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你是怎麽進來的
林南兩人回到牢房的時候,那些人正在玩著一副撲克牌,可一見林南的身影出現,眼睛裏立馬露出畏懼神色,趕緊把撲克牌收拾好,眼巴巴看著林南走向中間那個位置。其實,他們也是一群惡人,一群狠人,惡人怕什麽?怕的就是比他更惡的人?
而林南和刃,恰好就比他們更惡更狠。
兩人坐下後,林南掃視了一圈獄友,向那個抗霸子招了招手,那人趕緊屁巔屁巔的跑上前來,用一種近乎卑微,裏麵又夾雜著崇拜的目光看向林南,他也算有幾分本事,要不然也不能在這個滿是惡人的牢房裏稱王稱霸。
可對上林南,卻連一招也沒走得過,便被砸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碰上猛人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滿臉堆起笑容,討著近乎,異常乖巧的問道:“老大,什麽事兒?”邊說話,手裏還拿著煙遞給林南,滿是一種討好。
看著麵前這人長得也挺有模樣的,有幾分功夫,先前給他的那拳雖然沒使多大力,可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恢複過來,也算有本事了。再見他遞過來已經發黃的煙,林南想起先前一人從褲襠裏掏出煙來,心裏一陣惡汗。隨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雲山。”
“雲山?”聽到雲字,林南立馬就想了雲飛揚,還說有機會去找他喝喝酒的,對麵前這個也姓雲的人稍微有了那麽些好感,“你是怎麽進來的?”
雲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林南的注視下,哆了哆嘴,還是說了出來:“我本來是同盟軍的一個士官,找雞的時候,和上級長官爭一個女人,把他狠狠的打了一頓,等我泄完火,剛走出那雞窩門口,就被抓到這裏來了,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年了!”
果真是猛人,雲山說這句話時,強烈的表現出了對那位長官的不滿,但又像在回憶入獄前最後一次的生活。
林南不由一笑,又招手讓其他人說說自己是怎麽進來的,剛開始林南還招招手,到後來,三十幾人全都自覺的圍坐在一起,臉上全是恭敬神色,都是先自報姓名,再說事跡,說事跡的時候,一個個無不抬頭挺胸,像是說著很光榮的事情一般。
“我叫吉猛,原本是做無本生意的,有一次踢到了鋼板,怕人報複,便故意犯事,讓他們抓了進來,吃了兩年免費的飯。”
“莫狼,我殺了彭嘉升的q婦……”
這話一出,林南眼睛一愣,又是一個猛人,彭嘉升是誰?果敢同盟軍的總司令兼果敢特區政府主席,他的情婦這人也敢動,可讓人很是懷疑,犯了這麽大的事,他還能活到現在?
可莫狼接下來的說的話,還沒說完便讓林南一腳踹到了牆角邊,隻聽他說:“q婦的哥哥的侄子的朋友的姨MD兒子的女朋友的……”
而莫狼還在委屈的說道:“不能怪我啊,抓我的人就是這樣對我說的啊!”
牢房裏的人一陣哄笑,笑聲中這些惡人感覺到無形的拉近了與林南的距離,覺得他這人還不錯,至少沒讓他們拿出藏在身體秘密部位的煙和那副印有風情美女的撲克牌。
要是林南知道他們的心思,恐怕心裏那股惡寒還得加上幾分。
別說,這個牢房真的是個藏“龍”臥“虎”之地,什麽樣的人都有,都是人才啊!等他們把自己的光榮事跡都報告完後,林南又隨便說了幾句,便讓他們自個兒找個地方呆著去。
林南望著那個小天窗,自己來到金三角的第一晚便是在監獄渡過,一時間,思緒千千萬,接下來的路怎麽走?明天又在哪?
這個亂世,怎麽立足?
漫山雪白、淡紫、嫣紅的花朵搖曳在亞熱帶的熏風中,奔放而妖冶,一股微甜苦香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裏。
“這就是打開了潘朵拉魔盒的罌粟花?”林南心裏暗語,“這就是充滿you惑卻飽含毒汁的罌粟花,這就是舉世聞名的‘金三角’。”
林南正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罌粟花沐浴在初陽,陷入沉思的時候,後麵傳來大喝聲:“看什麽看?給老子走快一點!這兒離礦場還有不少距離呢?”
“凶什麽凶?老子扛槍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林南隻是回過頭瞧了這個估計連十八歲都沒的小兵一眼,雲山卻直接朝他吼了起來,吼完把頭轉向林南:“老大,別理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漫山遍野罌粟花的人,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走吧!”林南淡淡說了兩字,隊伍移動起來。
今天一大早,林南那個牢房的犯人便全被押了出來,給押到一個玉礦場去挖玉,雲山這個兵痞子說沒事兒,他們以前也總被押出去挖礦,給他們當免費勞力。雲山還說去挖礦還是有好處的,比如他們牢房裏的那包煙,就是他用藏回來的一塊玉和看守他們的人換來的。
然而,林南和刃兩人的命運和雲山他們又不同,雲山他們到礦場去幹一段時間,不出意外的話,還會被押回監獄,而林南兩人,卻是被那個想賺點外塊的少尉賣給了礦場,就得一直在礦場幹活,一直幹到死為止。
隻是兩個外來人,誰會去關注他們,死了也是白死,人命在金三角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林南自然是不知道那個少尉暗地裏使的手段,等他們到了礦場後,雲山他們直接被帶去挖礦,走之前雲山臉上露出了懷疑神色,卻被槍口指著走向了一邊。
林南和刃則被帶到了一間石屋裏,走進石屋,裏麵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躺在草上,正一臉享受的吸著鴉片煙,等他滿足的猛吸完一口鴉片,萎靡的精神突然抖擻起來。
這時,押送林南兩人的士兵才說道:“陽哥,這兩人是少尉讓我們帶來的。”
叫陽哥的人隻是用懶洋洋的眼光瞟了林南和刃一眼,這兩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在礦場裏,比他們小的人多了去,所以一點也不驚訝,說道:“看起來人還挺結實,告訴你們少尉,人我收下了,錢,到時一起算。”那些士兵點頭哈腰而去。
聽到這裏,林南才知道那少尉使了壞,不過卻沒在意,在牢房的時候,他心裏隱隱的生出了一個念頭,可還沒成熟,便被弄到了礦場上來,看起來這老天好像是在故意折磨林南,一次比一次慘。
但林南卻不這麽認為,對於那個念頭來說,礦場興許比監獄還好上了一點。林南又多看了這人兩眼,隻是礦場的一個監工,那些士兵卻對他很是恭敬,這陽哥又是什麽來頭?
“以前挖過礦嗎?”
“沒有!”
“沒有不要緊,隻要有力氣就成!”陽哥還是躺在草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吸了一口煙,惡狠狠的警告道:“在我的地盤,隻有兩條規矩,一是偷懶不幹活的沒飯吃,二是偷玉的,砍手砍腳後再在烈日下曬死為止,聽見了嗎?”
兩人都裝作害怕的點了點頭,陽哥對他們的表現很是滿意,叫人進來把林南他們帶到礦場上去。
沿途,林南視線所及處,盡是一個個的深坑與土堆,路上泥濘遍地,亂石四散。到了挖礦的地方,也就是一個礦坑,分上下兩層,大概有兩個籃球場那麽大,四五十個人就在裏麵幹活。
挖礦是一個純力氣活,不需要一點技術,隻要你有力氣就行,礦工們使用的工具和一百年前用的工具沒有多少區別,繩子、扛子、扁擔、鏟子和台鐵鍬。底下的人在挖,挖到土以後再把它傳上來倒在坑外,而挖到的那些石頭,則把它堆好,放到第二層,等著被運走。
“快下去,給老子守規矩點!”那個工頭伸腳要把他們踢下去,兩人自然不會給他機會,在他伸腳之前,就跳了下去,工頭見沒踢到,悻悻說道:“MD,動作還挺快嘛,給老子到最下麵一層去,呆會兒幹活不給老子賣力點,看老子不一皮鞭抽死你!”
那些礦工見多了兩個夥伴,臉上還是那副木木的表情,沒有什麽表示,就像機器一般。林南看見他們個個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見了兩三個比他們都還小的人,正吃力的把礦石抱起來放在一邊。
林南兩人被趕到了底下一層,也是挖礦最累的一個活,那就要把坑底的礦土和石頭運到坑外。礦場裏並沒有照顧一詞的說法,尤其是對於林南這樣的新人來說,從下麵遞上來的土和石頭的也沒人去接應,明顯的欺生。
林南什麽話也沒說,就像認命了一樣,和那些挖礦的“原住居民”一起,隻是低著頭幹活,負責這個礦坑的那個工頭看林南兩人幹得十分賣力,也就不怎麽把眼光落在兩人身上。
沒人接應,自然就得靠自己了。林南也不需要別人接應,當他獨自把一塊差不多一百多斤重的石頭從底層抱起來放在二層的時候,這個坑的礦工木然的眼色終於有了變化,看向林南的眼神裏多了一些敬畏。
上上又下下,就這樣,一直幹到了日落,坑裏完全看不見的時候,收工的哨聲才吹響起來,所有的人才走出坑洞。林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搬了多少塊石頭,隻是覺得好久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想想為了練武,專門去訂製鐵塊來綁在身上。
當林南走到二層時,那些礦工竟然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道,等林南和刃走上去後,他們才接著走。看來,在哪兒都是實力兩字啊!
為了減少成本,可想而知,晚飯會有多差,黃黃的米飯加上一些不知道什麽做成的菜,大家都是排隊打飯,這個礦場不小,各個礦坑加起來約有兩百多人左右,排成三隊打飯。直到這時,林南才看見了雲山他們,排成另外一隊。隻是吃一個晚飯而已,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排隊,也不是那麽順順利利就結束的。
一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了江湖,爭鬥也就隨之而來。