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六章 是不是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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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師,就算知道她是死亡體驗所老板,我也找不到她,天天蹲門口都沒用,門口的員工跟我說了,老板不會見你的,你走吧。我說我不走不走就不走,沒見到你老板之前,我打死都不走。員工見我可憐,就拿出壽衣給我穿,把我臉畫白,叫我站門口等老板,反正都是等,不如順便招攬點客人,說不定老板看了,心一軟,會原諒你的。”
“我問員工你也知道我跟你老板的事啊?員工說知道啊。謝謝你,最近生意挺不錯的,一天要燒好幾十個客人。還有人專門奔著最後一關來的,拉著男友過來玩,天氣好的時候,一天能分手好幾對情侶呢。”
“我站門口等了一個星期,她還是沒出現。倒是碰到了小學的英語老師,她現在是浴罷的老板,為了采訪的事,跟記者約好了在死亡體驗所見麵。英語老師跟我聊了幾句,誇我韓語、日語有進步,把英語發音都帶偏了,有空去浴罷玩。”
“章老師,我該怎麽做,才能讓她原諒我呢?”
“我也正頭疼這個問題呢,怎麽才能讓六六原諒我呢?”章本碩說。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兩份心思錯開,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章本碩正頭疼六六計較“漂亮女生”和“很大的女生”的事,想了一會兒,還是先清醒過來,要先幫餘味把問題解決了。
章本碩說:“這種事我沒太多經驗,我建議你問一個人。”
餘味站起來:“六六是吧?”
章本碩叫他坐下,“不,是你自己。”
“我自己?”
“你最擅長做什麽?”
“那當然是——”
餘味說不下去,本想說是偽裝的,可想到鄭小由在自己身邊這麽久,自己居然都沒認出她來,哪還有臉說是偽裝?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過來谘詢,谘詢的是什麽問題嗎?”章本碩說。
餘味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是職業倦怠感的問題。”
章本碩問:“你現在還倦怠嗎?”
餘味說:“不倦怠了,一點都不倦怠。隻是感情倦怠了。”
章本碩說:“你的職業是神秘人,隱藏身份,靠近目標,調研後上交報告,這是你的工作流程。你最擅長了,不是嗎?”
餘味說:“是啊。可這跟鄭小由原諒我有什麽關係?”
章本碩說:“體驗所裏的客人,女記者、咪拉她們你還有聯係吧?開溫泉會所的小學英語老師你也碰上了,對吧?你如果真想找到鄭小由,會找不到嗎?你隻是不知道找到後該說什麽才對。”
餘味苦笑,章老師說的對。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麵前藏都藏不住。
就算鄭小由不出現,如果自己真的要找,還是能找到的。別說女記者、咪拉這些關係,就他事後了解到的,安希、黃老師都是鄭小由的閨蜜,通過她們也能聯係到鄭小由。
隻是他一想到跟鄭小由見麵,就退縮了。
不知道說什麽,不知道怎麽解釋,更不知道解釋完以後怎麽做。
他倆還能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交往嗎?
餘味一想到這些就煩,這才過來問章老師。
章本碩說:“你的工作結束後,都會遞交一份報告給甲方,然後呢?你會擔心下麵的事嗎?”
餘味說:“當然不擔心,那是甲方的事了。他們根據報告,怎麽處罰員工,怎麽調整製度,都是他們自己內部的事。我隻是個神秘人,隻負責調研,遞交報告。”
章本碩說:“很好,這次也一樣。你隻負責遞交報告,至於鄭小由原諒不原諒你,接下來她會怎麽做,那是她的事,你無權決定,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是嗎?”
餘味低頭想了很久,猶豫的心慢慢堅定。
他站起來,說聲謝謝後,就準備離開,章本碩叫住他,說:“希望你能和她和好。”
“謝謝。我會努力的。”
“你們和好後,能問一下她死亡體驗所能不能辦年卡嗎?”
“年卡?”
“對,年卡。聽說死亡體驗所流程改進,出了新玩法,最近六六天天去玩,一次444元,燒得我心慌,玩完回來還要寫至少十頁意見反饋表,我想給她辦張年卡,省點錢。”
……
浴罷溫泉女士spa養生會所,半山腰,遊泳池。
鄭小由躺在躺椅上,用長毛毯把自己裹了一圈,從頭到腳,嚴嚴實實,隻露出個頭來,呆呆看著山下的風景和遠處的海。
山上露天的遊泳池風景固然是好,可夏天太曬,冬天太冷,除了辦party的時候,平時根本沒人來。
而且山上風又大,正麵吹不進,山風繞了個彎,從躺椅的縫隙下麵鑽進來,鄭小由覺得身上一半是火,一半是水,很難受,可她還是不想走,就想躺著。
一個女人走過來,年紀有些大了,精致的妝容也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笑開來,額頭上的皺紋就擠出來,可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女。
邊上全是空椅,她卻挑了鄭小由的躺椅坐下,還拍了拍鄭小由的腿,叫她讓開點。
鄭小由整個人擰了下,不情不願地挪了點地方,像大狗給小貓騰狗窩,偎在一起取暖似的。
“你都躺這裏一天了。不遊泳嗎?”女人問。
“冷。”
“冷你還躺這?不去酒吧跳舞嗎?酒吧少了你這個舞王,酒水都賣不出去了。要不你別開那個死亡體驗所,來我這裏工作吧。”
“切。”
“你打算一直說一個字嗎?”
“是。”
“你是不是失戀了?”
“呸!”
“我以前可是英語老師,也兼過班主任,說髒話可不行哦。”
鄭小由悻悻地縮回毛毯下的中指。
“我前天去你那裏接受采訪的時候,碰到他了。”
鄭小由眉毛一跳,看過來,又馬上把目光滑開,繼續看風景。
“他穿著壽衣,臉塗白了,站門口招手,要不是他主動叫我,我都沒認出來。我問他怎麽還記得我,這麽多年了。他說最近他把小學的畢業照翻了又翻,每個人的臉都記住了。我問他最近在做什麽,他說在學語言,我叫他說兩句,他說了,我誇他發音不錯,把英語發音都帶偏了。你是不是還沒忘記他?”
女人最後一句話促不及防,刺到鄭小由。
鄭小由一下子跳起來,像被一隻企鵝踩到肚皮的海豹。
“我沒忘記他?老師你搞清楚,是我甩得他!我說我做你第一個女朋友吧,然後去所裏,玩了一圈,跟他挑明,說我就是鄭小由,你個害我出醜的王八蛋,去死吧。這些話我沒說,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餘味現在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好著呢!沒忘記他?開什麽玩笑!要失戀也是他失戀!呸!”
女人看著被毛毯裹成海豹樣的鄭小由,靜了會兒,才笑著說:“我又沒說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