家皆都看向了碧瑤，碧瑤聽到這話便似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臉色慘變，垂下頭去，麵露愧疚之色，看來確有此事。慕容千輕一驚，知道今日來者不善。
“哼，且不說是不是死在碧瑤姐姐手下，醫者雖慈，可並不是萬病都能醫治，且當年秋紫姐姐中毒已深，送過來之時已經晚了，若說碧瑤姐姐未能將秋紫姐姐救活過來便是大逆不道，那這世界的醫者豈不都該都被誅殺？”碧玉聲音清脆，辯駁的非常有理。
“也罷，便如碧玉姑娘所說，當年秋紫姐姐的確是自盡而亡，那麽我想問一聲，為何姐姐會自盡？”蘇南一副準備十足的模樣。
“都說了不知道！你……！”碧玉剛想嗬斥，雲染的話便再次傳了過來，“這件事情已經說過會後再議。”
短短的一句話，生生阻止了蘇南的下句話。
慕容千輕心知當年這個秋紫之死怕是與雲染和碧瑤脫不了幹係，蘇南說出這樣的話來，目的便是分離眾心。
蘇南訕訕一笑，卻已經瞥見了四苑不滿的目光了，目的已經達到，蘇南再次開口，“宮主請不要誤會，在下也是為未央宮前途著想，要知道未央宮內藏天下典籍，外有錢莊良田，宮人沒有二千，也有一千七八，倘若群龍無首，錢財性命倒是小事，宮內典籍若是有所閃失，我等有何麵目去見天機宮列祖列宗？”
雲染淡淡瞧了蘇南一眼，“此事日後碧瑤自有安排，不勞你關心。”
碧玉更是上前一步，“蘇宮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先請退下吧。”
蘇南聽聞不退反進，“在下還有話沒有說完。”
碧玉又怒又驚，“你，你，今日是碧瑤姐姐傳承大典，你還有什麽話說？！！”
慕容千輕卻掃了綠波一眼，蘇南是綠波手下，慕容千輕原本以為綠波會出麵製止，可綠波隻穩坐上麵，對下麵發生的事情仿若渾然不覺，慕容千輕當下心下了然。
雲染仿若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好，你說。”聲音無喜無悲，聽不出喜怒。
蘇南拱手，繼續朗聲笑著說道：“謝過宮主。據蘇南所知，入選宮主之人須得武功技藝皆在眾人之上，方可繼位，不知是也不是？”
雲染還未開口，西苑惋惜便已經接口，“是，是有這個規定。隻是後來繁曆代宮主手下看重之人，必定武功技藝都在眾人之上，所以這個規矩久未提起了。”
蘇南更是微微一笑，“好，既然有這個規定，那麽碧瑤更當不得宮主之位了。”
碧玉冷喝：“這是為何？”
蘇南接著說道，“因為無論武功還是未央宮各項技藝，碧瑤掌門都不是未央宮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