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冷靜,矜持
“你不知道,當時可危險了!”楊倩吞了吞口水,看著她那舔著嘴唇的樣子,言若也是貼心的直接把水瓶遞給她,看著言若咕咚咚喝了兩口,也是輕聲說:“你別說了,我都聽你講了兩遍,耳朵都出繭子了!”
楊倩扁著嘴,扭了扭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紅色的痕跡。南宮烈也用餘光瞥到了那裏,心裏想著自己剛才是不是對那個人下手輕了點兒?總覺得應該要他死了才痛快。
可想到沈序言的話,南宮烈還是選擇算了。
“你也算是因禍得福,因為這次被綁架,知道南宮烈對你的心思,倒是也不虧!”言若這麽說完,握著方向盤的南宮烈感覺情況不妙的手抖了一下,車子在馬路上晃了兩下,楊倩瞪著一雙眼睛,有些無解的問:“你在說什麽?”
言若還沒有發現情況不對,楊倩的一雙眼睛已經瞪得跟銅鈴一般的看著她,整個人都快要從副駕駛上奔出來的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快……”
“南宮烈,你是沒跟她說清楚明白嗎?”言若看了一眼南宮烈,把皮球扔給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楊倩瞪了瞪眼睛,回頭嘴角帶著一抹含羞的微笑,整個人撲到了南宮烈的身上,臉上笑成一朵花的說:“你這種事情怎麽不直接跟我說呢?”
南宮烈手一抖,車在馬路中間玩兒了把漂移,看著她這副樣子,南宮烈忍了忍,說:“你給我好好坐穩,這是車上,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回去坐著!”
“好吧……”楊倩對著手指,臉上都是笑容。而與此同時,言若在後麵看著這兩個家夥之間的溝通和互動,也是有些“孩子養大要嫁人”的感覺。楊倩因為受到驚嚇,情緒有些不穩,南宮烈把她送到了沈家別墅。
下車的時候,楊倩還趴在車窗邊跟南宮烈說:“今天我們約好的飯還沒吃,要不我們現在去吧……”南宮烈抬頭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蒙蒙亮的天,無奈的搖頭,說:“言若,把你朋友帶回去休息好嗎?”
“你就知道把這人扔給我!”言若倒是也不領情的拽著楊倩的手,說:“走吧,女人還是要矜持點兒!”楊倩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到了沈家別墅的前廳裏,看著大家都帶著黑眼圈看著她,上前噓寒問暖的說:“你沒事吧?怎麽會這樣?”
這樣的溫情時刻,讓楊倩有些感動。
言若看著張媽從廚房裏端出一碗熱粥,放在楊倩的麵前,說:“快,丫頭,過來喝兩口粥墊墊肚子吧,應該是嚇到了吧!”楊倩感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言若在人群中環顧找了半天,才看見躲在後麵的沈序言,快步走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言若拉著沈序言的手掌,臉上都是擔心。
沈序言將她摟到懷裏,看著楊倩又開始把自己被綁架的事情講第四遍的模樣,低聲說:“我跟著警方去了倉庫,那小子已經被南宮烈的人打的幾乎是腫的看不出人樣來,奄奄一息。幸好我跟警方打好招呼,也沒人管他這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他會怎麽判?”言若想起看見楊倩出來的時候,雖然裝作很開心沒有受委屈的樣子,可她身上的衣服和臉上狼狽的模樣說明,那小子在倉庫裏也是折磨她不少。
沈序言歎口氣,說:“隻是綁架,而且沒有人員受傷,更是沒有經濟上的損失,也不會判多麽嚴重吧。”言若剛想要為楊倩打抱不平,可沈序言擰著眉笑著說:“不過話說過來,他就算是放出來,南宮烈也不會輕饒他吧,他怕是到時候會恨不得回到監獄裏呢!”
“也對!”
言若想起當時那曲經理事情發生的時候,南宮烈陰狠的手段,就有點兒不寒而栗的打了個冷戰,窩在沈序言的懷裏。楊倩也吃飽喝足,自顧自的回到自己的那間客房去休息,周圍人也紛紛散去。
沈序言和言若在客廳裏,言若眼皮有些沉的閉上眼睛,窩在沈序言的懷裏,有些撒嬌意味的說:“我最近總是覺得很困,嗜睡,而且吃東西也沒有以往的胃口,你說我是不是得病了?”
“你能有什麽病?我看你是最近吃飽撐的!”沈序言無論什麽事情都能夠順著言若,可是偏偏在身體健康上這件事情,他不能夠讓言若說任何的不好。沈序言內心裏是害怕的,言若的精神很脆弱,這是曾經言若的主治醫師告訴過他的。
沈序言雖然一直沒有提起,但卻始終放在心上。
“我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照顧好沈諾和妞妞!”言若趁著自己迷糊的時候,胡說八道一番。氣的沈序言想要把她狠狠的叫醒,可卻又舍不得。“找個時間,我帶你去醫院查查身體,免得你有心病,疑神疑鬼的!”沈序言最終還是妥協的說著。
言若沉沉的睡過去,沈序言生怕吵醒她,胳膊始終也沒有移動過地方。他感覺整條手臂都已經麻掉的時候,言若似乎是感覺到了,微微側身,身子往旁邊倒去,沈序言手疾眼快的將她摟到懷裏,抱著上樓。
南宮烈回到幽蘭集團,在沒有開燈的總裁辦公室裏靜靜的坐著,門外的保鏢進來,也不敢開燈,隻是站在一邊。一身黑西裝和那黑色的膚色,倒是讓他跟隱形人一樣,如果不是仔細看,肯定不會發現。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南宮烈冷冷的問。
保鏢低頭,咳嗽一聲說:“留了一口氣,被警察帶走了。不過沈總說,很有可能隻是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放出來,我們要不要……”
“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放過他?”南宮烈冷笑一聲,似乎因為這笑聲,在這房間裏的所有空氣都凝固,“等他出來,就讓他整個人不能夠隨意走動,言若跟我說過,不要隨意的傷人性命,畢竟這不是在意大利,可我也不能讓他好好的活著,你說呢?”
保鏢聽見南宮烈的話,知道他這已經是壓抑了自己的憤怒,趕緊答應的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保鏢想著,惹誰不好,非要惹南宮烈的人,這下子,後半輩子不殘廢也是個生活不能自理了。
“少爺,楊小姐的事情,是不是要跟家裏說一下?”保鏢有些擔心,畢竟看這情況,南宮烈對楊倩並不是沒心思,那家裏好歹也應該是要知會一聲的,可南宮烈卻搖頭,點燃一根雪茄。
這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刺眼,看著那點點紅星,南宮烈感受著肺裏的那股煙氣,緩緩的說:“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跟家裏說。我的這件事情你不用管,幫我管好公司的發展就行。”
“我知道了……”
保鏢恭敬的下去,隻留下南宮烈一個人。
他不是不想把楊倩介紹給家裏,可是楊倩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黑手黨的事情也聽言若說了隻言片語,可是她究竟能夠適應這樣的環境嗎?當初南宮烈無法放手去追求言若,原因也隻是因為他怕自己那時候根基不牢,無法保護好言若。
身份,永遠是南宮烈沒有辦法把自己真心給任何一個女人的最根本問題,南宮烈慢慢的解開自己黑色襯衫前麵的紐扣,從鏡子裏看著自己那胸前的傷疤,每一條都顯得格外刺眼和突兀,這傷痕累累,這每一條傷疤都是他曾經的見證。
他可以替薑令南洗去一身以往的痕跡,可他自己呢?
誰又能夠來解救他?
救贖,屁話,這條路一旦踏上了,南宮烈就從來沒有回頭路。
“他真的喜歡我嗎?”楊倩躺在床上,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想起自己晚上在車裏故意裝出那副激動的模樣,臉色冷靜的跟那時候不像是同一個人。楊倩也是受過傷的人,她懂得如何用一些情緒來偽裝自己的真心。
她怕南宮烈隻是說說而已,她怕自己又陷進去,而對方隻是薄情寡義的玩玩而已。她把自己故意裝出很濃烈的樣子,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一切不好的習慣都提前給南宮烈看個清楚,這樣或許他真的喜歡上自己後,就不會輕易離開。
“楊倩,你到底在怕什麽!”
楊倩砰的從床上起來,拍著自己的大腿,有些埋怨的說著。
半夜,似乎是樓下的聲音給驚動,言若有些不安穩的翻身,摸著身邊沈序言的手臂,安心的鬆了一口氣。感受到她的不安,沈序言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點開了床頭燈,問:“做噩夢了?”
“被樓下的那女人給嚇到了。”
言若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完,沈序言卻知道,知道楊倩被綁架的時候,言若心裏的慌張並不是假裝出來的,她也隻是為了不讓大家慌,而故意壓下來,放在心裏不說而已。
“一切都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擔心。”沈序言拍打著言若的後背。
言若感覺心裏一堵,無緣無故的幹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