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向周家行!
楊林牢牢記住了周粥家的門牌號碼,輕車熟路就摸了上來。
“咚咚咚!”
敲門聲很輕,很有節奏,顯得來人很有禮貌。
開門的是周粥的姐姐周霞。
“王林?”周霞再也想不到,出現在自家門外的人,居然是王林!
周霞不知道怎麽辦,看向客廳沙發上坐著的父母。
“周姐好。王林前來拜會。”王林微微一笑,“不請我進去坐會兒嗎?”
周漢民和錢玉英夫妻,再加上一個周軍,此刻都是震驚莫名,忘記要說話了!
好家夥!
王林還敢上門來?
合著上次那些狠話,都白撂了?
父母沒有發話,周霞不知所措,但她是個文明人,為人也有主見,當即身子一側,輕聲道:“你請進吧!有什麽話,進來再說。”
這話,也是說給父母聽的。
王林來之前,周家人一直在討論周粥的事!
結果說王林,王林就來了!
錢玉英板著臉道:“王林,你來做什麽?”
王林彎了彎腰身:“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錢玉英冷笑道:“沒這個必要!”
周漢民有些訝異的打量王林。
他一生識人無數,還是頭一遭碰見王林這樣的人!
王林的路數太野了!
野到讓他這個老革命,也看不透、摸不清王林的底牌。
換作其它人,此時此刻,斷然不敢再上周家門!
王林不然,他反其道而行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們以為他不可能上門,他偏上門來了。
周漢民很想聽聽,王林此來,又有什麽驚人之語?
哪怕是忽悠呢?
他又要怎麽樣忽悠周家這麽多的聰明人?
王林道:“我覺得,我和粥粥之間的事,有必要向你們說明一下。”
錢玉英道:“還有什麽好說的?”
王林道:“伯母,請容我說完,我不是來鬧事的,也不是來吵架的。我雖然學曆不高,但我也懂得一個道理:國尚禮則國昌,家尚禮則家大,身有禮則身修,心有禮則心泰。”
周霞在旁邊輕聲說道:“這句話,是明末清初思想家、教育家,顏李學派創始人顏元的名言。”
錢玉英想反駁,但又覺得自己若是發脾氣,顯得自己家不大、身不修、心不泰,便強忍下怒火,冷笑道:“禮?你知道什麽是禮嗎?”
王林道:“禮貌是後天造就的好脾性,它彌補了天性的不足,最後演變成一種近似真美德的習慣。禮貌周全不花錢,卻比什麽都值錢。”
周霞眼前一亮:“前一句,是托馬斯·傑斐遜的名言。傑斐遜與華盛頓、富蘭克林並稱為美利堅開國三傑,美利堅合眾國第三任總統,同時也是《美國獨立宣言》主要起草人,美國開國元勳之一!後一句,是塞萬提斯的名句,他被譽為是西班牙文學世界裏最偉大的作家,甚至連西班牙語都因此被稱為塞萬提斯的語言!”
錢玉英瞪了大兒女一眼:“就你多嘴!”
王林笑道:“周姐,好學問。”
周霞推了推眼鏡,笑道:“是你好學問!你用幾句話,就把我媽駁得啞口無言了!以後,我媽再也不敢上你家去鬧了!不然,家尚禮則家大,反之,家不尚禮則家小,那我家就是‘小家’了!”
錢玉英道:“小霞,你還說?”
周霞抿嘴一笑,閉上了嘴巴。
周漢民掏出煙來,好整以暇的想抽支煙。
不料他剛拿出煙盒,王林手裏的煙支,已經送到他手邊。
周漢民接過來,放進嘴裏,還沒來得及拿起茶幾上的火柴盒,王林的打火機,已經打燃了火,遞到了他的煙下邊。
周漢民想說話,剛吧了一下嘴,煙已經點著了。
王林收回打火機,仍然退後一步。
好家夥!
周漢民不由得想,這個王林,實在是太靈泛了!自己家裏的這幾個兒女,拍馬也趕不上他啊!
王林恭敬的道:“我先談談我和李文秀的事。這是一段錯誤的婚姻,當然錯在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當初喜歡她的美色,就花了三千塊彩禮錢,說服她的父母,把她娶了回來。她是個孝女,不敢不從,稀裏糊塗就嫁了過來。她結婚當天就後悔了。”
錢玉英冷冷一笑。
王林道:“那時的我,是個混蛋,交友不慎,酗酒賭牌,令人憎厭。我喝醉了就打她,她被我打怕了,不願意和我同房,還和我簽了個協議,大意是,從她每個月80元的工資裏,還75元錢給我,直到還完三千塊彩禮錢為止,她就和我離婚。這個協議,粥粥是看到過的。”
“那又如何?”錢玉英問。
“我和李文秀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和她至今為止,還謹守男女大防,沒有越過雷池一步。這一點,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喊李文秀過來對質。在這個問題上,我相信沒有哪個女人會說謊話。”
“嗬嗬!你喝了酒就打女人?”錢玉英抓住了重點。
“那是以前的我。我已經改正了。我現在也喝酒,但絕對不喝醉酒。我也不打女人。”王林不能說以前的王林早就掛掉了,隻能說現在的自己脫胎換骨了。
“這說明什麽呢?說明你是個喜新厭舊的人?說明你是個反複無常的人?”
“我的話說明了什麽?這就好比紅樓夢。”
“這又關紅樓夢什麽事?”
巧的很,某電視台正在重播電視劇紅樓夢,周家人正在收看呢!
王林道:“紅樓夢像是一麵鏡子。有人從中看到了淫字和亂倫,有人看到了情天情海和癡男怨女,有人從中領悟到了官場之道和社交之法,有人看到了世態炎涼和世事無常,有人看到了繁華似錦,也有人聽到了晨鍾暮鼓,更有人因此遁入空門!”
周漢民忘記了吸煙,久久凝視王林。
錢玉英皺了一下淡眉,張嘴欲言,但又咽了回去。
她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她剛才說,從王林的改變中,看到了他的喜新厭舊和反複無常,按照鏡子理論,豈不是說明她內心正是這樣的人?
周軍訝異的道:“這言論,可以啊!”
周霞用手遮住嘴,低聲對哥哥道:“豈止可以?簡直是大家之言!哪個大學生,也沒他這麽會說!”
錢玉英正了正身子,說道:“王林,任由你說出花來,我們也不會同意,讓我女兒嫁給你的!你碰沒碰過李文秀,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你們離不離婚,也與我們無關!”
王林淡然說道:“我和她去過民政局,想辦離婚。結果離不成。這裏麵有什麽人在阻攔,想必伯母知道吧?”
錢玉英沉聲道:“什麽意思?笑話,你是說,我不準你們離婚?豈有此理!”
王林道:“您不準我和李文秀離婚,自有您的道理。我離不了婚,自然不能和周粥在一起。這也是您護女的招數,我表示理解。”
錢玉英冷哼一聲。
王林道:“周粥有沒有去京裏?你們有沒有給她找一個軍人對象?這些對我來說,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相愛的兩個人,未必一定要長相守。愛過的那些日子,總會在回憶裏開花,芬芳我們單調的人生。我尊重周粥的選擇,不管她在哪裏,和誰在一起,我都祝福她幸福一輩子。”
“說得好!”周霞在旁邊輕輕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