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左顥
無塵知道自己在這裏也是拖後腿,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去趕緊搬救兵,一步步向後退去,沒有人注意到無塵手中慢慢灑下的藥粉。
“走,孩子們,我們走。”夫子急忙拉起孩子們,看著黑衣人讓出了一條路,心驚膽戰地走了出去,走向了遠處的馬車。把孩子們一個個抱上了馬車,“駕!”
聽到馬車離開的聲音,霽雨和滄玉鬆了口氣,若是因為兩人牽連到無辜的孩子,那就太罪孽了。
馬車上,無塵在外麵和夫子一起坐著,伸出了手,感受著風向,麵色陰鬱,卻又慶幸此時刮的是南風,把隨身帶著的無憂給自己留下的致幻劑都向空中灑了去,希望能吹到霽雨他們那裏。
“你到底是什麽人,”滄玉一如往常,身為影衛,常年在生死之間徘徊,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
“要殺你們的人,離無憂身邊的人,棲鳳閣的人,我都要殺遍。”宇文凝芷帶著恨意,咬牙切齒。憑什麽他們好好的活著,她卻要忍受痛苦折磨,她一定要讓離無憂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你可以試試是你的針快,還是我的刀快。”宇文凝芷一眼看到了滄玉手裏的落雨針。
突然間,霽雨一把飛刀扔了過來,宇文凝芷以為是飛向自己的,沒想到卻是劃傷了滄玉的小腿。
滄玉腿一軟,順勢從宇文凝芷刀下滑了下來,倒在了地上,宇文凝芷萬萬沒想到霽雨會對滄玉下手。
下一秒霽雨卻是持劍向宇文凝芷襲了過來,順手拉起了滄玉,“沒事兒吧。”
滄玉忍著疼痛,來不及收拾傷口,忍著痛意,加入了戰鬥,隻見銀光閃閃,落雨針飛向了周圍的黑衣人。
霽雨和宇文凝芷交起了手,內心卻是越來越驚訝,這女子功力如此之好,都快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了,逼得霽雨不得不使出全力。
宇文凝芷把心中的怒火都發泄了出來,招招狠厲,每一劍,都夾雜著怒意。
這一身高超的功力也是宇文凝芷脫胎換骨,經受了多少痛苦才換來的。
滄玉越來越力不從心,這些黑衣人的功力竟比她手下的小隊長還要厲害,幾十個人的圍攻,滄玉幾乎快撐不住了。
黑衣人似是見滄玉拖不住這麽多人,又分出了一半的人去攻擊霽雨。
霽雨身上已經多了幾道傷口,心裏一直默念,隻要撐到靈衛來就可以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不配知道。”宇文凝芷嘴角了上揚,內心已經扭曲,看著被玩弄的兩人,偏偏就不殺死他們,就這樣折磨他們,玩弄他們。
“小心啊!”滄玉簡直快氣死了,霽雨竟然還有空走神,眼看著一個黑衣人趁著空隙刺向了霽雨,滄玉下意識地擋了過去。
“噗嗤,”滄玉感覺到肩膀被刺穿,咬著牙,“嘶,霽雨你個白癡,還走神!”吼完這一句,卻是暈死了過去。
“有人來了。”黑衣人對著宇文凝芷說。
嗅到了空氣中異於尋常的味道,宇文凝芷皺了皺眉,“撤。”
霽雨像是傻了一樣,看著為自己擋劍滄玉,像是忽然想到了死去的懷瑾,感覺心髒疼了那麽一下,下一秒,就回過了神,拿布綁住了滄玉的傷口,抱起滄玉向著馬跑去。
霽雨對著趕來的靈衛說,“處理這些屍體。”說著,向城內行去。
濟世堂中,大夫看著霽雨抱著一身血的滄玉跑了進來,急忙拿著藥箱跟了上去。
霽雨輕輕把滄玉放到了床上,眼睛裏充著血,十分的著急,“大夫,救她。”
大夫剪開了沾著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布滿了汗珠。
一旁的藥童拿著手帕給大夫擦著汗,害怕汗水滴到傷口上。
無塵趕了過來,看著床上的滄玉,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衣袖下的小手緊緊攥著,十分的擔心。
一個時辰之後,大夫終於停了下來,走了過來,對著霽雨行禮,“大人,草民盡力了,傷口距離心口太近,失血過多,草民隻是保住了姑娘的性命,能不能醒來,還要看姑娘自己的意誌了。”
“大概要多久?”無塵問著。
大夫搖了搖頭,“早了,明天就能醒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感覺心髒漏了一拍,無塵抓住了霽雨的衣服,抱住霽雨哭了起來。
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不就是木僵麽,本來躺在這裏的該是自己,卻又為何是她?霽雨一手摟住了無塵,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流淚了?“大夫,可有什麽辦法?”
“參湯灌著吧,會醒過來的。”說著,大夫拍了拍霽雨的肩膀,走了出去。
霽雨走到了滄玉床邊,看著床上這個麵色蒼白的女子,閉上了雙眸,心裏滿滿的愧疚,“滄玉,對不起。”
而此時,盛乾與陌涼交界處,無憂停在了半路上的一個露天小驛站,點了壺茶水,還有幾個肉包子。
本來打算進了盛乾境內,找個臨近的城池吃點東西,可是奈何無憂太餓了,感覺這幾天趕路自己都瘦了,元宵也瘦了。
無憂撇了一眼周圍的人,看著他們手邊的劍,眼睛停留在了一個背影上,一襲白衣,好熟悉的感覺。不知不覺起身走了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請問一下。”
“嗯?”男子回頭,看向了無憂,嘴上還帶著邪魅的笑容。
無憂後退了一步,險些沒站穩,眼裏滿是驚訝與不相信,“陌,陌桐殤?”眼裏瞬間充滿了淚水。
“師妹。”男子回了一聲,寵溺地看著無憂。
下一秒,無憂手中的念殤針便抵到了男子頸上,看著周圍那些人都拿著劍站了起來,無憂輕笑一聲,“怎麽?沒想到我這麽不容易騙?”
男子大笑,“哈哈哈,離無憂,你倒是聰明。”
這個聲音,無憂皺了皺眉,“是你?”再次打量著這個人的臉,與師兄有著七分相似,可是那雙眼卻背叛了他,更何況師兄從來不會喊自己師妹。
“你的主子是誰?”他就是那個麵具男,五年前無憂城的人是他,總舵的人也是他。可為何與師兄那樣的相似?
“我沒有主子,順便告訴你,我叫左顥。”
手上用了力,念殤差一點就要刺進了他的脖子,卻沒想到,自己身後還有高手的存在,那個驛站的老大爺,自己竟未察覺,便被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