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霸愛豆
周末沒有課，田河早早買好了可樂和苦瓜味薯片，打開電腦看著《不可能任務》。
她本來沒有看綜藝的習慣，但今刷微博的時候看到程幽然臨時接拍《不可能任務》，作為程幽然的顏粉，她當然不能錯過。
程幽然的顏值一如既往地優越，馮恬恬冷著張臉站在她旁邊，那句話怎麽來著，可愛在絕色麵前一文不值。
其實，程幽然的老粉對於她上綜藝都抱著一種糾結的態度，既想多看看她，又害怕她錯話被公開處刑。
所以綜藝的前半部分她都是提心吊膽看的，當她看到程幽然提議支付寶打車。
臥槽，這也可以？！！
彈幕直接刷屏。
「孟哥他們還在地鐵上苦哈哈賣唱呢，實名心疼」
「這算鑽漏洞了吧，沒人覺得挺惡心的嗎，我還是喜歡踏踏實實不走捷徑的」
「前麵的，那你去看紀錄片去，看啥綜藝啊，節目效果你懂嗎」
「 1」
田河看到這兒才放心下來，程幽然比五年前成熟了不少，學會揚長避短了。
她當時上初中，有次看綜藝，主持人問程幽然英文字母有多少個，程幽然的回答是……5個。
看得她想撞到電視機上，實在是太尷尬了，她一個初中生都知道英文字母有7個。
這次就不一樣了，看著直播，屏幕外的人很容易感受到程幽然身上那種怎麽呢，高端玩家的氣質！
但是，怕什麽來什麽。
畫麵中程幽然皺著眉看著新的任務卡——教朋友們英語。
完了，田河第一次感受到直播實在太不方便了，不能把尷尬的鏡頭跳過。
…………
“程幽然，你會嗎？”
馮恬恬磨了磨牙問道，這個任務卡本該是她的，她從在國外留學，一口倫敦腔字正腔圓。
經紀人都買好馮恬恬上綜藝大秀英文的熱搜了，偏偏程幽然插了一腳。
不過她看著程幽然皺眉的表情，她突然覺得拿錯了任務卡也不是那麽令人難以忍受了，她略有些幸災樂禍地等著程幽然的反應。
“略懂略懂。”
程幽然謙虛地道。
她玩過一款眾星戰遊戲，有段時間隻有外服，不懂英文根本沒法玩，老玩家為了拉新人進軍團，每晚上組織英語教學，授課的都是海外華人。
學語言最重要的是語言環境，她那段時間和東八時區的外國友人們混在一塊兒，英語得相當熟練了。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遊戲裏俄羅斯人太多，她的口音帶了一絲西伯利亞的毛子味兒。
略懂略懂？
馮恬恬從未見過把不會得如此委婉的人，不會英語就直，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也不怕教錯朋友。
她昂起下巴：“那我考你一個單詞。”
——這下該怕了吧。
可令馮恬恬沒想到的是，程幽然爽快地答應了：“可以啊。”
彈幕裏一片省略號。
「…………」
「…………不知道該什麽了，自己的水平自己沒點逼數嗎」
「66666，程幽然要秀5個英文字母了，趕緊截圖保存啊大家」
馮恬恬本來想考個簡單的讓觀眾們看看程幽然連這麽簡單的單詞都不會。
但她看著程幽然淡定的表情，她又有點怕萬一程幽然真回答上了，沒麵子的豈不是她了？
她看著走廊裏的知識窗，上麵陳列著不同階段海軍艦隊的圖片。
“你知道無畏艦的英文是什麽嗎？”馮恬恬完這句話，她就知道自己穩了。
本來程幽然就不會英文，更何況這還是軍事類單詞，她不信程幽然知道怎麽。
程幽然有些想笑，無畏艦是她在遊戲裏最常用的船艦之一，她慢條斯理地道：“Dreadnaugh”
有那麽一瞬間，馮恬恬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麽？”
“Deadnaugh，聽明白了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程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雖然馮恬恬第一次見到她就沒給她好臉色看，自己還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可別了。
馮恬恬確認自己沒聽錯後，她就開始懷疑人生了，誰能想到程幽然這麽冷門的單詞都認識，如果程幽然還順著話介紹一遍……她不想活了。
這不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讓人打嗎，等節目播出，她一定會淪落成笑柄。
可她的反應慢了一步，程幽然已經熱心地替她介紹了：“無畏艦取消了以往戰列艦上的用於攻擊的二級主炮……僅保留了用於防禦輕型軍艦的口徑副炮。”
不止馮恬恬。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彈幕奇異地出現了沉默，可很快，湧來了鋪蓋地的彈幕。
「啪啪啪，我的臉好疼」
「蒙的吧」
「前麵的你蒙一個給我看看」
坐在書桌上，對著電腦田河嘴裏叼的薯片直接“哢擦”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摘下耳機，呆滯地問向學霸室友：“你知道無畏艦的英文是什麽嗎？”
“Daunlessflee，是這個嗎？”室友思索了一會兒，“怎麽了？”
“不，這是個專業名詞。”
田河麵色凝重地道。
“所以呢？”
“所以、我好像粉上了一個學霸愛豆。”田河捧著臉，看著屏幕裏程幽然那張宜喜宜嗔的麵龐，喜滋滋地道。
室友：…………她不是很懂粉絲的腦回路，還是繼續刷高數題吧。
田河戴上耳機，繼續看著綜藝，程幽然這次綜藝的表現出奇地好，她耐心地教朋友英文，聽到他們的身世會動情地落淚。
彈幕裏第一次沒有再嘲笑程幽然，因為看得出來她不是裝的，畢竟她的演技……嗯，裝得出來麽？
…………
中途上廁所的時候，程幽然撞上了在廁所門邊抽煙的周慧雯。
她年輕的時候以玉女形象示人，年歲深了卻放肆起來，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可她身上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憂鬱感。
今的周慧雯格外沉默，一踏入這間福利院，她就像給自己裹了個殼子，不讓任何人碰到。
“哭了？”
她吐了個煙圈。
“嗯。”
程幽然點了點頭，還好妝容防水，不然她隻能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她從前隻在別人嘴裏聽到孤兒，可當她親眼見到、親身接觸他們，才知道遺棄對孩子的傷害有多麽大。
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有的沉默內斂，有的習慣了討好每一個遇見的大人，隻有年紀的孩子還保留了孩童的真。
——他們其實並不是她來之前以為的那麽單純。
你很難他們都是可愛的，可那是他們的錯嗎？他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一張白紙。
“你覺得遺棄他們的父母有錯嗎？”
煙霧中，周慧雯的臉看得不是十分分明：“我曾經遺棄過一個孩子，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他的頭發有點自然卷，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他很乖，我那時很忙，忙得一周隻能看他一次，可他還是最喜歡我，見到我的時候會手舞足蹈地笑……”
程幽然震驚了。
她終於知道周慧雯為什麽一踏入福利院就異常沉默了，她看著福利院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被自己遺棄的孩子。
“對不起，我不該聽。”
程幽然抱歉地欠身，她撞上了周慧雯最脆弱的時候，可這不是她可以聽的，這是周慧雯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你也覺得有錯吧，罪無可恕。”
“出來了，我就解脫了。”
周慧雯忽然笑了，她的嗓子因為長期抽煙帶了幾分沙啞，此時一笑，竟有些詭異。
程幽然轉身離去的腳步頓了頓。
不對勁兒。
太不對勁兒了。
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書裏顧瑤參加了一場葬禮，書裏沒有名字，隻是周姓歌後在演唱會上自殺了，當著粉絲的麵，從十幾米的高台跳下了。
“慧雯姐，我能問你一件事嗎？”程幽然轉過身，“你是不是最近打算開演唱會？”
周慧雯手夾住了煙：“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