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表白
“李總，你不必尷尬，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選擇說出來，隻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有遺憾罷了。說實話，我看你每天這個樣子真的十分心痛。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為什麽要折磨自己呢？”陳秘書開始說了就沒打算停下來，她看著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李燚說。
李燚不搭腔，不是因為不想說話，而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他一動不動，但是腦子裏卻一團亂麻……
陳秘書也絲毫不在意李燚對她的無視，繼續說道：“李總，人要往前看，櫻井新已經病了這麽久了，而且她的記憶不但沒有恢複的征兆，反而在一天一天變壞。而且她也已經，已經喜歡別人了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的記憶永遠無法恢複該怎麽辦？你也應該有自己的新生活，去接受新的人選啊！”
陳秘書一口氣把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其實她是不忍心的，這些天她盡量避免在李燚麵前提起櫻井新。她不是沒看見李燚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睛裏的落寞，失望，痛苦。他長長的睫毛撲下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鳥，她看了心比李燚還要痛。
但是現在，陳秘書不想再幫著李燚逃避了。要想讓李燚開心起來，首先要讓他直麵傷口，如果他隻知道沉湎於既有的悲傷裏，以後萬一有更不幸的後果，他恐怕要被擊垮。陳秘書看著低垂下眼眸的李燚，忍著心痛，一口氣說完那些以前不敢說的話。
李燚沉默著，把雙肘撐在膝蓋上，兩隻手的大拇指用力按壓著太陽穴。他最近除了失眠還得了頭疼的毛病，就像是孫悟空聽見了唐僧念的緊箍咒，靈的很。隻不過，這緊箍咒是“櫻井新”三個字罷了。
“李總……”陳秘書正要再說些什麽。窗外“咚”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話。隻見外麵電閃雷鳴，閃電不間斷地在空中出現，照的整個夜空如同白晝，巨雷伴隨著火光在空中炸裂，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風“呼呼”地從門縫，窗縫裏擠進來，像是一頭猛獸在低吼。這景象，嚇得陳秘書一抖，就連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李燚都不由得像窗外看去。
“啪”地一聲，電視機的屏幕黑了。李燚看著一臉懵的陳秘書，安慰說：“沒事，跳閘了，我這裏經常這樣。去合一下閘就好了。”
李燚說著，站起身來往門口的閘盒哪裏走。還沒走幾步，李燚就踢在了茶幾腿上，他吃痛地罵了一句，隻好對坐在沙發上的陳秘書說：“不好意思，你能給我打個手電筒嗎？”
陳秘書聽見李燚的話，這才入夢初醒，趕緊點了點頭。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跟著李燚往門口走。
李燚走到門口在閘盒前搗鼓了很久，也沒見電視機再亮起來。“這閘都合起來了啊，怎麽還是沒反應。”李燚邊嘀咕著邊像想到了什麽一樣，他往窗外一看，才發現對麵的樓也是一片漆黑。
李燚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塊的電路出問題了，整個小區都停電了。隻能等明天物業去解決了，今天是沒有辦法了。睡覺吧！”
李燚說完，就趿拉著拖鞋往臥室走。陳秘書在他身後用手電筒照著他前麵的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就在這時，一個驚天的響雷又響了起來。巨大的聲響嚇得陳秘書一個箭步飛快地跑到了李燚身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瑟瑟發抖。
李燚笑了，任由陳秘書這麽抓著自己，慢慢地往沙發邊挪，安慰道：“別怕別怕，隻不過是雷罷了。”
陳秘書從小就害怕雷聲，父母在同一家工廠上班，經常有父母一起上晚班的情況，她就一個人呆在家裏。如果遇上雷雨天她就一晚上不睡覺了，因為害怕。
好不容易把陳秘書安撫下來，雷雨也逐漸平息下來了。李燚把胳膊從陳秘書手中掙脫出來，笑著說：“好啦，雨小一些了，睡覺吧！你在那間睡就好。”說著，李燚指了指客房，就準備起身回臥室了。
可是李燚剛剛站起身，陳秘書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李燚疑惑地看著陳秘書，不知道她又是怎麽了。
陳秘書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李總，你能不能別回房間，我，我怕黑，我在家裏睡都要開一盞小夜燈的，可是現在停電了，我……”
李燚有些為難，畢竟剛剛陳秘書對他表露了心聲，曖昧的氣氛還沒有消散完全。他還沒有給出答複，這樣坐在一起未免有些尷尬。
就在李燚沉默的時候，陳秘書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釋說：“李總，您放心，剛剛那些話是我自己要說的，你不必給我答複，你當然有保持沉默的自由，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我。但是現在，我真的害怕……”
看陳秘書都這麽說了，李燚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就又坐回了沙發上，陳秘書這才慢慢地鬆開了緊緊扯著李燚袖子的手。
兩個人就這麽靜默地坐著，誰也不說話。好在外麵依舊有沒停的雨敲打在窗戶上，氣氛也不至於那麽尷尬。
李燚的思緒又飄到了以前，是因為剛剛陳秘書說她怕黑。櫻井新也怕黑，她以前也一樣必須在床頭開一盞小夜燈。可是後來，櫻井新和李燚在一起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用過小夜燈了。
李燚問過櫻井新為什麽，他依舊記得櫻井新是那麽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眼波流轉，說自己因為認識了李燚，不再怕黑了，她覺得李燚能夠給她安全感，即使黑夜裏真的出現什麽妖魔鬼怪，李燚也一定可以保護她。
“櫻井新，你現在還怕黑嗎？我送你的夜燈你還在身邊嗎？你愛上的那個男人，能像我一樣給你安全感嗎？”李燚想著，胸口又覺得憋悶得難受了。
窗外的雨逐漸停了，兩人就這樣沉默著，挨坐在一起，各自靠在沙發靠背上，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