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隕落

  這種情況下黃泉之門也不敢貿然做出什麽舉動，隻能是勉強維持著現在的這種攻勢一邊小心地查探著李燚身上的神力波動。


  依舊是一無所獲。


  但是當黃泉之門集中起精神的時候就突然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事情。


  不是發生在李燚的身上，而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的神力正在飛速地消耗著，甚至這種消耗量還在成倍的增長，這是在以往使用能力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就好像是，自己的能力正在被什麽東西吞噬掉。


  意識到這一點的黃泉之門突然間有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恐怖的想法。


  他迅速收回了自己放出去的陰風，裏麵露出來李燚的神性毫發無損，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陳楓等人都看得見，在最內的一層陰風已經顏色淡得幾乎是看不出痕跡了。


  黃泉之門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著：“你…你的能力居然是……”


  “沒錯，是精神。”李燚點點頭，接著他的話很認真地說了下去：“這就是為什麽我說你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打敗我的原因。”


  安妮和安娜對於這個專用的名詞表示了不解，看著秦雅涵等著她的解釋。


  秦雅涵大概是除了黃泉之門最震驚的人了，這個結界裏麵蘊含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雜，很多甚至在過去隻是神話傳說，而在這裏都一一地被實現了。


  川端葉月這個時候算是眾人眼中的一個例外，她的視線放到了麵前的無盡藏身上。就看見小小的無盡藏很恭敬地彎起了一條腿，做了一個可以被稱為是跪地的姿態。


  它所麵對的是，李燚的方向。


  “這是…一個傳說。”秦雅涵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講，李燚身上的變化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這種變化甚至已經是超過了任何言語所能描述的範圍。


  幾個人聽到傳說之後下意識地就去看無盡藏，看到它的狀態更加驚訝。


  就連安妮都對這件事情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它這算是對李燚的朝拜嗎？”


  秦雅涵點點頭：“是的，因為‘精神’被認為是幾乎不可能擁有的能力。”


  看到眾人的眼光依然是有所不解的，秦雅涵就繼續解釋道：“傳說中‘精神’的能力主要表現為淨化和同化，這種描述方式幾乎涵蓋了所有的可能性，可以淩駕於所有的能力之上。”


  不可能之力量，神之賜福。


  就在秦雅涵解釋的時間裏麵，李燚已經朝著虛空揮了一下手臂，緊接著就能看到結界的天空竟然出現了日月同輝的景象，暖色與冷色的光輝融合在一起，有一種能夠編織起萬物的力量。


  沒有人會覺得這種聖潔而美好的光芒是殺傷力很強的武器。


  但是處在這種光芒之中的黃泉之門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被燒灼的痛感。


  周圍的陰氣甚至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接著渾濁的氣體竟然一點一點地幹淨了起來的，化為和煦的微風。


  這也是一種神念的表達。


  一個神的內心不該總是殺念，更多的還是賜福。


  李燚的臉上帶著氣定神閑的微笑，就好像是自己的所使用的能力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使得黃泉之門感覺到了一種悲壯的憤怒。


  然而憤怒也隻是憤怒。


  每當他想要衝破這種光芒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這光裏麵的力量就又一次加強，幾乎是要讓他臣服於這種力量。


  而李燚的表情幾乎是沒有什麽改變的。


  幾個人看得目瞪口呆，陳楓悄悄地問秦雅涵：“誰能保證李燚是不會做什麽壞事的？”


  雖然說幾個人是彼此了解的朋友，但是這種力量的可怖已經超越了這種了解的經驗了，沒有能保證當一個人擁有了能夠掌控世界的能力的時候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秦雅涵也覺得擔心，但是畢竟是龍脈的選擇，他們還是要保持著信心：“楓哥，我們還是應該相信李燚，相信不管發生什麽，或者他做了什麽，他的初心都是不會改變的。”


  她的話音剛落，黃泉之門突然間爆發出一陣極為痛苦的低吼。


  能讓一個曾經的神發出低吼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已經是他極度衰弱的表現了。


  李燚的身體從半空中緩緩地降下來了，同時光芒慢慢地消失，但是這個時候黃泉之門已經是站不起來，巨大的身體倒在地上穿著粗氣，眼睛裏麵的怨念卻並沒有剛剛那麽重了。


  而李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得勝的喜悅，隻有著淡淡的悲憫在裏麵。


  “你殺了我吧。”這句話說出來依然是帶著淡淡的驕傲，屬於一個神的驕傲，他希望自己可以死在一個心服口服的對手手中。


  “我想知道，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黃泉之門沒有想到李燚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畢竟就是他自己很多時候都是不願意回憶這樣的事情的。


  但是黃泉之門並不想要去滿足他，所以他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你殺了我之後，你就會知道的。”


  沒有想到，聽到這句話的李燚搖了搖頭：“我不想殺你。”


  這個時候安思影已經跑了過來，直接就抱住了他：“你剛剛嚇死我了。”


  對於安思影，李燚向來是寵溺的，所以也沒有怪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要相信我，我沒事的。”


  李燚不想殺掉黃泉之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遠古神的一種尊重和緬懷。


  但是黃泉之門要的顯然不是這樣的感情，所以就在李燚轉身的一刻，他選擇了自我隕落。


  巨大的身體化作瑩瑩的光芒在結界中飛舞打轉，同時眾人都看到，天邊忽而墜落了一顆流星。


  雖然眾人都是經曆過和黃泉之門的打鬥的，但是上古神的隕落還是讓很多的人都有了一些傷感的情緒。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周身出現黏稠的霧氣，隱隱有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