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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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梅川問。
“我要學音樂。我要唱歌。”吉爾英說。
“為什麽?”
“花總太酷了。渣都渣得那麽有氣質。我想像他一樣。”
“這我教不了。那,這裏有一百塊,拿了走吧。明早再來。”梅川又掏出一百塊塞吉爾英手裏。
吉爾英收下一百塊,嚴肅地說:“這不是錢的事!我想學。”
梅川說:“我教不了你。呃,我教不了你渣。”
吉爾英說:“你剛才不是說沒現金了嗎?”
梅川無語。
過了一會兒,梅川問:“你真要學?”
吉爾英點頭。
梅川想想,既然吉爾英這麽堅持,收下來應付花總檢查也是極好的。
萬一吉爾英真想學,那更好,可以教些正經的東西。
“好吧。歡迎你的加入。吉爾英同學。”梅川握吉爾英的手。
“梅老師!以後你就是我老師了,叫我小名就好。”
“你小名是——”
“邦邦。”
“邦邦?”
“是的。”
“我還是叫你大名吧。”
吉爾英問梅川學費的問題,梅川想了想,說:“算了,你別找我要錢就好了。”
吉爾英伸出手,“成交。”
然後激動地問:“老師,我們先從哪裏開始學?”
梅川說:“先從看家開始。”
“看家?”
“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裏看家。”
梅川出去,跟小簡約會,留吉爾英看家。
有學生就是好,自由多了。
梅川心情愉快,看天是藍的,地是灰的,人是多的,每一處都是極好的。
過人行道,有個老奶奶走得慢,綠燈變紅了,還隻走到一半,整個人慌了,站著,不知往前還是往後,他走過去把老奶奶扶到馬路對麵。
邊上傳來卡察的響聲,他不在意。
老奶奶謝謝他,說:“小兔崽子,我花了十分鍾,好不容易走過來,你又把我送回去?你給我站住,有種別跑。”
梅川趕緊跑。一口氣跑進餐廳。
過了半個小時,梅川和小簡麵對麵坐著。
餐廳裏的燈光很暗,隻有天花板吊下的燈光謹慎地籠住桌子一圈,桌與桌間的空間拉得很大。
梅川挑這裏約會,就是看中了這裏的私密,雖然是公共場所,但就是服務員過來上菜,都未必能看清客人的臉。
小簡一邊拿筷子夾牛排,一邊笑眯眯地問:“今天有什麽好事,請我出來吃飯?不都是在你工作室裏見麵嗎?”
梅川說:“都吃外賣,偶爾也要換換口味,而且——我的新歌終於製作好了。”
牛排從小簡筷子裏掉下來,小簡問:“真的嗎?”
梅川看小簡發光的眼,心裏很是激動。
就算其他人覺得他渣,他的歌痞賤痞賤的,也無所謂。
至少小簡是知道他君子如玉的一麵。
這回他就要用這首新歌扭轉自己的渣男人設,坦蕩蕩地活。
“當然是真的。你要聽嗎?”梅川拿出手機,插上耳機,遞了一隻給小簡。
小簡塞耳朵裏,點著頭聽。
“怎麽樣?”梅川等小簡聽完,心情還是有點忐忑的,不知道小簡會怎麽評論。
小簡沒說話,低頭想了一會兒,這時服務員還端來一杯飲料。
“不好聽?”梅川有點慌。
小簡勾勾手指,示意梅川靠近。
梅川湊過去,兩人挨得很近。
小簡在他耳邊輕聲說:“待會兒,去一個沒有燈的地方,你要不要數我的心跳?”
梅川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自己的心是不爭氣地跳起來,捶到肉上,好像捶年糕。
“我——”梅川剛說一個字,邊上有響動,他想說要數要數,反正不可能一分鍾七下,七十、七百、七千下都有可能!
卡喳!
一聲脆響,光橫著打過來,像一群光蟹橫著過橋,鉗爪撓在梅川、小簡臉上。
一個人蹲在桌邊,拿手機給兩人拍照。
“你幹什麽?”梅川問。
那人站起來,說:“對不起,忘關閃光燈了。”
梅川說:“下次記得關。”
那人說:“好的。”然後走開。
梅川收攏心思,想續上剛才的話,小簡突然問:“那人是不是狗仔?”
梅川笑著說:“有點像——”
然後和小簡對上眼,發了會兒呆,梅川跳起來,衝出去,那人早不見了。
……
回到音樂教室,梅川的心涼透了。
小簡擔心狗仔把她倆的事捅出去,影響梅川的事業,叫他趕緊回去處理。數心跳的事以後再說。
梅川表麵上大大咧咧,說自己又不是愛豆,戀情曝光算什麽,哈哈哈,回來後,臉都嚇白了。
叫醒睡著的吉爾英,讓他回家,然後自己翻出跟公司簽的合同,從頭到尾細讀了一遍,一個字,一個標點都扯出來嚼碎了,確定沒有談戀愛要處罰之類的條款,也沒有要賠的違約金,這才放心。
自己最近有點火,不過還沒到那種地步吧?
一張照片就要個幾十、上百萬的,粉絲知道自己有女友後,一個個要死要活的,這些情況都不會發生吧?
梅川是絕對不想跟小簡分手的,可是事業遭受重創,被老板狂批痛罵,他也是不想的。
新人合同再熬四年就能出頭了,他可不想白白辛苦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撈到。
君子如玉歸如玉,該自己掙的錢他還是要的。
梅川就這樣糾結了一晚,甚至想私底下去找那個狗仔商量一下,能不能用內部優惠價團購或者分期付款之類的。
隻是——到底哪個狗仔,哪家公司啊!
拍完照就走,也不留張名片,真是的!
等到天亮,手機還沒響。
梅川心定了些。努力往好的一麵想。
可能沒拍清呢?可能自己還沒到那個咖位呢?
可能——
手機響了,根植打來的,隻有一句話:“來公司一趟。馬上。”
完了。
一定是照片的事。
梅川硬著頭皮出門,碰上吉爾英。
“老師,我今天學什麽?”吉爾英問。
“學寫歌詞。”梅川敷衍著。
“怎麽寫?”終於開始正式學習了,吉爾英搓著手,很期待。
“拿隻筆,拿張紙,想到什麽寫什麽。一直寫,寫到不想寫為止。”梅川進電梯,留下吉爾英站著,還在消化他說的話。
到了公司,根植板著臉,帶他進花總辦公室。
梅川在花總的超大平層辦公室裏看到了那架白色三角鋼琴,花總穿瑜伽服,正跟一個美女在窗邊做瑜伽,下狗勢。
花總見梅川來了,就起來,叫美女先出去。
花總的目光一直粘在美女身上,直到消失在門口才收回來。
花總的臉似笑非笑,給梅川很大壓力。
梅川不敢正視花總,主要還是花總身上的瑜伽服太緊身,他問:“花總,什麽事?”
花總拉開抽屜,從裏麵甩出一張照片。
梅川歎口氣:“老板,是我不對,我不該在公共場合——”
花總臉上的似笑非笑終於崩成狂怒暴躁殘酷野蠻,拍桌子,跳上桌子,做下狗勢,差點吠出聲,最後關頭轉成人話,大叫:“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扶老奶奶過馬路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